第121章 霜城動亂

李湘琴經此一事,似乎心力憔悴了更多,二女的出走,也讓她恍然大悟,年輕人的事,她已經不適合強行插手,放下了姿態看向跪着的三人:“算了,都是你們的兒女,我這個做奶奶的也懶得管了,將來等我死了,你們自行商量山莊的繼承人選吧!”

“老孃去閉關了,不送了。”李湘琴看似無情,連帶着逐客,包括了選擇跟隨葉飛虹的女兒李靜蓉,實則她是想閉關衝擊煉魂境二重,若是能成少說也可增長二十年壽命,把山莊的擔子多抗一段時間。

“師傅放心,飛虹一定會爲山莊的未來竭盡所能。”三人齊齊拜送,儘管李湘琴沒有親口說出重新認葉飛虹爲弟子,但如今的態度,已經讓葉飛虹足以用這個身份自稱。

李湘琴早已通知全莊做好了備戰準備,雖然黃柏然那一方此次損失慘重,但多方勢力聯合在一起依舊不容小視,只要李湘琴這個煉魂境強者沒有倒下,他們倒也不敢帶着大隊殺上門來死磕,眼下只能彼此對持等待契機或者新的謀劃吧,至少近幾年難有大沖突。

李靜蓉十分佩服慕蘭蘭的大度,反而主動接受了她的存在,更爲葉飛虹來開導她,房中半日,二人談了些什麼,連葉飛虹也沒有問出個究竟,但從李靜蓉看慕蘭蘭的眼神中也能領悟一二,兩女相敬如賓,互有姐妹之情流露於表。

於是二女與葉飛虹一道踏上了前往帝都的旅程。

“等都城那邊找好落腳處,我陪你去找女兒。”葉飛虹安慰李靜蓉,同時有些愧疚,這個女人以及女兒都需要他做出一些彌補,不然他也難以心安。

“蓉姐姐你也別太擔心,婉晴她只是被嚇到了,不管如何也不會恨你這個生母的,或許過些日子她回了莊子看到你的留信,就會過來帝都找我們。”說着,慕蘭蘭橫了丈夫一眼:“都是你做的好事,那丫頭要是少一根頭髮,看我們姐妹怎麼收拾你。”

慕蘭蘭全然不懂武道,但表現出來的大氣與風度,都十分完美,看似夫妻間調侃的一句話,實則是充滿誠意,表達着她對李靜蓉在示好,真正當成一家人在看待。

看着葉飛虹縮了縮脖子,擺出懼怕討好的神情,李靜蓉舒展開眉心,輕笑道:“真是個木頭,這性子和當年還是一模一樣。”

“嘿嘿!”葉飛虹尷尬的笑了笑,他這性子粗中帶細,大大咧咧不懂浪漫,在妻子和這師妹面前從來都是敬重中帶着三分疼惜,故而一鬧起來總是矮了一節氣勢,顯得狼狽。他假裝擔憂的摸着腦袋轉移話題:“兩位夫人啊,以你們的眼光來看,那個叫媚兒的姑娘到底什麼來歷啊?”

“真不害臊,你都沒給蓉姐姐補一場婚禮,這就叫上夫人了?”慕蘭蘭一幅未她出頭的樣子,刁難葉飛虹。

“這。。閨女都生了,不是老子夫人是什麼?”葉飛虹神經大條的嘀咕了一句,虧欠歸虧欠,彌補歸彌補,但害羞這兩字根本不在他的字典裡。

“你說啥?是在頂嘴麼?”慕蘭蘭是沒有聽清楚,但李靜蓉的修爲遠超二人,怎能不明。

李靜蓉羞紅了臉,輕輕拉了拉她的袖袍,示意不要說這個羞人的話題了,隨即接過話來:“媚兒姑娘很強,應該比我娘還要強一些,既然她肯爲葉心拼命,定無惡意,我們也不用杞人憂天了,有她陪着,不論葉心去冰界辦何事都應無大礙。”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那小子心裡已經有雨悠了,身邊又勾搭着這麼個漂亮姑娘,咋做父母的是不是該給他把把關,將來這媳婦大小分房的事。。”

葉飛虹話還沒說完,頓時遭到兩隻玉手重重的在腰間擰了一把,慕蘭蘭笑罵道:“是不是覺得你兒子比你有本事了?還勾搭姑娘,我看是你動了心思吧!”

“夫人鬆手,疼!”

“蘭妹妹,我幫你教訓她。”

“靜蓉師妹,你不是說不恨我嗎,這不是明擺着藉機發泄仇恨嗎?哎喲!”

葉飛虹嚇得狂逃而去,面對兩女不敢絲毫反抗,特別是慕蘭蘭不懂修爲,他運氣戰氣來抵抗那柔弱小手的掐捏,只怕會傷了她。不過他更忽略了,剛叫了李靜蓉一聲夫人,人家心裡指不定偷偷歡喜着,不想一回頭又叫成師妹了,心裡一陣嗔怒,豈能饒了他。

就在這極品老爹苦苦討饒的同時,葉心與媚兒已經踏上了南行之路,數日之後便出了燕州境,離霜城已經不遠。

霜城屬於神州的領土,但不屬於九州中任何一州管轄,這裡是一片冰雪世界的門戶,也是神州偏寒的邊緣地帶,沒有城主,卻有自己的悠久的法則——強者爲尊。

三教九流之輩,或是得罪了官家勢力,無路可走之人,不乏聚集於此的,故而人口不少,繁華之景並未被滿地苦寒所折煞。

“怎麼了?”媚兒看着葉心一臉苦楚,微微蹙眉:“是在想和沐羽寒的約定麼?”

