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
這個李家人,真是欺人太甚了!
馬小玲心痛如絞,捂着胸口看着李少瑾:“那,那……”她想告訴李少瑾,那不是姑姑,是媽媽。
她淚流滿臉,卻發現自己說不出懷來。
李少瑾和宋缺突然間覺得老人家臉色發紫,嘴脣慘白,喉嚨裡像是拉風匣子,那是堵住了說不出話。
老人家整個人也在往後倒。
李少瑾臉色一下子就沉重了,急忙扶住馬小玲,讓她平躺在沙發上,隨後道:“真的犯病了,壞了。”
宋缺道:“那怎麼辦?咱倆今天脫不開身了。”
李少瑾給馬小玲做了急救的心臟復甦,等馬小玲喘氣了。
她對宋缺道:“你看着,我去找藥。”
這時候宋缺已經打了急救電話,見李少瑾要走,拉着她的手道:“我去。”
宋缺是軍官,如果這家人碰瓷會對宋缺的個人履歷有影響。
李少瑾這輩子,只想做個大夫,那些頭銜對她來說,可有可無。
而現在要找藥,勢必要翻這戶人家,萬一被碰瓷,會留下指紋。
絕對不能讓宋缺有事。
雖然這家人透着古怪,可能和親人有關,可是李少瑾的心裡,理智還是佔據大半,誰也別想害宋缺。
李少瑾固執的按住宋缺的手:“人命關天,不要拉拉扯扯。”
顯然宋缺知道她要做什麼,道:“我沒關係,沒人敢污衊我。”
李少瑾直接親上宋缺的嘴脣。
這也太突如其來了,這個時候,宋缺瞪大眼睛看着前方。
李少瑾站直了道:“閉嘴!”
宋缺:“……”
……
……
李少瑾找到了一瓶速效救心丸,拿給馬小玲,馬小玲睜開眼睛,想要說什麼。
李少瑾道:“一會再說,先服藥。”
她給馬小玲把藥放到舌下,馬小玲閉上眼,接着120就來了。
宋缺和李少瑾這就不能走了。
等上了120的車,李少瑾看着宋缺道:“咱們沒有要老人家親人的聯繫方式,咱倆怎麼辦啊?”
宋缺道:“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有什麼事,只能挺着了,先救命要緊。”
那也是。
……
……
加護病房走廊裡,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站在那裡打電話,等打了一會,他掛斷電話。
然後回過頭,他身後有兩個青年男女。
男孩子陽光英俊,一身桀驁之氣,女孩子明豔可人,氣質有點冷淡。
兩個人看起來都很舒服。
大夫放下電話道:“已經聯繫上了,馬老師經常在我們這裡做檢查,是我的病人,他們家人我有聯繫方式。”
“這次你們送來的十分及時。”
李少瑾鬆了一口氣:“認識就好。”
宋缺笑道:“確實是個退休老師,我也放心了。”
畢竟有工作單位的人,無賴的可能性小很多。
大夫點頭道:“你們兩個也很棒,有人是大夫嗎?做個急救啊,老人家是因爲遇到了激動的事,受到大刺激了,如果沒有急救措施,就危險了。”
宋缺指指李少瑾道:“她是大夫,不過是我的專職醫生。“
李少瑾:“……”
……
……
大夫說了句小姑娘很不錯,好好學,然後就讓他們等家屬,去看病人了去了。
李少瑾和宋缺找了長廊的椅子坐下。
宋缺道:“看來咱們走不了了,得等家屬來。”
等家屬來,說清楚,免得以爲他們兩個把老人家怎麼樣了,以後找到學校說不清,那樣就節外生枝。
還有一點要留下來的理由,是李少瑾的私心。
李少瑾蹙眉道:“宋缺,你說這馬老師到底是什麼人呢?那個照片,是不是我姑姑的照片?”
宋缺點頭道:“十分相像啊,哦,不是相像,就是咱們在你奶奶那裡看到的照片。”
李少瑾突然問道:“你說什麼?”
宋缺蹙眉:“怎麼了?我說了什麼。”
李少瑾道:“最後一句。”
宋缺想了想:“在你奶奶那裡看到的照片。”
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也像是眼前有一層雲霧,在等着撥雲見日。
哦!
