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9章 如塵公主
“我們也走！”其餘八人紛紛跟上，滿懷期待。
灰袍中年所行之路分外偏僻，依舊穿梭於貧民窟，並且越走越人跡罕至，直至來到一片荒蕪地域。
“前面就是。”當行身後的貧民窟已經遙遙不可見時，他們早已離開皇城邊境。
不遠處，一片廢棄道觀孤立在夕陽下。
“不是說有八千一百人嗎？”有人提出質疑。
道觀清冷寂靜，哪裡像是有一千人的樣子？
灰袍中年背對他們，一言不發來到道觀前，取出特製的陣旗，往門前一插。
本是空曠的道觀附近，神光波動，四方景象逐漸扭曲，顯現出一片金碧輝煌，沸反盈天的鬧市。
“原來是陣法遮掩！”
“好高深的陣法，我剛纔竟然完全沒有感應到陣法的痕跡。”
“據我所知，大禹皇朝能夠瞞過玄晶霸主的陣法，只有一個人能夠佈置，那就是以陣法位列皇者的無痕皇者！”
“能請此人出面專門佈置陣法，真是難以置信，那售賣道雨入場資格的，會是什麼人？竟有如此大手筆？”
儘管預料過，有資格售賣入場卷，地位一定非同尋常。
可現實比預料更加高深莫測。
甚至他們暗暗猜測，會不會就是無痕皇者本人。
“隨我入內。”灰袍中年面無表情等候在鬧市入口。
八人回過神，滿面喜色，紛紛走向鬧市。
“你是怎麼回事？”灰袍中年瞅了蘇羽一記，皺了皺眉。
其餘人都有所行動，唯有蘇羽，不僅沒有走過來，反而在沉吟後，轉身離去。
“站住！再走一步就棄權。”灰袍中年警告道。
蘇羽頭也不回：“那就棄權吧。”
詭異的舉動，弄得在場八人莫名其妙。
好不容易來到這裡，怎麼臨時放棄？
灰袍中年不悅：“棄權可以，但爲了拍賣的安全，拍賣結束前，恐怕你暫時只能留在這裡。”
蘇羽扭過頭：“你打算將我怎麼辦？”
灰袍中年處理此事分外嫺熟：“很簡單，隨我一同入內即可，會有人專門看住你。”
望了望鬧市，蘇羽輕輕搖頭。
“我只怕，一旦進去，就有進無回。”蘇羽道，他掃向八人：“提醒一下各位，謹慎選擇！此陣法能夠佈置出我們難以辨別真假的道觀，又焉知眼前的鬧市盛況不是陣法虛構？”
聞言，其餘八人均是微微一驚，彼此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稍稍遠離了鬧市入口。
心智健全者都能明白蘇羽的話並非沒有道理。
灰袍中年冷嗤：“能佈置如此手筆，你覺得有必要針對你一個小小的霸主？”
八人又是沉思，此話也有道理。
難不成爲了他們區區幾個霸主，專程請名聞天下的無痕皇者佈置陣法？
“說得也是，難不成我們有什麼值得這幕後之人貪圖？”
“兄臺，你是不是太疑神疑鬼了？”
“別理會他，我們先去看看，八千人競爭同一個名額，必須先了解現場情況，沒時間拖延。”
“有理，我們走。”
八人達成一致，相繼入內。
蘇羽卻依舊紋絲不動。
也許灰袍中年所說有道理，可直覺告訴蘇羽，事情並不尋常。
在他們入內的同時，蘇羽徐徐後退。
啊——
冷不丁淒冷慘叫自城內傳來。
並且不止一道，而是連續幾道。
蘇羽心中一凜，連續幾個玄晶霸主被滅，必有不小的危險。
再無遲疑，蘇羽立刻疾馳行去。
“給我留下！”灰袍中年陡然掀開灰袍，連續扔出數張玄晶霸主一擊的符篆。
蘇羽頭也不回，反手就是一擊劍氣，掃滅符篆的攻擊。
灰袍中年一驚：“好強的劍氣，此人還是劍道高手！”
一邊說，灰袍中年一邊喝道：“南迦佛，還不速速出手！”
鬧市入口內傳出一聲恢弘至大的洪音。
“阿彌陀佛。”
佛詠入耳後，蘇羽立刻頭暈目眩，體內的神力流淌晦澀。
渾身一個晃盪，蘇羽徑直墜落在地。
好強的靈魂攻擊！蘇羽暗暗驚訝。
他而今的靈魂強度，絲毫不亞於半步天地皇者。
皇者之下極少有音波攻擊能夠影響他靈魂。
扭頭而望，一尊滿面慈悲，大紅袈裟的和尚，雙手合十笑望蘇羽。
佛道巔峰霸主？
“請施主留步。”袈裟和尚朗聲道，無形中釋放出來自靈魂的攻擊。
蘇羽有意提防下，影響減弱不少，面不改色道：“留步？像他們一樣中計？”
袈裟和尚神色依舊，但眼神卻微微變化。
在他想來，玄晶霸主早該昏倒在音波攻擊下。
此人卻並無大礙，委實怪異。
