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嗎？”李子俊深深地嘆了口氣，收回輕搭在卡瑪手腕上的手指，略顯惋惜地問道。
切脈詳查的結果與李子俊最初的目測沒有太大分別，卡瑪確實研習了一種極爲逆天、霸道的修煉秘技。
李子俊發現，這種秘技通過將身體內外一切有形能量進行轉換，來實現迅速提升修煉者功力的目的！
一切有形能量！
這也代表着，修煉者一旦開始研習這個秘技，她的人生就會由此被定格！唯一還會發生改變的只有她的功力！
永葆青春、遠離疾病，這似乎是每一個都夢想追求的目標！
但上天在幫你打開一扇窗的同時，也必然會爲你關上一扇門，這種修煉秘技自然也不會例外！
李子俊判斷，選擇這種秘技的修煉者首先一定要未經人事，真正做到‘一塵不染’、‘表裡如一’，才能順利完成第一步的‘人生定格’。
這不同於我們認知中的‘童子功’！‘童子功’大多有‘修成正果’的一天，即使不成，也有放棄的機會。
卡瑪修煉的秘技卻不然，相對於‘童子功’的苦守，只要跨過最初那道門檻，這種秘技就等於進入了‘高速公路’，再無任何限制，只是也沒有了停下來、或者回頭的機會。
既然是‘高速公路’，那自然也要付出一定的代價，這代價就是修煉者自身的生育能力！
在察覺到這些情況的同時，李子俊就想到烏拉絕非卡瑪骨肉，他也由此改變了稱呼。
這種秘技可不僅止於此，它在提升修煉者功力的同時，也在不斷吸納着修煉者的生機！
卡瑪雖然外表還是青春俏麗，但李子俊很清楚，她距離人生的最後階段已經不遠了。
“值得！與自己長命百歲和雅克薩族四分五裂相比，我認爲自己絕對是賺到了！”卡瑪眼神中透露出了無比的堅定。
“更何況，如若不是我當年做出了這個決定，此刻我和我的母親只怕早已經化成一堆白骨了，哪還有機會與您在這裡討論得失啊！”
家醜不可外揚！卡瑪永遠都不會向李子俊這樣的外人說出當時的情景，但這並不妨礙李子俊在她的眼神中看到慘烈、血腥！
“沒想到大公魔武雙修，對於醫術也有這樣的涉獵！大公能否直接告訴我，我還有多長時間好活？”
“最多三年！”李子俊實在不忍心欺騙眼前這個‘姑娘’，如實說出了切脈的結果。
“和我的估計差不多！”卡瑪無所謂的笑了笑。
“你會不會因爲我的情況，放過雅克薩族這一回？”
聽到卡瑪的這個問題，李子俊微微一愣，但最終他還是苦笑着搖了搖頭。他不否認自己心狠，但到了他這個位置，‘仁慈’對他已經成了‘奢飾品’，即使偶爾爲之，大多時候也都隱藏着各種不可告人的目的！在雅克薩人這個問題上，他背後的團隊早已做好了規劃，他不可能僅僅因爲個人的喜好，就對此作出改變！
“身不由己！行了，理解你啦！”感受到李子俊愧疚的眼神，卡瑪笑了笑說道，她似乎並沒將自己的生死太過放在心上。
卡瑪命運的多遄還是給了李子俊不小觸動，他大幅削減了雅克薩族出戰的人數。
兩人約定了出發的時間，李子俊猶豫再三，最後還是將嘴邊的話嚥了回去，轉身告辭離開。
“謝謝你！”卡瑪望着李子俊的背影，笑得風輕雲淡。她已經猜到李子俊沒有說出口的那番話的內容：‘你可以活得更久，只是必須放棄青春容顏、超人武技，變成了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嫗！’
李子俊理解卡瑪做不到，卡瑪也真心感謝他沒有將那番話付諸於口，讓她徒增煩惱！
就在兩人分別後的一個深夜，十幾輛大車在月光下，晃晃蕩蕩、由遠而近，向距離歐格登不遠的地方緩緩駛去。
這羣人既沒有過分張揚，也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行蹤。他們對這一帶似乎很熟悉，在萬籟俱寂的曠野中，只是藉助月光和馬頭那盞可有可無的小燈籠，他們就保證了前行的基本順暢。
“老財迷，你們怎麼纔來啊？我們這些人都快要被這裡的蚊蟲吃掉了！”一個瘦骨嶙峋的傢伙，指着車隊中一位精神矍鑠的老漢發着牢搔。
就在這個傢伙出聲的同時，又有二十幾個人從隱藏的角落裡走出來，他們鬆鬆散散地站在這個瘦子的身後。
這些人看起來彷彿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明眼人一眼就能夠看得出，他們此刻這個陣型可攻可守，這二十幾個人的身手也都不簡單！
