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橋仙精通陰陽風水,天文地理,以及一些淺薄的奇門遁甲,卻也不能參悟透徹天機之玄妙之處。
雖然前翻卜卦得知這北寺的主持圓通可能是煞星,但是,圓通爲什麼會是煞星卻是陳橋仙怎麼也琢磨不透的。
今天夜裡,陳橋仙下定決定,一定要把事情的真相查個水落石出。
……
兩個僧人,一左一右,正要閉門,卻被陳橋仙一把推開。
“快快引我去圓通方丈禪房,我有辦法救他性命,讓他起死回生。”
陳橋仙一步踏入北寺,手上稍稍用力,那要關門的僧人便被推的連連後退。
聽說有人能讓主持起死回生,又見來人仙風道骨,不知情的小僧人頓時大喜,連忙引着陳橋仙和張九靈向着後邊的禪房走去。
起初,張九靈離開時,還聽到陣陣嚎啕大哭,可是現在後堂卻鴉雀無聲,這讓張九靈更加相信那圓通方丈是在裝死。
果然,進入後堂之時,就看到那禪房內先前躺着的圓通方丈此時已然坐了起來!
圓極和其他幾個僧人,一眼看到張九靈和陳橋仙走了過來,又來不及提醒圓通方丈,頓時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呵呵,看來,圓通方丈已經不需要我救治了嗎!”陳橋仙的聲音突然變得宏亮無比。
張九靈立刻皺起了眉頭,直覺耳朵裡面嗡嗡作響,彷彿被驚雷震到了似得。
陳橋仙這幾句話,也嚇了圓通方丈一跳,只見他的身子明顯的震了一下。
“阿彌陀佛,老衲身患病疾,不能起身相迎,莫非這位施主就是陳橋仙,陳施主?”圓通方丈打了佛號,語氣也很宏亮的說道。
“哦?圓通方丈居然知道在下姓氏?果然神通廣大啊!”
陳橋仙很是意外,來到圓通方丈面前,就地盤坐,打量起了圓通方丈的氣色來,就見圓通方丈骨瘦如柴,面色煞白,眼神空洞無力,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臨死不遠的人。
“老衲神通,不及施主萬分之一!”圓通方丈也打量起了陳橋仙。
張九靈站在一旁聽着兩位高人的言語,感覺特別的有趣。
陳橋仙頓了頓,捋了捋鬍鬚,“圓通方丈這話,莫非隱有禪機?”
“談不上什麼禪機,只是施主料事在先,圓通不及也。”圓通方丈的氣色不佳,聲音卻依然宏亮。
“方丈過謙了,橋仙只不過恰巧遇上而已,並無料事在先之能。”陳橋仙忽然話鋒一轉,“不知圓通方丈,對橋仙此來有何賜教?”
“賜教不敢當,只是四個字贈與施主。”圓通方丈輕輕的閉起了眼睛。
陳橋仙一蹙眉:“哪四個字?”
圓通方丈一字一句道:“陰魁勿擾。”
“陰魁勿擾!”陳橋仙沉吟片刻,又道:“橋仙不明,方丈之意,莫非是那陰魁擾不得?”
圓通方丈雙手合十道,“擾得擾不得,皆在施主一念之間,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呵呵!”
陳橋仙淡淡一笑,輕輕搖頭道:“方丈言之有理,亦無理也,事事俱忍,步步皆退,這個世界豈不是要風雲逆轉,陽奉陰違了嘛?”
“此事非彼事,不可相提並論。”圓通方丈道。
陳橋仙眯了眯眼,“如果橋仙執意要擾陰魁,大師以爲如何?”
“阿彌陀佛,老衲乃是局外人,施主何必咄咄逼人?”圓通方丈忽然睜開眼,眼神之中竟然不再迷茫,反透出了一道精光來。
陳橋仙微微一怔,表情嚴肅了起來,“方丈主持何出此言?”
“施主何必明知故問?”圓通方丈也緊蹙起了眉頭。
陳橋仙沉默片刻,說道:“方丈主持可知煞星擾日?”
“施主有話,但講無妨。”圓通方丈也頓了頓。
“這……”
陳橋仙心中暗暗念道,“圓通方丈忽然眼射精光,這分明就是耗損精元強行施展法力之兆,他好像只推算出了我的來意,並沒有推算出煞星的事情。奇怪,這圓通方丈面相和善,言語豪爽,理應是個正直的人,又怎麼會應對煞星之兆呢?莫非,我找錯了人,煞星另有其人?”
陳橋仙又看了看時間,子時還遠遠未到。
思量片刻,陳橋仙雙手合十道:“既然方丈主持不知煞星之事,橋仙不說也罷,免得擾了方丈的清修之心。只是今夜夜色已晚,不知方丈主持可否方便,容我師徒二人借寶寺暫歇一晚?”
“圓極師弟,安排廂房。”圓通方丈雙手再次合十,對着陳橋仙恭敬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老衲年事已高,病疾纏身,精元消耗無多,不能相助施主大事,還望施主見諒,日後不論有事無事,煩請施主善待北寺一寺僧衆,老衲感激不盡。”
一聽這話,陳橋仙連忙起身,雙手合十道:“方丈您誤會了,橋仙絕無禍及北寺僧衆之意,只爲求解煞星擾日之謎而來,既然方丈有此一念,橋仙今夜恐怕是住不得了,就此告辭,方丈珍重。”
“阿彌陀佛,即使如此,請恕老衲不能相送之罪。”
“方丈言重,告辭!”