奶奶那裡看到的照片。
李少瑾道:“你說,我奶奶那裡看到的照片,但是其他地方都沒有啊,只有我奶奶跟我說,那是我姑姑,但是真的是我姑姑嗎?”
“爲什麼也沒從其他親人那裡聽說過,所以這個女子是我姑姑嗎?”
宋缺看着李少瑾:“你什麼意思?”
奶奶都能騙自己,說顧夢是親生母親,那她還有什麼是不能欺騙的?!
姑姑,不一定就真的是姑姑啊!
萬一是媽媽呢?!
奶奶爲了紀念媽媽,所以留着媽媽的照片,但是其他人恨不得都把媽媽的痕跡抹掉。
但是奶奶也在因爲什麼事情,一直幫着爺爺隱瞞,所以她也不敢說就是媽媽,可是心裡還會內疚,她就留着照片。
然後問了,她就說是姑姑。
李少瑾想通前因後果,眼睛微微眯起,是肯定的語氣:“宋缺,你說世界上會有這麼巧的事嗎!”
“別忘了,方纔的馬老師,說我像她的女兒,可不是她的兒媳婦!”
“會有那麼巧的事,有那麼多人長得相似?”
宋缺道:“會有人相似,但是不見得相似的人會沒有母親。”
所以說,太巧了,她正好沒媽了,家裡所有人都隱藏着關於母親的事。
然後家裡所謂的姑姑,和人家的女兒長得一模一樣,那照片就是同一張。
如果這些還要硬說是巧合的話,那也太巧了。
李少瑾搖頭道:“所以不是巧了。”
她眼淚不由自主就流下來,看着宋缺,語氣委屈:“宋缺,那個人家可能是我姥姥家,馬老師,可能是我姥姥。”
宋缺點頭:“不哭,找到了還不好嗎?”
李少瑾道:“我現在就去問問她。”
李少瑾站起來,突然一臉的爲難,回頭看着宋缺:“可是姥姥現在還要觀察,不能刺激,大夫說她受了大刺激才生病的,我是不是現在不能問。”
宋缺也站起來,拉着李少瑾的手道:“沒關係,姥姥的家人,不是很快就要來了嗎?”
總能說清楚的!
第三百七十八章 不是什麼好舅媽(judyfay萬幣打賞加更!)
噹噹噹,走廊裡很快來了一個身材修長氣質婉約,相貌很古典的中年女人。
這女人脖子也長,走路的姿勢像舞蹈演員,更有氣質。
就是臉故意端的很高,不太好接近。
那女人直接進了馬小玲的病房。
李少瑾抓住宋缺的手道:“可能是姥姥家裡人。”
宋缺笑道:“咱們過去問問。”
沒等他們走進病房,方纔進去的鄭芳芳又出來了。
她也正好對上李少瑾和宋缺。
鄭芳芳問道:“就是你們兩個,把我媽氣病了的吧?不用狡辯,大夫和護士都說是一對少男少女,一直在走廊裡,就是你們兩個。”
李少瑾和宋缺忽視一眼,四目相對,十分驚訝。
他們還要認親呢,怎麼這個女人這麼不講理,事情都沒問一問,罪名先定了。
宋缺的眉毛豎起。
李少瑾還忍了忍,然後笑道:“您是馬老師的什麼人啊?”
鄭芳芳道:“我是她什麼人?我是她的媳婦啊,怎麼,什麼人就不能說你們了嗎?”
“說吧,是怎麼把我媽氣病的?你們兩個怎麼跟我媽接觸到的?”
“有什麼企圖?!我媽媽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饒了你們。”
這人一連串的話語都那麼不講道理,聽的相當憋屈。
宋缺道:“我們是馬老師的救命恩人,你說話最好客氣些。”
一看他就是忍不住了。
李少瑾雖然想認親,但是如果親人是這樣的,她要考慮考慮了。
而且這人還讓宋缺受了委屈,那更要考慮了。
她點頭道:“您最好問清楚事情經過。”
鄭芳芳冷笑道:“這年頭,不法分子還都成了救命恩人了!”
