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我的高三

高二下學期的時候我們家發生了一件不得不提起的大事。

父親一直喜歡買彩票,有一注號碼,買了五年,終於歷經磨難,中了福利彩票雙色球二等獎,那天晚上開獎之後我們全家人都高興的不說話,然後我看到父親別過頭抹眼睛!

那一期父親領了三十七萬,我們一家人合計之後,父親折了以前收垃圾的東西,在世紀花園買了一套房子,後來經人介紹接手了一家洗車行經營,月收入在萬元左右!弟弟也轉到了市裡上學了!我們全家人還一起去大吃了一頓,那是我吃過最好的一頓飯,看着父親母親臉上洋溢的笑容,我很幸福!

然後我每個月有了300塊的零花錢,這是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其實爸爸很愛我們,爸爸很看重我,他說清泉這孩子和別人不一樣,以後一定有大出息!所以我說要學畫畫的時候父親沒有阻止我!所以他看到我打架胡鬧的時候很失望!我深愛着我的家人,爸爸媽媽,姐姐弟弟,他們都是我的命!

在高中的最後時光裡因爲畫畫的原因我去了蘭州,一起去的還有紅燭以及另外兩個女孩子,還有一個男孩!

紅燭是個漂亮的女孩子,喜歡穿裙子,像一朵盛開的荷花,清麗淡雅,我們總是在畫室裡遇到,後來就漸漸熟悉了!

我們經常去外面寫生,寫生的時候都起很早,比平時上學還早,但是都覺得很開心,因爲我們都討厭坐在畫室裡的感覺,(不過在太陽底下畫畫是件痛苦的事情,)所以我們就有了早起的動力。

吃過簡單的早餐,我們就揹着畫袋就結伴出發了。

到了選好的地點後,找塊能坐又有樹蔭的地方席地而坐,放下畫袋,用手比個方框來取景。然後專心畫畫。

有時候地方小,選擇就會不謀而合,所以常常會在某個巷角看到某個熟悉的身影,當眼神交匯的時候會相視而笑。或者走在一起討論一下畫畫的心得,探討一下彼此的畫法!

紅燭經常在我旁邊,我習慣在每次出來的時候帶蘋果出來,後來每次都給紅燭帶一個!

我們寫生最多的地方是黃河邊,支起畫板看着對面的白塔山。看着龍園,看着黃河上的汽艇或者古老的羊皮筏子,然後安靜的畫畫!

紅燭很喜歡畫卡通人物,,她畫的漫畫人物像活的一樣,充滿感情!或者抽象靈動,很有藝術性!紅燭說她以後想做一名高級插畫師,我說:你一定可以!紅燭每次畫漫畫,我都給她配上文字,紅燭說我的文字很有感情。可以嘗試去寫作,我說沒有時間!兩個人笑着很開心!

在高三最後的日子裡我們好辛苦,每天四點多起來複習,做試卷!每天從一個考場趕到另一個考場,擠公交車,急匆匆的吃早餐!打着手電筒看書!帶着惺忪的睡眼洗臉刷牙去教室,低着頭假裝看書,卻已經在一剎那安然睡去,看着所有的課程表就是找不到一節體育課!再也沒有時間上網玩,沒有時間和哥們打電話聊天。每個人都很忙!

考試第二天紅燭下樓梯的時候扭了腳!我扶着她擠公交趕去考場的時候已經開考十分鐘!所有的日子就在五月六月裡這麼匆匆的結束了!

紅燭報了西安美術學院!我報了上海,天津的學校!紅燭問我爲什麼要去那麼遠,我說我不想離家太近,紅燭有點失落!

考試結束後我扔了所有的課本。和紅燭還有幾個同校的去興隆山莊玩了一天,然後晚上上了通宵,第二天睡了整整一天,然後結伴回家!

現在想起這些日子忽然心裡很苦澀,很懷念那時候的時光!

我記得後來隔了很久有一次翻起以前的照片發現我對蘭州,對那個待了半年像監獄一樣的地方竟然有那麼多的回憶。在那裡一起鬧過,笑過,哭過,瘋過,想起各種人,各種事,考試期間累的在公交車上睡着,吃着那快讓人噁心到吐的牛肉麪,因爲一點小事和舍友爭執,每晚熬夜畫畫去偷十分鐘的懶,高峰期上廁所而排隊,使勁敲門,大冬天因爲想換個早餐而騎自行車在馬路狂飆,因爲忘帶鑰匙而選擇翻窗,因爲想偷懶而請病假躺在牀上又倍感糾結,因爲沒有靈感而煩躁,各種事情,各種畫面,各種人,……真的很懷念,真的……我的高三!