陳橋仙深吸了口,帶着張九靈轉身就走,身後,圓通方丈的咳嗽聲接連響起……
不一會兒,陳橋仙便帶着張九靈離開了北寺。
不過,兩人並沒有走遠,在距離北寺兩三百米的地方,一塊高高凸起的山岩上停了下來。
“不走了,今晚就在這裡露宿一夜,我斷定,這圓通方丈一定熬不過今夜子時。”陳橋仙就在岩石上坐下,看了看時間,朝着北寺方向看去。
張九靈剛剛沒怎麼聽得明白,頓了頓,小心的疑問道:“伯父,我們去北寺是爲了找煞星,可是我不明白,找到煞星之後做什麼呢?”
“找到煞星,自然是請他相助,幫忙剋制十宮星陣了。”反正也是閒着沒事,陳橋仙耐心的解釋道:“這個煞星很厲害,卦上講,他今夜子時會出現,專門過來剋制十宮星陣,可是我不知道他到底是誰,怎麼幫我們剋制十宮星陣。只要他成功的剋制了十宮星陣,天象雲氣便會明朗,到那時我就可以找到成吉思汗陵墓的主入口,七天的時間,足以讓我們有所收穫了。”
“子時也就是十一點到凌成一點,現在是七點多,時間還早。”
張九靈看了看時間,也坐在岩石上,掏出手機,給陳希妍發了個短信。
“希研,我們很好,正在山上看星星,不必爲我們擔心。”
很快,陳希妍就回復了短信,“我也很好,你怎麼到現在纔給我發信息,害得我一直擔心到現在。”
“你不要擔心,我們不會有事的,好了,你安心睡覺吧,千萬記住,不要隨便聯繫我們,免回。”
發完信息,張九靈把手機放好,就去解揹包,拿吃的東西。
陳橋仙看了看張九靈,問道:“進入主墓穴的時候,手機很可能就會進入盲區,無法和外界聯繫,你打算那段時間怎麼讓希研安心?”
“這個,這個我倒是沒有想過!”張九靈猛地一愣。
誰知,陳橋仙突然一笑道:放心吧,這些事情我早已經想到,並且安排好了。”
一聽這話,張九靈連忙追問,“那伯父,你是怎麼安排的?”
“天機不可泄露啊……”
陳橋仙託着個長長的尾音,盤坐好身子:“我先打坐一會兒,你自己吃東西吧,我不餓。”
“哦!”
張九靈隨口應了一聲,自顧自的拿出麪包和純淨水,坐在一旁,一邊看着夜色,一邊吃了起來。山上的風很冷,夜幕下,山林野地之間,盡是一個個一人多高的黑影,張九靈知道那些都是矮樹,但心裡卻還是情不自禁的把那些矮樹影想成是人影。狼吞虎嚥的吃了麪包,又喝了兩口水,張九靈又朝身後打量了一下,接着又是左右……
張九靈的膽子一向很大,按理說不該在七點多鐘,剛剛天黑不久的時候就害怕,而且身邊還有陳橋仙這個高人,就更不應該害怕了。
可是,張九靈的心裡還是毛毛的,想起白天第五輛轎車裡面的人影,渾身就立刻不自在了起來。
過了大概十多分鐘後,張九靈就感覺四周的空氣越發的陰森,那種冷彷彿有生命一般,能穿透皮肉,進入到靈魂裡面。
“奇怪,今晚這山上的風怎麼這麼陰森?”
陳橋仙忽然開了口。
張九靈在不經意間被嚇了一大跳,冒出了一身冷汗。
原來,陳橋仙還沒來得及打坐,就感覺到了陣陣的陰風襲來,等了十多分鐘後,那陰風愈來愈強……
終於,連大師級別的陳橋仙也坐不住了。
站起身,陳橋仙掐指一算,搖頭道,“不對啊!難道是地下的陰煞之氣上揚,形成了天然的煞星擾日,煞星是地煞星?”
“呼……”
忽然,莫名其妙的起了一陣大風!
陳橋仙眉頭一動,一把抓住張九靈的手,“管不了那麼多了,去廟裡,這外面不能待了。”
一聽這話,張九靈心中頓時狂喜,這個想法剛剛在腦海裡面已經摺騰好多遍了。
可是,當倆人接近北寺的時候,就聽到寺內傳來了陣陣傷心欲絕的哭聲……
“難道是圓通方丈真的圓寂了?”陳橋仙一下子停住了腳步,自言自語的念道:“怪事,竟然在這個時候圓寂!這不是什麼好兆頭,這北寺也不能待了,我們趕緊下山!”
“嗚嗚嗚嗚……”
陳橋仙話音方落,山林之間頓時狂風四起,鬼哭狼嚎般的風吼聲更是此起彼伏,藉着星光向幽幽夜幕中看去,就看到西北方向一團團黑氣從地下急速涌出,翻滾盤旋,越聚越多,就像一個魔鬼從地獄深處鑽了出來,對着星空咆哮嘶吼了一陣,忽然朝着北寺這裡鋪天蓋地,猶如海嘯一般的碾壓而來。
“好可怕的煞氣!”
“難怪會有天象呈現,是我想的太簡單了,煞星擾日,並不是簡簡單單的人,而是地陰煞氣上升啊!”
陳橋仙嘶吼連連,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卻忘記了他自己此時此刻還在廟門之外!
看到這種千古罕見的詭異現象,張九靈也看得傻了眼。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九鱗記 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