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拓冷笑:“不能怎麼樣?你還威脅我了?!”
是沒聽過學生威脅學校的。
李少瑾道:“如果你們不按照我說的做,你們就是要站在學生的對立面,要站在受害者的對立面!!”
“等着吧,你們想把事情壓下去?我看到底是你們這些帶有封建餘孽的教育者能成,還是我們新時代的學生能成,咱們接下來就走着瞧。”
謝順言哼道:“走着瞧!”
李少瑾和謝順言放完了壯志豪言,轉身就走了。
完全無視鄭拓。
還這是兩個女學生,雖然個頭高一點,但是對於學校來說,多麼微不足道,他們怎麼敢?!
鄭拓指着門口道:“這就是二代,子弟,真以爲學校不敢開除他們?我現在就打報告。”
他是跟鄧永強說的。
鄧永強道:“如果學生都能跟他們一樣,根本就不用擔心祖國的未來。”
鄭拓氣的:“你……對,你也是,你跟他們一夥的。”
說完,鄭拓冷笑道:“我不管你怎麼想的,你想幹什麼,但是我現在告訴你,我是院長,你是系主任,我現在吩咐你的事情,你就要給我做。”
“不是不服氣我方纔的決定嗎?!”
“我現在就讓你,你親自,去出個通告,紅頭文件,你親自去你們系裡,每一個寢室都要走訪,給我警告,給我查,誰都不許轉發散步謠言,如果你做不好,這一年的獎金,你都別想要了。”
鄧永強是有公職的,鄭拓就算是院長,也不能說開除就開除。
而且在上次鄧永強跟鄭拓吵架之後,鄭拓去查了查,這個鄧永強,好像跟大人物有關聯,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這麼好的關係他不用。
鄭拓想,那可能就是有一點關係,但是還沒有特別到位。
這就好辦了,他也不開除鄧永強,人家大人物,總不能因爲給鄧永強穿小鞋,就來幫忙。
反正這次,他必須把鄧永強的囂張氣焰壓下去。
鄧永強站着沒動,他沒有鄭拓高,也沒有鄭拓看起來瀟灑,人家院長西裝革履,他就只穿了個老年人夾克,如果讓外人看起來,他就是個非常普通的中年男人,根本看不出文化,也看不出是一系的主任。
就是這樣普通的一個人。
可是此時的他站在比他高個半個眉毛的鄭拓面前,卻一點不覺得渺小,那種強大的反對氣勢,甚至讓鄭拓微微退後一步。
鄭拓道:“我看你明年的年終獎也不想要了。”
鄧永強道:“對,我就是想問你,如果我拒絕執行呢?!”
“你……”鄭拓道;“那後年的獎金,年終獎,你是不是都不想要了?!”
鄧永強淡淡一笑,後道:“我要,我應得的錢,我爲什麼不要?!但是,我不會如你所願!”
鄧永強從口袋裡拿出一個信封,道:“我不知道是誰給你下達的命令,讓你站在受害人的對立面,竟然對惡魔偏袒保護。”
“李少瑾同學說的對,違法的事又不是你們乾的,想不通你們爲什麼包屁他!”
“好在,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的,看看吧,我說我要舉報劉鑫行政犯罪,上面已經給我回音了,他挪用公款的事情,很快就會有人着手調查,院長同志好自爲之!”
鄧永強也要走,鄭拓氣的叫道:“你回來,你什麼意思?他挪用公款,又沒有我的事!”
鄧永強道:“那最好了,你就不會有事,你怕什麼?!”
“你……”
鄧永強走到了門口的時候,再次擡起他那個雖然相貌過得去,但是氣質很普通的臉:“院長同志,我從小就相信邪不壓正,這次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你們這些封建餘孽能贏,還是我們新時代的學生能贏,咱們拭目以待!”
“你……”
鄧永強出去了,鄭拓一個人站在屋子裡,摸着腦袋想了很久,最後煩躁的踢了一腳屋子裡的沙發。
還是想不通。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就算是開放了,但是傳統的東西不應該變吧?
一個學生,不好好上課學習,搞得學校亂七八糟。
還有那個系主任,誰家的系主任,會讓自己的學生把事情鬧大,對學校來說很光彩嗎?!
現在的學生啊,沒素質,不用功,天天就知道幹些沒用的,老師也是被西方的思想給害了。
難怪一代不如一代。
可是想不通的事情,只能是讓自己添堵啊。
鄭拓也不想了,對着門口冷笑道:“我也想要看看,難道還有人敢違反我的規定!”
……
……
鄧永強出來之後,追上李少瑾和謝順言,把鄭拓之前在會議室裡,跟教師和學生幹部說的話,告訴了李少瑾。
“這個命令,可能是上面誰下達的,老師們也要拿工資,也要吃飯,肯定不敢違抗的。”
“那些學生,就更不敢了。”
看着謝順言:“你爸不是都被找去談話了嗎?怎麼樣,有沒有罵你?!”
謝順言蹙眉道:“領導們爲什麼不先處置了劉鑫,承認錯誤,那麼難嗎?何況這又不是領導的錯誤?!”
鄧永強道:“就像有的國家,不肯承認戰爭事實一樣,承認錯誤不難,但是一旦有了錯誤,就要有人來接受懲罰,既要有人買單,這個單,誰來買?這是信仰問題,這裡面啊……”
“算了,我已經申請過了,劉鑫只要病情稍微好轉,就會被提審,壞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就算沒有鄧永強,李少瑾他們的材料,也足夠送劉鑫進去了,現在不是劉鑫會不會受到懲罰的問題。
現在是有些人,有些領導,不肯對學生負責,不肯關注受害者,跟受害者站在對立面。
要打的是他們。
李少瑾道:“主任,還記得我說過的話,我這次依然要做個熱血少年。”
“我說,要讓劉鑫身敗名裂,就一定要讓他身敗名裂。”
“我說,我們新時代的人肯定會贏,我們能贏!”
“我和順言回去佈置了。”
她還是輕柔甜蜜的嗓音調子,不會特別憤怒,但說出每一句話,都特別擲地有聲。
鄧永強也不知道李少瑾會怎麼應對鄭拓的規定,但是李少瑾筆直的身影往那裡一站,就莫名的讓人信服。
他們是合作過多次的師生。
他們是有默契的師徒。
李少瑾同學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
相信她!
去吧孩子,戰鬥吧,爲正義而戰,未來,不,現在,就是屬於你們的!
……
……
李少瑾和謝順言並沒有什麼學生會的朋友。
所以鼓動學生反對制度這種事,可能做起來很難。
其實李少瑾暫時還沒想好,要怎麼應對鄭拓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