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因爲凌寒天吞噬了炎魂精珠,藥老鬼計劃着憑藉強大的煉藥之術,將凌寒天連同無數靈藥一起,直接煉製成炎魂精丹,但那裡會想到,炎魂精丹沒有煉製出來。
他珍藏了一生的靈藥,竟悉數成全了凌寒天。
爲了這些靈藥,藥老鬼不知道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現在一朝卻全部成爲了泡影,這簡直比在藥老鬼的心臟上捅上一刀還讓他難以接受。
“噗。”
怒火攻心之下,藥老鬼氣得吐血三升,氣息完全萎靡下去,體內生機在快速的流逝。
“小子,老朽是五行殿外殿執事,你若殺我!你將被五行殿血剎追殺一世!”
藥老鬼不甘心,臨死前仍然要給凌寒天施展壓力。
“五行殿?”
聞言,凌寒天瞳孔一縮。
五行殿,這個屹立於大荒之巔的龐然大物,就算是天玄宗都得俯首聽命,統領着整個大荒州。
血剎是五行殿中一個獨立的組織,專門負責清除敵對勢力,可以說是五行殿的一柄尖刀,更是五宮屹立於大荒之巔的根本保障。
“殺了我,你的身上將沾染特殊的血煞,生生世世將被血剎追殺,至死方休。”
藥老鬼將凌寒天的表情盡收眼底,進一步施加壓力。
陡然,沉吟不語的凌寒天,眉頭微挑,嘴角彎起一抹嘲諷,冷俊的的臉上佈滿了狂傲和冷漠。
“我凌寒天立志追求武道巔峰,一個五行殿怎麼可能阻礙到我,更何況你一個五行殿執事,殺你如屠豬狗。”
“什麼?阿奴……”
藥老鬼驚怒,凌寒天那如實質般的殺意,讓他感受到了死亡的臨近,大聲呼喊,欲通知外面的阿奴。
可惜,藥老鬼話音未出,凌寒天瞄準時機,手中鼎蓋全力擲出,對着藥老鬼碾壓而下。
凌寒天舉着沉重的鼎蓋而行,藥老鬼自然是誤認爲凌寒天是爲自保,卻不想,這正是凌寒天的殺招所在。
一切都只爲迷惑藥老鬼,讓其誤判,隨後再趁機縮近兩者距離。
說話間,兩者相距不過兩米,手中鼎蓋全力擲出,近萬千的肉體力量爆發,如同泰山壓頂一般,瞬間將藥老鬼乾枯的身體砸成了肉餅。
至死,藥老鬼都無法相信,他竟以如此屈辱的方式隕命。
隨着藥老鬼死亡,凌寒天明顯感覺到,有一股無影無形的煞氣進入到了體內。
“五行殿外殿執事,沒想到這藥老鬼竟是五行殿執事,殺了他竟真的再次沾染了血煞。”
至此,凌寒天明白,藥老鬼死前所言不虛。
這種特殊的血煞,應該是一種特殊的秘術,是超級門派特有的追蹤之物,如附骨之蛆,無法祛除。
不過,凌寒天並不擔心五行殿的血剎。
五行殿屹立大荒之巔,血剎雖然強大無比,但也不可能會那麼輕易的將注意力放到天玄國這等偏僻的地方。
短時間內,血剎的武者應該不會找到自己的頭上。
“這些東西距離自己還比較遠,還是先解決眼前之事吧。”
凌寒天是一個殺伐果斷之人,絕不會因爲得罪了五行殿而惶惶不可終日,相反,這是他快速前進的又一動力。
“石室之中,所有珍貴的靈藥,都被藥老鬼投進了藥鼎,如今剩下的這些,都是些平常的靈藥。”
凌寒天來到一排排藥櫃前,全部打開,逐一查看。
“不過,這些靈藥賣出之後,也能換取一些修煉的資源。畢竟我現在兩系同修,太耗費資源,特別是越到後面,需要的資源更是無法想像。”
將所有靈藥一一聚攏,甚至還有幾枚妖核,凌寒天都沒有放過。
隨後他來到藥老鬼的屍體前,摘下了藥老鬼的須彌戒。
他現在的靈魂之力達到了3,幾乎可以媲美后天境圓滿的武者,輕易的就破除了藥老鬼留在須彌戒中的烙印。
“嗯,不錯,這藥老鬼的須彌戒比我之前用的要大上不少。”
凌寒天將意識沉入到須彌戒中,發現他所有的東西也被藥老鬼搬了進來,大關刀也在須彌戒中,顯然藥老鬼還沒來得及整理這些東西。
但最讓凌寒天意外的是,夜無觴的黑色長劍竟也在藥老鬼的須彌戒中。
“藥老鬼,這倒要謝謝你將我的東西全部整理過來了。”
凌寒天再次蹲下身子,從藥老鬼身上掏出了自己的那枚須彌戒。
“咦,你貼身還藏着什麼東西?”
