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天變幻了容貌，隱藏了氣息，來到了帝都外。
如今的帝都，籠罩着極爲凝重的氣息，血腥與怨氣交織，籠罩在了帝都的上空。
數千年的大帝國一夜之間易主，皇室後裔，所有不臣服效忠之人，盡數被屠滅。
凌天陽在黑山帝國經營的力量，絕不是隻有骷髏會。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的反抗都是毫無意義的。
所有反對的聲音都被鎮壓了下去，但讓人奇怪的是，凌天陽卻並沒有宣佈登基，傳承了數千年的黑山帝國竟然出現了沒有國主的情況。
但，沒有人敢置疑凌天陽的權威，更沒有人敢向凌天陽提出建議。
凌寒天走在依舊繁華的帝都大道上，但並沒有多久，他的視線之中，出現了一個雙眼深凹，顴骨突出，頭髮乾枯發黃的矮小老頭。
鬼手聖醫！
他竟然沒有死在那次恐怖的寂滅法陣之中，這有些出乎凌寒天的預料。
甚至，此時的鬼手聖醫，修爲赫然是已經突破到了通幽境初期，雖然他的外表仍然看起來是風燭殘年的模樣，但在他的體內，卻是蘊含着恐怖的力量。
“凌少，好久不見。”
鬼手聖醫徑直的朝着凌寒天而來，佈滿褶皺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只是看着那笑容，讓人心中多少有些發涼。
這一刻，凌寒天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體內兩大逆天功法運轉起來，五大道之力催動，至強的防禦已經開啓，七幻血葫蘆更是被握在了掌心。
鬼手聖醫竟然能夠一下子認出他，這很出乎凌寒天的預料。
畢竟，就算是鬼手聖醫突破到了通幽境，但凌寒天現在的魂之道力可是達到了三重，再加上輪迴奧義，按照常理來說，鬼手聖醫應該是難以看透他的僞裝的。
“凌少，回想起我們在南荒墮落之城的交談，甚是愉快啊，甚至你跟我的弟子盜拓還是好朋友。”
鬼手聖醫伸了伸雞爪般的手掌，來到凌寒天面前，咧開嘴露出滿口的黃牙，“可惜，凌少這初來北疆冰域就是要置我這老傢伙於死地，卻是讓我想不通啊。”
“鬼手聖醫，明人不說暗話，我爲什麼要對你出手，你應該很清楚。”
凌寒天冷哼一聲，迎着鬼手聖醫的目光，沉聲道，“你將我父親的遺體帶到了北疆冰域，你將他藏在何處？”
“凌少，令尊之事，我想是你想得太簡單了，甚至你真的瞭解你自己的父親嗎？”
鬼手聖醫這話頓時讓得凌寒天的眼睛再次一眯，眼眸之中有寒芒閃爍，他死死的盯着鬼手聖醫，“你這是什麼意思？”
“凌少，或許這個問題主人可以回答你，現在，請跟我來吧。”
話音落下，鬼手聖醫轉身前行，凌寒天雙手微一握緊，微沉吟了一番，還是跟上了鬼手聖醫的腳步。
如今的凌天陽，已經掌控黑山帝國，擁有着深不可測的實力，他不過是剛入帝都便是被此子發現了，可見此子的恐怖。
如果凌天陽真的要對付他，他現在似乎倒是還真的沒有什麼反抗的機會。
當然，如果凌寒天拼盡一切，施展出阿鼻道殺道，或許亦會是另外的一種局面。
鬼手聖醫在前，走在繁華的大道之上，很快進入到了帝國的皇宮，但卻是駙馬的寢室。
凌天陽一襲青色長衫，揹負着雙手站在大廳中央，雙眉如劍，直刺天穹。
將凌寒天領進大廳之後，鬼手聖醫恭敬的退了出去。
寬闊的議事大廳，凌家兩顆最耀眼的新星，第一次面對面，共處一室。
這一刻，整個議事大廳之中，空氣一下子變得詭異了起來，虛空之中更是蕩起了漣漪。
“我的好堂弟，你的眼中，殺意太濃了。”
凌天陽率先開口，打破了大廳壓抑到極致的氣氛。
“凌天陽，從天玄國天巖城凌家起，我就對你抱着必殺之心。”
凌寒天雙手握緊，體內的殺意越來越熾烈，迎着凌天陽的目光，那壓抑在心中多年的仇恨幾乎就是要噴發而出。
凌天陽緩步而來，臉上帶着從容之色，“凌寒天，你難道就不疑惑，爲何我會一直就針對於你？”
凌寒天眼中精光一閃，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有考慮過。
“凌寒天，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愛，更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凌天陽仰望着天穹，視線似乎回到了曾經的歲月，他的聲音之中充滿着滄桑，“我說如果，如果這一切是背後有人授意，你會相信嗎？”
聞言，凌寒天悚然動容，凌天陽從一開始就針對他，會是有人授意的？
誰會是這個授意之人？誰又會在他還是一個廢物之時，便開始針對於他呢？有這個必要嗎？
“我知道，你肯定是不會相信的。”
凌天陽收回了遠眺的視線，再次望着凌寒天，繼續道，“這一路走來，你也走到了如今的層次，對於你所經歷的一切，難道就沒有什麼疑惑嗎？”
凌寒天眼中殺意削弱了幾分，曾經，曾經他有過太多的疑惑，甚至到現在，他也仍然有太多的疑惑。
“你一定很疑惑在南荒墮落之城的事情吧？”
凌天陽背過身，在大廳中一邊踱步一邊自顧的道，“曾經，我是你們眼中的上古大能轉世，我也引以爲傲，但當某一天你突然發現，你只是一個提線木偶的時候，你就會理解那種無奈與悲哀了。”
“提線木偶？”
凌寒天的身體微一顫，這一瞬間，他不由得想到了荊無命曾經說過的命運抉擇。
“我知道你一直把我視爲最大的敵人，可我不得不告訴你，現實是就算你現在殺了我，也並不會改變什麼。幕後的黑手仍然是會操控一切，而你，卻仍然沒有跳出別人的掌控。”
凌天陽回過身來，看不出他臉上的表情，或許落寞，或許無奈，總之混雜了太多的情感，讓得凌寒天不得不再次改變對凌天陽的看法。
“凌天陽，你如何讓我相信這幕後黑手的存在，甚至這會不會就是你爲了故意混淆我的判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