“非也，請聽貧僧道來。”袈裟和尚唸叨。
更爲強盛的靈魂攻擊暗暗襲來。
蘇羽眉頭微皺，轉身徒步就走。
以他而今的身軀強度，即便是徒步而行，速度也極快。
“施主，回頭是岸。”袈裟和尚雙手結印。
身前大地轟然裂開，出現偌大的峽谷。
同時，腳下的大地往後退縮。
本是前行的蘇羽，硬生生被拉回來。
而且越靠近袈裟和尚，越承受那音波攻擊，影響靈魂。
“夠了，非要逼我出手！”一式魔由心生瞬間施展而出。
滿面慈悲微笑的袈裟和尚，頓時笑容一僵，體內佛光急速吞吐，在體表凝聚成暗金色的佛影。
肉眼看不見的層面，佛影與一尊猙獰的魔影爭鋒，抵擋魔影入侵袈裟和尚的靈魂。
二者不相上下，互相消磨。
但魔由心生的幻象攻擊只是附帶，真正的威力在隨後而來的一劍。
一記磅礴劍氣豎着從天斬落。
袈裟和尚急忙甩出身上袈裟，那赫然是一件護身寶衣。
鏗鏘——
寶衣狠狠一沉，接住了劍氣，但通體暗淡許多。
可一劍剛完，另一劍又至。
袈裟和尚神色凝重，一把抓下脖子上的佛珠，夾住其中九顆接連甩出去。
噗噗噗——
一顆顆的佛珠被劍氣剿滅，殘留的劍氣斬落袈裟，將其擊飛。
身無一物的袈裟和尚，尚未來得及喘口氣，卻又面臨一劍。
“施主且慢！”袈裟和尚道。
灰袍中年也在大驚之下，立刻從懷中掏出一份金黃色的卷軸，當場將至扔了出去。
卷軸當空展開，上面一枚枚奇異的文字飛出，形成光幕擋在袈裟和尚身前。
堪堪劍氣掃至，將光幕壓得狠狠一沉，但卻完全擋住。
蘇羽略略驚奇，他這一劍，威力遠超以往，巔峰霸主也未必完全防得住，這光幕卻輕易擋住，不是凡物。
“前輩請手下留情，容我解釋。”灰袍中年急忙走過來，將袈裟和尚攙扶起。
他小心翼翼提防蘇羽，神情嚴肅，不復此前的漠然。
“解釋什麼？”蘇羽凝聚神力，準備再度揮出一劍。
灰袍中年頭皮發麻，哪裡還敢再猶豫，急忙道：“前輩誤會了，您請看。”
他又掏出一面陣旗，鬧市入口的景象立刻破碎。
果然，那也是陣法幻化而成。
鬧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與四周一樣的荒蕪。
地上躺着八個昏迷不醒的人，正是剛纔入內的八人。
不過他們身上沒有任何傷勢，僅僅是陷入某種幻境中而已。
“你想說什麼？”蘇羽淡淡道。
灰袍中年恭敬的躬身一拜：“誠如前輩所說，陣法所佈置的是一個虛假之地，但我們並無惡意，而是受命於如塵公主，挑選道雨入場候選人，這張卷軸，就是如塵公主親筆信函。”
隨着他大手一劃，一枚枚文字重新組成一篇完整的文章。
與此同時，他取出一枚玉訣，上面印有特殊的烙印，赫然是如塵二字：“這是如塵公主的信物，此物的真實性，可以在皇城任何一個皇室機構得到驗證。”
略略瞟一眼，蘇羽就確定是真實。
引爲烙印裡有非常熟悉的國運氣息，也就是火種。
除卻皇室和封王，等閒人根本觸碰不到國運，何況是煉製到器物裡。
“這麼說，所謂的售賣道雨入場資格，不過是誘餌？”
灰袍中年頷首：“正是！如塵公主希望以此方式迅速集齊一批霸主級別的頂尖強者，適才散步消息。”
“那麼，像這樣的聚集點，真有八百一十多處？”蘇羽又道。
“這一點不假，但，能像前輩一樣通過考覈的，大概不會超過十人。”灰袍中年道：“如塵公主希望挑選出的人，不僅要有強大修爲，還要有聰明頭腦，更要有冷靜心態，能夠不爲眼前利益衝動。”
倒下的八人，正是被道雨入場資格衝昏頭腦，所以沒有冷靜思考，被淘汰掉。
蘇羽收起修羅劍，輕輕一搖頭：“那就抱歉了，我對臣服如塵公主並不感興趣。”
他來大禹皇朝，只爲道雨入場資格，既然沒有，什麼選拔就與他無關。
灰袍中年會心一笑：“呵呵，前輩覺得，如塵公主花費偌大手筆，會讓挑選出來的人失望嗎？”
“如果前輩能夠被如塵公主選中的話，莫說道雨資格，就是二等範圍也能給予閣下，這可是許多封王子嗣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啊！”
蘇羽心中一動，莫非道雨恩澤的範圍，還分好與壞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