凌寒天感知何等靈敏,手一伸進藥老鬼懷中,頓時發現了異常。
將藥老鬼上衣拔開,一張質地古樸,巴掌大小,材質不詳的紙張,赫然呈現。
“果然有貓膩。”
凌寒天將神秘紙張取出,入手十分柔軟,上面沒有文字,只有清晰無比的細線,似是一張殘缺的地圖。
由於沒有文字,凌寒天無法看出什麼來,嘗試着用力拉了下幾下,但這紙張卻沒有絲毫損壞,頗爲不凡。
“應該不是凡物。”凌寒天暗自猜測,小心的將紙張收好。
將這張神秘紙張收進須彌戒後,凌寒天便開始清點藥老鬼的家當了。
但讓凌寒天有些驚訝的是,這儲物袋中,除了裝着各種丹藥的瓷瓶,竟只有一柄丈八金剛劍。
細細一想,定是因爲藥老鬼將一生精力都集中在了稀世靈藥之上,沒有心思,也沒有財力追求其它的東西。
“可惜了,這藥老鬼竟沒將夜無觴的須彌戒撿回來,那裡面不但裝着九幽教的大量財富,甚至也應該有九幽秘典的相關功法,雖然現在已經知道九幽寶典這功法有問題,但後面幾重拿來研究一下,說不定能夠找出對付冥花婆婆的辦法。”
夜無觴雖然死了,但他的老母夜冥花還在,不解決掉這個隱患,凌寒天寢食難安。
回想起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凌寒天嘆道:“一因一果,藥老鬼,你千般算計,到頭來,卻將你一生所藏盡數成全了我。”
“這其中的因果報應,又有誰能說得清楚。”
將所有東西整理,分好類裝進儲物袋之中,凌寒天剛伸完一個懶腰,沉重的石室大門被推開。
“吱呀。”
縷縷陽光透射進來,將阿奴的嬌小的身子拉得很長,很長。
刺目的血紅,藥老鬼的屍體靜靜的躺在石室,血液還未乾涸,顯然,凌寒天還未來得及處理藥老鬼的屍體。
“藥爺爺,死了嗎?”
一瞬間,整個石室的空氣彷彿靜止了一般。
沉悶,壓抑,各種負面情緒瀰漫,一時間,殺伐果斷的凌寒天,竟不知如何開口。
晶瑩的淚水劃過,清澈的眼眸變得迷濛起來,阿奴絕美的臉龐瀰漫淡淡的憂傷,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地上那刺目的血紅。
這一刻,彷彿過了一萬年那麼漫長,又彷彿過了一瞬。
“你叫什麼名字?”
阿奴憂傷的聲音響起,迷濛的眼眸看向凌寒天。
看着這憂傷而無暇的臉,凌寒天皺眉,不忍心去欺騙這樣一個善良的女孩,答道:“凌寒天。”
“凌寒天,凌寒天……”
阿奴輕念着這三個字,似乎要牢牢記住這個名字一般。
“我不知道我來自何方,也不知道我是誰,是藥爺爺將我從南荒血池中撿回來的。雖然他讓我吃各種各樣的藥丸,我明白他是讓我替他試藥,甚至還給我戴上了腳鐐,但我並不恨他,因爲是他養育了我。”
阿奴自語,又似講述給凌寒天聽。
“凌寒天,你會在藥爺爺的墳前磕頭認罪,爲他守墓三年,以贖你的罪惡嗎?”
阿奴握着小拳頭,清澈的眸中,透出一抹認真。
凌寒天眉頭一挑,阿奴的話並非像是在開玩笑,但她所說,自己不可能做到。
“這根本不可能。”
凌寒天回答得很乾脆,沒有一點猶豫,況且他也不屑於對這樣一個小女孩撒謊。
“三年之後,我會打敗你,結束這段因果。”
阿奴擡起頭,如黑寶石般的眸子,是那麼的清澈,無暇。
“但,現在的我已不是你的對手。”
阿奴似感受到了凌寒天那略顯纖瘦的身體中,蘊藏着浩瀚能量。
“我爲什麼要給你三年的時間,難道你不怕我現在就殺了你嗎?”
凌寒天有些無語,這個名阿奴的女孩實在大膽了些。
“你不會。”
阿奴看着凌寒天的眼睛,淡淡的說道。
看着阿奴那清澈無暇的眼睛,凌寒天內心深處實在很難泛起一點殺意。
阿奴轉過視線,邁着蓮步,來到藥老鬼的屍體旁邊,蹲下身子,將藥老鬼睜着的眼睛平復上。
“這個石室,是藥爺爺待得最多的地方,就將他葬在此處吧。”
“唉。”
一聲嘆息,凌寒天做出了一個非理性的決定,這個小女孩,他確實下不了手。
或許在許多年之後,自己也許會後悔今天的這個決定。
但至少此刻,他不後悔。
一個小時後,這座破舊的大院,火光沖天,凌寒天與阿奴並肩而立。
凌寒天淡淡的看了一眼阿奴這個奇異的女孩,隨後看向遠方,輕聲道:“我該離開了。”
“恐怕,你今天無法離開了。”
凌寒天話音未落,烈馬奔騰,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