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時日,林軒給葉馨傳紙條,讓她每天給送一壺碧液瓊漿進來,林軒不好酒,這酒自然是給那酒瘋子的。
而作爲條件,酒瘋子則是每日負責指點林軒在武學上的瑕疵與問題。
經過這些天酒瘋子的調教,林軒對於九焱刀譜的領悟,已經達到一個登峰造極的地步。
等着送飯的教習離開後,酒瘋子毫不客氣的探手一抓,那酒壺便落到他的手中,愜意的喝了起來。
林軒則是站在沖霄樓正中央的空地上,手中黑色長刀,在林軒的催動下,散發出滲人而冰寒的剛烈暴躁氣息,嗡鳴作響。
忽然間,他動了!
玄魂斬魔刀剎那間撕裂虛空,無盡黑暗彷彿被攪動的渾濁了起來。
一刀即出,碾壓虛空,雷霆滾滾。那刀芒似緩似慢,可如包羅萬象,覆滅天地之勢,在這空間之中,好像無論躲到哪兒去,都無法避開這一擊,上至九霄,下至黃泉,躲不可躲,避無可避。
覆滅乾坤之勢,不過此刀足矣!
刀霸乾坤!
九焱刀譜第二重,看似極其簡單的一刀,其中蘊含的刀勢,卻令人心驚膽戰!
“轟!”
寒芒稍縱即逝,火焰刀芒覆滅之下,爆閃出許許多多數十團烈焰,將刀身周遭全部包裹,盡皆爆炸,產生的恐怖威力,捲起浩蕩氣浪,吹拂的整個沖霄樓都甚至產生一絲晃動,空中禁制力量不住地波動!
酒瘋子睜開微眯着的眼睛,眼中露出一絲亮光,望着林軒那一刀,心中不由的感慨:“此子果然是孺子可教,前些時日還在九焱刀譜第一重掙扎,而老子不過是隨意點撥幾句,現在他的第二重刀勢都大開大合,剛猛暴烈。嗯……”
刀芒覆滅散盡後,林軒逐漸收斂刀勢,渾身上下滾滾升騰起的剛烈氣息,也逐漸的散開,他輕吐出一口濁氣,擦了擦額頭的細汗,看向酒瘋子:“怎麼樣前輩,我這一刀可算是有所進步?”
酒瘋子砸吧了下嘴,拎着酒壺從稻草堆上站了起來,拉扯的玄鋼
鎖鏈劈啪作響,毫不客氣的道:
“垃圾。”
林軒倒也不以爲意,他知道這是個好機會,立刻道:“哦?還請前輩賜教,”
酒瘋子揹着雙手,看着林軒手中的玄魂斬魔刀,朗聲道:“你剛纔這一刀的威勢雖然在同等級之下,着實恐怖。恐怕連六重武者都抵擋不住,不過,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憑靠着你手中那柄刀吧。老子猜的沒錯的話,應該是四重玄兵。”
林軒連連點頭:“前輩果然慧眼,此刀叫做玄魂斬魔刀,是我從聚寶樓中買來的。”
“武者,練的是自身。內外合一,真正的高境界,乃是以自身爲玄兵,進可攻,退可守。而不是靠着玄兵外力。”酒瘋子舔了舔嘴脣,接着道:
“什麼時候,你以肉體力量,凝聚刀勢,施展出方纔那一擊,那纔算是真正的領悟了。”
“你剛纔這一刀,出手的時機還不夠把握的精準,雖然對於刀勢的領悟可圈可點,可是力量還不夠集中。二來,自身的力量還遠遠不夠。何爲刀勢,刀勢便是以功法爲引,利用體內精氣,調動天地玄氣,藉助這股力量,才能夠將攻擊的威力發揮道淋漓盡致。”
林軒認真而仔細的聆聽着,他雖是活了一世,可每個人對功法,對武學都有自己獨特的領悟,去其糟粕,取其精華。
酒瘋子喝了酒,今日的話格外的多,他接着道:
“這世上,功法千千萬。可是玄氣卻是乾坤之中的唯一,所有功法的施展都要聚其玄氣,方纔能夠施展的淋漓盡致。”
聽到這裡,林軒挑了挑眉,心中有些不認同,張了張嘴,道:“前面的話,前輩所言極是。不過這番話,我倒是有些不認同。”
“哦?”酒瘋子先是一怔,旋即啞然失笑:“怎麼個不認同法?”
說着話的時候,酒瘋子言語神情中都透露出一股無比的自傲,看向林軒時,甚至有絲絲輕視的笑。
他畢竟是巔峰強者,武學大師。現在一個區區四重玄者來反駁他對於武學的領悟,在他看來,的確是有些可笑。
班門弄斧。
林軒沉吟了片刻,卻道:“前輩方纔也說過,武者,最重要的是修煉己身。以己身爲玄兵武器,內外融合,堅不可摧。玄兵之類的不過是輔助,不能太過倚重。”
“可若是這玄兵是輔助,不可太過倚重。那麼這功法,又何嘗不是同樣的道理呢?功法也只是引動天地玄氣,藉助着天地玄氣的力量。難道不也是輔助?”
聽到這裡,酒瘋子臉上的嬉笑逐漸收斂進去,眼睛緩緩的瞪大,露出無比嚴肅的神情,靜靜的看着林軒。
“我覺得,武者正道。除了玄兵之外,這功法也不能太過倚重。不要去爲了適應功法而修煉。而是爲了修煉武學,登峰造極。去挑選更加合適自己的功法,武隨心動,自悟創造屬於自己的功法。甚至再到後來,等到了一定境界。一招一式皆是功法!”
此言一出,石破天驚!
一向滿臉嬉笑的酒瘋子,渾身猛地一顫,終於動容了!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望着林軒,好像整個人被雷劈中般,久久無法回神。
林軒的這一席話,直戳他心中痛處,最致命的弱點!
他的腦子裡滿是林軒的這番言語,一直繚繞在自己的耳邊。
是啊,自己因爲武學功法而走到這一步,登峰造極,武學大師,無所不能!
可也正是因爲功法,才禁錮了自己。己身才爲主,眼下,卻被那功法武學所束縛!
“前輩?”林軒好奇的看着酒瘋子,後者彷彿受到了莫大的打擊,怔怔半響無法回神,眼中多是複雜神色。
忽然酒瘋子猛地抓住頭髮,大笑一聲:“錯了!都錯了,哈哈哈!”
他好像領悟到了什麼,手舞足蹈,狀若癲狂,聲音沙啞。好像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可憐我大半輩子,卻始終糾結於這功法,蹉跎歲月。”酒瘋子歇斯底里的咆哮着,眼淚嘩嘩的流淌了下來:“簡直愚蠢,愚蠢之極啊。哈哈哈!”
他又是哭又是笑,激動的整個人都在顫抖着,身形猛地化作殘影,直奔林軒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