“行了,怎麼回事,我也不會跟你們說,我已經報了警,等一會我媽好一點,你們是什麼人,自然就會水落石出。”
她不問清楚,不明十分的情況下,就報了警。
李少瑾方纔想認親的激動地心,感覺被一盆涼水澆下,一點衝動都沒有了。
李少瑾道:“行,我們等,不過等警察來了,如果不是我們的責任,我也不會放過你。”
女孩子眸光中透出來的怒氣和厭惡光芒,像是一把銳利的劍,既然鋒利的讓人很是心虛。
鄭芳芳:“……”
本來是文文靜靜的小女生,鄭芳芳都沒當回事,竟然被定了罪。
鄭芳芳其實不是在碰瓷,馬小玲自己有養老金,住院也都有單位報銷。
不怕花錢!
但是就怕救人的人是無賴,再賴上他們家,有些人就是那樣的挾恩圖報,像是狗皮膏藥,舉手之勞也能說成救命之恩。
他們家兩位教授,一位律師,兒子還是商人。
都這麼優秀,萬一被對方知道,對方賴上,那不是總要麻煩他們家人。
鄭芳芳孃家不怎麼顯赫,但是一直是小康之家,就在市裡。
她是家裡老二,上有老大和老三,她不怎麼被家人重視,不過來往的都是同階層的人。
最煩窮親戚!
也是馬小玲孃家的原因,崔家是書香門第,建國以來就是,但是馬小玲是鳳凰女,山溝溝裡出來了,憑着讀書好,學理工的,被崔懷仁惦記上,這次嫁給崔家。
馬小玲的親戚窮親戚居多,早些年有上門打秋風的。
鄭芳芳最煩!
所以在接到電話的時候鄭芳芳就想好了,兩個人救了人還不走,不是挾恩圖報是什麼?!
她來了,要先給對方一個下馬威。
報警,其實鄭芳芳也沒報警,就是嚇唬嚇唬小孩子。
但是這兩個少男少女,好像並不那麼好打發。
萬一最後他們自己報了警怎麼辦?鄭芳芳心想,我可不想丟臉了。
但是也不能就這麼認了。
鄭芳芳眼睛一白道:“好,那我給你們機會,你們兩個,是怎麼碰見我媽的,聽說是在我們家裡把人送過來的,爲什麼你們會出現在我的家裡?”
“我從來沒見過你們,也不是你們的親戚,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李少瑾是非常倔強的人,在氣頭上,本來她都不想認親了。
但是對方肯交流了,她轉念一想,病人家屬,都很着急,興許是因爲着急所以口無遮攔。
自己本來就是想做好事,就應該考慮到這個結果。
所以應該耐心把經過說了纔是。
而且對方可能還是自己的親人。
李少瑾安慰好自己,語氣緩和過來,然後把經過說給鄭芳芳。
當鄭芳芳聽到李少瑾說拿照片,還說馬小玲說她長得像崔安寧的時候,鄭芳芳心頭一跳,開始認真的端詳着李少瑾了。
過年的時候,她不讓崔幼年是說崔安寧,所以那段時間沒說。
但是後來鄭芳芳已經聽崔景行說了崔幼年和老兩口在找崔安寧的孩子。
她心想,難道眼前這這個就是,不然老太太爲什麼把人騙進屋子裡。
眼睛暗暗掃着,崔安寧的五官逐漸浮現在腦海。
因爲太多年沒見,印象有些模糊,但是大致的感覺還在。
眼前這個女生,確實有點像。
鄭芳芳打斷李少瑾的話,問道:“你是附近的學生?你叫什麼名字啊?”
宋缺覺得不對勁,爲什麼這個人不把話聽全呢?
他直接問道:“你知道什麼名字,難道就能判斷是非公允?”
鄭芳芳道:“你們名字都不敢說,我知道你們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李少瑾道:“我叫李少瑾,姓李。”
李字,她語氣咬的很重。
如果真的是自己的親人,李佳明,李少瑾,李少瑾相信,對方應該會有一點聯想。
鄭芳芳心想果然是那個李少瑾,——她記過李少瑾的名字。
鄭芳芳跟崔安寧就差五歲,她結婚的時候,崔安寧還沒結婚,還在上大學,公婆對小姑子的那個好勁,她是知道的。
鄭芳芳最記憶猶新的事就是馬小玲有個很大的鑽戒。
鑽石是崔懷仁去國外講學,在非洲買的,然後給馬小玲戴回來。
她沒結婚的時候,就看上了那個鑽戒。
別人家都是長房長媳,有家傳之寶都會給兒媳婦。
但是鄭芳芳等了好幾年,最後在崔安寧手指上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