回到市裡摩柯就聯繫了我,還有湘城,我找了紅燭,湘城帶了藍雪,摩柯帶着一個我們都不認識的高挑女孩子告訴我們叫大嫂,後來知道那女孩叫張曼,九中高三八班班花!我們去媚夜慶祝畢業!玩的很盡興!

大家都感覺考得不錯,只有摩柯說他無所謂,到時候隨便找個學校混個畢業證就行了!我說如果考上了我就去,考不上我就不上了!他們都說一定會考上的!我們頻頻舉杯!

我問摩柯以前那幫哥們呢?摩柯說有的退學了!有的去南方打工了!參加高考不是很多,後來忙,也很少聯繫!我忽然就有些難過了!高中過去了,阻擋不了的時光!

離開的時候我們在媚夜的出口遇到了七中有名的破鞋趙玉兒,她給摩柯打招呼,摩柯沒有說話!趙玉兒是七中有名的女生,豔名四播,謠傳她在外面搞援交,還有說趙玉兒和體育老師有一腿!現在學校早已經不純潔了,七中高考體檢的時候懷孕的女學生二十九個!

我沒有考上上海美術學院,紅燭去了西安,摩柯去蘭州氣象學院了,湘城和藍雨都去了蘭州大學!

走之前我們聚了一下,他們問我有什麼打算,我說暫時沒有!紅燭說要不你復讀吧!我說我不打算再讀書了!然後大家很冷場!

那時候我忽然很想夏花,我想起有一次晚上在她家小區裡面約會,她穿着拖鞋跑下來,我們在草坪上一段木椅子旁邊站着,我蹲在地上用手拔地上的草,夏花問我在做什麼,我說怕露珠溼了你的腳!夏花蹲下抱着我說:有時候我愛你愛的不可自拔!然後我們接吻!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現在已經高考畢業我們都要各奔東西了!夏花呢?她好嗎?

我們最後一次小喝了一下!那天徐莉莉從老家過來了,我們喝酒的時候徐莉莉給我打了電話,她也要離開了,去閻良一所三流大學!那天喝到最後我神經質的問紅燭:“你知道夏花嗎?”

紅燭說:“略有耳聞!”那時候摩柯他們都看着我!

我說:“你們知道嗎?我最愛她,我只愛她!”然後我哽咽着笑!

徐莉莉看着我說:“那我算什麼?”

那時候所有人都靜靜的,湘城說:“這傢伙醉了,別當真!”

我擡起頭看着徐莉莉庸俗稚嫩的臉說出了一句讓飯局收尾的話:“湘城你別說話,我現在很清醒!徐莉莉你以爲你是誰?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我從未愛過你!”然後我看到眼淚從徐莉莉臉上流下來,看到她舉起右手,然後下一刻我清晰的看着這個所謂的稚嫩的女生給了我一巴掌,跑了出去!

我摸着被打的臉笑了笑!

藍雨說:“清泉你現在滿意了!你知不知道你很殘忍?”

那頓飯就是這樣子結尾的,很有意義,意義就是讓我記憶猶新!

後來和自己班上的同學也聚過一次,算是散夥飯吧!

一起玩的好的林羽凡,張麗,於楠……都到了。大家喝着酒,觥籌交錯,談着接下來的時光,回憶着以前的日子,我感覺自己和他們不在一起,靈魂在另外的時空裡飄蕩!走的時候彼此留了聯繫方式給班長,班長說要建羣,以後方便大家聯繫!

那天離開的時候已經很晚,我們幾個玩的好的擁抱了一下,於楠也抱了我,她在我耳邊說:“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了你兩年半?”

我抱了她一下說:“對不起,照顧好自己!”然後我們在夜色裡離散,走向人生的方向,不回頭,我知道這樣的情景不會在出現第二次了……

那段時間父親的臉很陰沉,所以我儘量躲着父親,我害怕父親這種表情,讓我覺得內心愧疚!

有一天吃飯的時候父親問我什麼打算,我當時報的志願,第一個是天津美術學院,第二個是上海視覺藝術學院,雙雙落榜!我文化課考得一團糟,辜負了父親對我的厚望!

我告訴父親,我不想上學了!

父親說:你想清楚了,如果你選擇不上學,以後就再也上不了學了!

我說:爸,我想清楚了,我想跟舅舅學裝修!

父親說:既然你都想好了,那過段時間我給你舅舅說一下你再去吧!媽媽想讓我留在家裡幫忙洗車,我拒絕了,我不相信我的人生就是這個樣子!

當時家裡除了父母,弟弟每天放學回來還可以幫忙,爸爸也僱了一個人幫忙,我留下完全沒有必要!

但是我選了一條無比艱難的路去走,它讓我看到了另外一種人生,艱難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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