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崗和宗超之間的賭石戰以石崗的落敗而收場,靈石礦坑中的氣氛不僅沒有因此而沉寂下來,反而如被點燃一般,人羣中更多的人躍躍欲試。一名擁有氣海四重天修爲的礦堂弟子縱身一躍踏入場中,指名道姓的向另一名採礦小隊的人發起賭石戰。
被挑戰的那人還沒來得及作出迴應,就在這時,一道話語聲忽然響起,讓喧鬧的靈石礦坑陡然安靜下來。
“過家家一般的賭石戰就不要出來丟人現眼了,你退下吧。”
隨着這一道話語聲落下,就見一人從坑梯石道上一躍而起,如同一頭大鵬展翅凌空滑翔入場。
路辰的目光朝說話之人看去,只見說話之人是一個只有氣海三重天境界的礦堂弟子,比先踏入場中,指名道姓要挑戰別人的那名礦堂弟子低了一個境界。然而那名氣海四重天境界的礦堂弟子本來還欲發怒,但當看清說話之人是誰之後,立馬臉色一變,一句狠話也不敢放就轉身退回到坑梯石道上,將場地讓給了說話之人。
見到這一幕,路辰心頭瞭然。武道修士之間以實力爲尊,最先入場的那名礦堂弟子明明自身實力比說話之人更強,然而卻選擇退讓。可見說話之人所在的採礦小隊一定實力強悍,是最先入場之人招惹不起的。
“劉翰入場了!”
“劉翰是範尚志帶領的採礦小隊,不用多說,這一次他肯定還是向姜緋雲帶領的採礦小隊發起賭石戰。”
“範尚志本來是宗門丹堂中的一名外門弟子,可惜犯了門規,被貶爲雜役弟子,據說要在礦堂開採靈石滿十年時間纔可以重回丹堂。不過如果他能逼得姜緋雲低頭,丹堂的那人一句話就能令他重返丹堂,甚至直接成爲宗門的內門弟子!”
“……”
就在路辰暗暗思量之際,觀望衆人看清入場之人是誰後,爆發出一片議論聲。一開始路辰並沒有在意,片刻之後,他竟然聽到了劉翰的入場似乎和姜緋雲等人有關聯。路辰的眉頭微皺了一下,這當中肯定有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想到這裡,路辰就要向一旁的秋風詢問一番。這時間,路辰忽然察覺到一道凌厲的目光向自己和秋風所在的方位看了過來,正是站在場中的劉翰用目光逼視秋風。
“嘿嘿,老規矩,五十顆靈石作爲這一場賭石戰的賭注,下來吧。”一雙豆大的眼睛盯向秋風,劉翰的臉上掛着一抹戲謔笑容。
秋風正要踏入場中,姜緋雲叮囑道:“靈石賭注無所謂,別讓自己受傷。”秋風聞言重重點頭,隨即踏入場中。
路辰注意到,秋風躍入場中之時,劉翰的眼底閃逝過一抹陰狠。見到這一幕,路辰的眉頭再次微皺了一下,劉翰似乎從一開始就對秋風不懷好意!劉翰和秋風之間的這一場賭石戰恐怕不會向之前的三場賭石戰一樣輕易收場。姜緋雲似乎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黛眉蹙起,目光緊緊盯着場中兩人。
“怎麼回事?”路辰小聲向一旁的寧宇問道。
一向口無遮攔的寧宇此刻竟是沒有第一時間向路辰解釋,而是先瞥了姜緋雲一眼,見姜緋雲正全神貫注的盯着場中的劉翰和秋風,此刻無暇他顧,寧宇方纔有鬆口之意。向路辰靠近過來,寧宇壓低聲音說道:“隊長其實本可以通過宗門的外門弟子考覈直接成爲宗門的外門弟子。”
乍一聽到這個消息,路辰微有些詫異。既然姜緋雲可以通過宗門的外門弟子考覈而成爲宗門的一名外門弟子,爲何還要來到礦堂之中做一名雜役弟子,完成規定的靈石開採量而成爲外門弟子,這豈非是捨近求遠。看來此事應該和姜緋雲有關聯!