“這還不是因爲你們突然要求加大供貨量！不但增加了貨物的數量，種類也照比平常多了一倍不止！帶着這麼多東西，連夜穿越那三道封鎖線，我這個時候能趕到就算不錯了！”這位老漢對眼前這羣傢伙應該很熟悉，看到他們不但沒留露出任何驚慌，反而表現得十分隨意。
“蚊蟲咬你兩口又怎麼了？它們也就是痛快痛快嘴，我可不認爲它們真的能夠在你這個‘鐵公雞’身上吸走什麼？！”
“再說蚊蟲咬了你，你還可以顯得多些肉，也省得你家婆娘總埋怨你硌得慌！”老漢說着說着，調侃起對方這個瘦子來。
“你個老東西，這麼大歲數了，也不知道給自己積點兒口德，滿腦子都是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可不覺得自己的歲數大，我最近還要娶小老婆呢！怎麼，你說我歲數大，不會是因爲你自己已經不行了吧？”
“你個老不正經！胡說八道什麼呢？行啦、行啦，你也別跟我廢話了！我們要的東西都弄齊了嗎？”這個瘦子今天好像有着很重的心事，根本沒有與老漢鬥嘴的衝動。
“你交給老哥的事情，老哥什麼時候含糊過？！只是這次你們在這麼短的時間、讓我籌這麼多東西，我可是多花了不少冤枉錢。就算是按照你們之前說的那樣，將價錢提高一成，我還是沒什麼賺頭。你看你能不能跟你們那邊商量商量，再多給些車馬費？”
“老財迷，我跟你合作這麼多年，我還能不瞭解你？我纔不相信沒賺頭的生意你會接！還想要車馬費？沒有、我告訴你一個子兒也沒有！”
“就知道你是隻‘鐵公雞’！算了，看在我們多年交情的份兒上，哥哥我這次就當是‘賠錢賺吆喝’啦！”老漢看到瘦子表現得那麼決絕，他也沒有過分堅持。
“這次你準備帶哪幾個弟兄跟我入關算賬？”‘瘦子’看到自己人都已經坐上馬車、做好了出發的準備，他轉頭向老漢問道。
老漢回身在自己隊伍中喊出了四個人，還特意將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孩兒拉到瘦子面前。
“‘鐵公雞’，這是我侄子喬治，曰後你可要多多照顧啊！”
“喬治，這是你蘭格叔叔，你別看這個傢伙身上沒有二兩肉，他可是鳳齊帝國數得着的大商家，叔叔這麼多年，也都是靠着他的照顧，才攢下了那麼一點兒家業！”
“一點兒家業？你這個老財迷擁有的財富快要能買下東宇一個城市了吧？還在我面前裝窮！孩子，可千萬別相信你叔叔，我只是個給人跑腿兒的，他纔是真正的土豪！”蘭格邊說邊拍了拍喬治的肩膀。
蘭格雖然瘦得看起來像個‘癆病鬼’，但他的力氣可真是不小。沒看他怎麼用力，喬治已經痛得快要將一連的疙瘩都集中到一起去了！
“‘鐵公雞’，你輕點兒，我這個侄子可不會武技，你別把他弄傷了！”老漢看到少年痛苦的表情，趕忙將他拉到自己身後，同時不滿地向蘭格抗議道。
“老財迷，你們家族可是武學世家，幾乎每一個嫡系子孫都是有兩下子，你這個侄子怎麼可能不會武技呢？”
“前些年，我不是跟你提到過嘛，我有個堂兄老來得子，說的就是他！他從出生身體就一直不太好，修習武技這件事也就被耽誤下來了。”
“他不會武技，你帶他來這幹什麼？我們這碗飯沒點兒手上功夫，吃起來可不太容易！”蘭格這樣說倒也不是危言聳聽，走私這個買賣隨時都可能面臨黑吃黑，沒有一技防身，不要說掙錢、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一個問題。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家那幾個崽子倒算得上是孔武有力，可他們當中每一個人願意經商，說實話，他們也確實沒有這方面的天賦。”
“而我這個侄子就不一樣了，他似乎天生就是個經商的材料。別看他年紀不大，但每筆他經手的生意，賬、物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有他在，我至少不用擔心被你將家產騙光！”
“老財迷，你說什麼呢？”瘦子雖然還在與老漢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但他眼角的餘光卻一直都未從這個少年的身上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