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爭吵,沒有氣憤,沒有理睬。
卻比爭吵氣憤理睬更讓人覺得掃興沒有面子。
顧廷舟此刻才明白,他要的不是李少瑾冷冰冰,哪怕李少瑾罵他,都比現在的客套好。
他又叫道:“少瑾,你對不起我。”
李少瑾必須回頭了:“方纔還是你自己說對不起我,怎麼成了我對不起你?!”
顧廷舟道:“因爲你喜歡的一直是宋缺,你都是騙我的,什麼因爲我對李瑩雪好,就是騙我的,你騙人。”
上輩子她沒有騙過人。
上輩子她想過好好跟他相處。
夕陽的餘暉,打在顧廷舟消瘦的臉頰上,他疲憊的神色更加一目瞭然。
是啊,好好的人,都要結婚了,怎麼還疲憊了呢?
李少瑾突然覺得顧廷舟有點可憐,她真的覺得他好可憐。
“顧廷舟,你真的到現在爲止,都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嗎?”
“就算你是李瑩雪的救命恩人,就算我可以跟你一個戰壕,去感謝李瑩雪救你,但是李瑩雪也不會讓我們關係很好。”
“你到現在還認爲,這責任不是我,就是你……”
搖頭道:“算了,我真的不能跟你再說了,我老公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分秒都是珍貴的,不能浪費在你身上,再見!”
跟他說話,竟然是浪費……
顧廷舟還要說什麼,就在這時,前方奧拓車的車門打開了,一條大長腿跨出來,然後腦袋半伸出來道:“顧妹夫,夠意思了吧?你大姨我借給你這麼長時間,你還沒聊夠啊,心裡有問題去看心理醫生,你找我們中醫幹什麼?”
顧廷舟:“……”
李少瑾:“……”
她笑道:“你什麼時候來的?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這招蜂引蝶的,自己以後還要去部隊,可真是不放心。
不過老爺們總不能跟自己的女人生氣,都是外面的臭男人不好。
宋缺給顧廷舟一個警告的眼神:“再見了妹夫!”
那目光冷漠如冰雪,讓人望而卻步。
直到車開走了,顧廷舟還在回憶那個眼神。
現在的宋缺不是小時候的宋缺,也不是小區大門口,和自己打架的宋缺。
幾年不見,他笑容未變,但是目光更深邃有力,自己可能已經打不過了。
顧廷舟攥緊了拳頭,明天看吧,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心裡,越是婚期接近,越想跟李少瑾接觸,越是覺得後悔,也越想李少瑾後悔。
讓李少瑾後悔,後悔當初不選擇自己!
……
……
李少瑾因爲帶了爛桃花屬性,宋二缺同志十分生氣,但是生氣也不能打老婆,那就換一種方式懲罰吧。
於是第二天早上起牀,李少瑾懶懶的就不想起牀了。
宋缺來掀她的被子:“一會要見爸了,你還懶,爸知道你是個懶媳婦,就不給你見面禮了。”
他竟然還說的一本正經,誰在意那見面禮。
李少瑾懶洋洋的道:“不想起牀。”
宋缺穿着短褲坐在牀邊,眼珠一轉道:“爲什麼不想起牀?”
李少瑾臉微紅道:“沒有爲什麼,沒睡夠。”
宋缺搖頭道:“我不信,是因爲你老公體力太好了,初承雨露,不堪重負!”
李少瑾:“……”
宋缺跳起來道:“我去打電話去,哈哈哈,感謝組織和人民的培養。”
李少瑾:“……”
滾!
一個抱枕飛過來,於是宋缺沒有去成。
無法跟別人炫耀的宋缺,宋缺把全身精力都放在叫媳婦起牀這件事上,揹着去刷牙,換衣服……
反正不要臉的宋缺同學,這個早上好忙。
……
……
夏日清晨的陽光,是清亮透明的顏色,十分舒爽。
所到之處鳥語花香,就是沒什麼人聲,清風徐來,那種安靜的感覺,每一個毛孔都覺得特別舒暢。
一輛吉普車停到了王家宅院的門口,熄火聲打破了這種安靜。
隨後司機下車把後面位置的車門打開了。
王永垣一腳跨出去,道:“我自己來。”但是他並沒有走出車裡,回頭看着旁邊的位置道:“你不下車啊?”
宋展眉道:“你自己去接人就行了,我還下車幹什麼?”
他們是來接裴四荷的,今天說了會親家,當然是家裡人都要去。
王永垣回來那天就告訴了裴四荷,宋缺有對象了,要見家長。
但是王永垣晚上得去妻子那裡過夜,所以不住在大院裡,說好了今天早上會來接裴四荷。
王永垣當然希望自己的媽和妻子能好好相處。
但是他也知道,宋展眉受不得委屈,自己的媽不講道理,宋展眉已經做得很好的。
那不下車就不下車吧。
他道:“你等我,我很快就出來。”
宋展眉點頭。
等王永垣進入家裡,廚房裡小保姆在忙碌。
二樓沒人。
三樓是客房,肯定沒人。
也就是說,王展鵬和殷麗都不在。
大哥和大嫂去不去倒是無所謂,但是奶奶得去啊。
王永垣在客廳裡沒看見人,就去老太太房間方向。
老太太腿腳不好,住的是一樓東邊朝南的房間。
在走廊裡,碰見了打掃衛生的桂枝。
王永垣問道:“老太太呢?怎麼沒看見人?”
桂枝小聲道:“首長,主任昨天去跟那些老幹部賞荷花,累着了,還在睡覺。”
還在睡覺?
約好了十點要跟親家見面的。
王永垣:“……”
不過老人家,那怎麼辦?
王永垣坐在沙發上等。
十點見面,等到了八點。
王永垣實在等不住了,新親,你總要早點到吧?總不能讓女方的家人等。
萬一堵車呢?
所以這個提前量必須要打出來啊。
王永垣站起來要去找老太太。
老太太的房門這時候開了。
桂枝和老太太說話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幫我穿衣服吧,今天要去見宋缺女朋友,看看穿哪件好?!”
王永垣:“……”
他道:“媽,要快一點啊,不然怕時間來不及了。”
裴四荷道:“催什麼催?我這不是才醒,不能耽誤你的正事啊!”
王永垣無奈的回到沙發上等。
等了不知道多久,看看手錶,十五分鐘已經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