葉心告訴過她,在七絕毒陣中,沐羽寒說過欲求一戰,在霜城等他。但葉心此時一臉難受的樣子,卻不是此事。

看着遠方視線裡,宛如霜染的無邊大地,來自永恆深秋裡的悲涼,襲擾在心頭,那乾淨的空氣中,徹骨的寒冷,似要洗去血液裡的溫度,從鼻樑穿入,讓人忍不住要沁出眼淚來。

他停下腳步,望着這泛着銀白的大地,從懷中取出那顆冰球:“在天宗的時候,墨陽師祖說過,讓我去冰界尋找來歷,還給失主。”

“嗯?過了霜城,離冰界就不遠了吧!”一路上打聽而來,大致方向媚兒已經明瞭。

葉心搖搖頭,看着手心裡那冰球紅白相間的柔光淡淡閃爍,又掐破了手指,滴下幾滴心血讓其融了進去,立刻變得更溫暖了些,拿在手裡,整個人便不再覺得這片天地有寒意。

“我說不出感覺,它好像在干擾我的心境,我忍不住感到悲傷,還有不捨不願,時而也有些興奮和期盼,太複雜了,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我看它不像是有靈之物,怎能與你心境想通?”媚兒細細打量着,面色也被清冷的氣息侵起一絲凍紅的霞韻,那蒙在嘴角的絲帕隨着呼吸透出淡淡的熱氣。

“這種情況以前從未有過,至從這幾日離冰界越來越近,感覺才越來越深,我也不知道那些感觸是它的還是我的,我有些迷糊了。”葉心蹙着眉頭,有些嚴肅。

“你的心情?”

將冰球收入懷中,葉心聳聳肩:“那些情緒的感覺清晰的在我心底變化着,雖然不是我想出來的,但畢竟是在我心裡,就好像糾結着與一個熟人相間還是不見。”

“呵呵,什麼時候說起話來像個高深的老頭了,都到了這裡,直接去冰界看個究竟不就是了,有什麼好糾結的。”媚兒輕笑道,彷彿冰界對她來說只是個平常的小山坡,不值得她去擔心什麼。

收斂了心思,漸漸能看清霜城的輪廓,那數丈高的牆沿之上有些殘破之處,但一層常年不化的霜晶絲絲點點的覆蓋在土石之上,在沒有溫度的稀薄陽光下,美輪美奐。

入得城時,頓時感到處處充斥着暴怒的氣息,這裡居然少有凡人,成羣結隊的武者在每一處角落裡搜尋着什麼。不少人冷冷的將目光投來,但多數只是在媚兒完美的身形少停留片刻,對葉心更是不屑不顧。

“外地來的?”城門口數十人蹲守着,服飾一致,應是同一勢力的人,其中一名漢子對葉心淡淡的問了一句。

“晚輩和家姐路過此地,想進城投宿一晚。”葉心在那漢子身上沒有感覺到惡意,觀其氣息不過在丹武境初期,還是客客氣氣的問道:“敢問大叔,這城裡發生什麼事了,這些人怎麼。。”

“不該問的別問,投宿的話往前三條街就有客棧。”中年漢子多看了媚兒一眼,儘管蒙着面紗,依舊美得讓人難以自持,只是他任務在身不敢招惹事端,頗有善意的對媚兒說了句:“這裡本就是混亂之地,這幾日更是。。總之你們不想出現意外,還是老老實實的,晚上也少出來走動,劫財劫色的可不少。”

“多謝大叔!”葉心恭敬的謝過,立刻帶着媚兒離去,表現的如同兩個單純的孩子。

儘管如此,他們一路走去,還是不少人不懷好意的將他們盯了又盯,更是又不少肆無忌憚的交談在道路兩邊傳來。

“這兩個小娃很面生啊。”

“嗯,那丫頭身材不錯,要不要跟上去看看她們在何處落腳?”

“找死啊,還是先找到通緝之人吧,幾大勢力的頭頭可都發過話了,這幾日不止城內各勢力間禁止私鬥,外來人若是實力不強也就不予理會,免得節外生枝。”這人說着皺眉看了看葉心的背影,又搖搖頭,不像是他們要抓的人。

“是啊,都是那該死的淫賊洛心,敢去偷看大小姐洗澡。”

“兄弟,我聽到的可不是這樣,不是說那洛心強扒了大小姐的肚兜,這才。。”

又一個與之前說話幾人不屬同一勢力的大漢打斷了他們的話:“放屁,你家大小姐就算被人強暴了,也不夠資格讓我們家老大跟着一塊尋人吧!”

“就是,我聽說是那葉心搶了靈寶閣準備拍賣的寶貝,才被通緝的,上頭怕走漏風聲沒說實話。”

“都閉嘴,讓那幾位老大聽到了還得了。。”

葉心和媚兒裝着充耳未聞的樣子,走過三條街,投了一家客棧,這才鬆了一口氣。霜城少有外來客,所以他們隨意便取到了相鄰的兩間房。

“什麼亂七八糟的,難道這裡真有個叫洛心的?”葉心看着媚兒不懷好意的取笑,有些無語,自己用個假名居然又冒出個正主,一陣後怕,還好進城的時候那中年大漢沒有問他姓名,不然用這個名字一回答就慘了。

“洛心,找到你了,用你的命來嘗還我家小姐清白。”媚兒與葉心入得房中不到一盞茶功夫,忽然一道興奮的聲音低低的響起,隨即數名武者踹開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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