見到路辰眼中透出一抹詫異神色,寧宇繼續說道:“你來到礦堂才只有一個月的時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很正常。而此事事關隊長,且又不是什麼好事情,因此尋常時候我們也不敢揹着隊長向你多嘴。不過今天這場賭石戰過後,即便我們不說,你恐怕也能看出來其中的蹊蹺。”
頓了一頓,寧宇又說道:“隊長來到礦堂做雜役弟子開採靈石實是迫於無奈。說來也是倒黴,當初隊長在外門弟子考覈的最後一關時,宗門內門中有一個名叫歐陽吟的內門弟子路過考覈現場,不知怎麼就看上了隊長,非要納對隊長爲妾。結果隊長不同意,就被這歐陽吟取消了考覈資格。”
“姜緋雲的姿色的確不凡,而且她的氣質也和一般的女子大爲不同。”路辰心道,雖然他心中對於姜緋雲沒有非分之想,但不得不承認迄今爲止在他見過的女子當中,姜緋雲無論是相貌,還是氣質,甚至是性格,皆是出類拔萃。即便是林家東院弟子林月,比起姜緋雲來也差得遠了。不過那個內門弟子歐陽吟應該是一個好色之徒,行事肆無忌憚,否則也不會做出僅一面之緣就要強行納人爲妾的荒唐之事。
而且,這歐陽吟一言改變姜緋雲的前程!不過是宗門的一個內門弟子,竟然有這麼大的能量。要知道,當初路辰在考覈時遇到的衛文彥也沒有這麼大的權力。要是衛文彥能夠直接取消路辰的考覈資格,夏寒天和白慕容絕不會對他手下留情。如此一比,路辰立即意識到歐陽吟的來頭怕是比衛文彥還要更大一些。
“這歐陽吟什麼來頭?”路辰問道。
“歐陽吟是丹堂三老之一歐陽袞歐陽長老的親孫。”寧宇說道,眼中透出一絲無奈。寧宇所在的寧家比姜緋雲所在的姜家還要弱小一些,而與歐陽吟的身份一比,雙方簡直是雲泥之別。面對歐陽吟,他們這些小家族的弟子根本沒有話語權。
“丹堂三老?”路辰的眉頭微微一皺。
“你連丹堂三老也不知道?”寧宇眼中滿是詫異。
“宗門的外門弟子考覈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難了!我以前只顧着修煉和研究藥材,根本沒時間去關注宗門中的事情,所以纔會對宗門一無所知。”路辰搖了搖頭,扯了一個合乎情理的理由。
路辰此言一出,寧宇一副恍然模樣,認真的點了點頭,道:“宗門每年的外門考覈的確難的嚇人,進入礦堂之前,我曾經去試過參加考覈。連續參加了三次,每次都在第一關時就被刷下來,真是叫人心灰意冷。後來我就乾脆不考,直接來礦堂從雜役弟子做起。你如今成爲外門弟子,以前的付出算是有了回報。”
慨嘆了一番,寧宇繼續說道:“宗門之中一共分爲四堂,丹堂,藥堂,經堂,礦堂。四堂之中,丹堂地位居首,藥堂和經堂的地位不相伯仲,礦堂的地位最低。而丹堂之中,一共有三位煉丹長老,整個宗門都要倚重這三位長老的煉丹之術。宗門中除了門主之外,其他各堂的長老見了丹堂三老也要禮敬三分,而歐陽吟的爺爺歐陽袞就是丹堂三老中的一位。”
聞言,路辰微微點頭,心中有了一個大概,歐陽吟背後有這麼大一座靠山,難怪行事肆無忌憚。
“劉翰所在的採礦小隊的現任隊長,名叫範尚志,他以前是被分配到宗門丹堂的一名外門弟子。因爲犯了門規,纔會被貶爲雜役弟子來礦堂中開採靈石。範尚志知道歐陽吟和我們隊長之間的過節之後,就將我們隊長當成了他重返丹堂的契機。所以每次賭石戰,範尚志所在的採礦小隊都會向我們發起挑戰。”寧宇道。
“難道不能不理這條瘋狗?”路辰皺眉問道。
寧宇搖了搖頭,道:“一來,若是連這樣的挑戰都不敢答應,只會讓礦堂的其他弟子瞧不起我們。如果只是瞧不起我們,我們也認了。可要是我們不參加和他們的賭石戰,這範尚志還會想出其他更加陰損的招式來對付我們。相比而言,賭石戰反而安全一些,即便敗了也只是輸掉一些靈石賭注而已。輸掉的靈石賭注,我們加把勁還可以再開採回來。”
路辰聞言,頓時知道姜緋雲等人答應與對方賭石戰也是迫於無奈。隨即,路辰忽然想到了什麼,腦海中閃過寧宇三人每天晚上悄悄去礦道中開採靈石的情形。
自從上一次無意中發現寧宇三人深夜悄然進入礦道開採靈石之後,這一個月里路辰修煉之時,順便悄悄跟在三人身後觀察過。寧宇三人每天晚上都會瞞着姜緋雲去礦道開採靈石,原因竟然在這裡,寧宇三人是爲了彌補每個月在賭石戰上輸掉的靈石賭注。
就在路辰暗暗思量之間,身旁忽然傳出一聲嬌叱,將路辰的目光引向場中。
“住手!我替秋風認輸!這一場賭石戰,你們贏了,五十顆靈石歸你們。”說話間,姜緋雲縱身入場。而在姜緋雲入場的一剎那,坑梯石道的另一邊,一道人影同時躍入場中,阻擋在了姜緋雲的面前。
路辰目光看去,就見那人臉上掛着一縷冷笑,看向姜緋雲,戲謔說道:“賭石戰的規矩,旁人不得插手。這纔是我們兩隊之間的第一場賭石戰,最後一場才輪到姜隊長登場,我看姜隊長你還是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