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離人!”
從山下傳來一聲急切的呼喊。
山腰之上,閃現一人,全身雪白紗衣,面容上同樣蒙着一條白色面紗!
白衣女子雙眼不可置信的望向山下...
當思離人戰勝幻羽、禽滑傲,取得本屆青年比武魁首之時,捷報就已經從山上傳回。
按照之前約定,思離人奪魁後,便應該立刻下山,與衆人匯合。
但捷報傳回後,衆人等待許久,卻不見思離人身影回來。
白衣女子心中便有些焦急,便猜測可能有人半路截殺。
想罷,她立刻帶門人向山頂跑去,迎向思離人。
她們剛走上山腳,山上清風吹來,本應該帶着花香的微風,竟然帶着絲絲血腥味。
白衣女子立即大急,思離人定是遭到別人伏擊!
隨即二話不說,猿躍虎奔,憑藉高深的修爲,快速向着山頂衝去。
但還是遲了一步…
她眼睜睜的看着思離人抱着一個男人,向着千米高的懸崖摔去...
“你!還我徒兒命來!”白衣女子語氣發狠,雙眼猙獰。
雙手向着兩邊一張,兩掌間憑空出現一把古琴。
古琴懸浮而立,通體暗紅,散發着古樸而滄桑的氣息。
如果像傲雲明道,齊龍這樣的見多識廣的老人在,他們一定會驚訝不已。
白衣女子的白皙玉手猛地落在琴聲之上,原本猙獰憤恨的雙目,漸漸變的柔和嫵媚。
當第一個琴音躍出之時,平靜空氣瞬間涌動,如同大海的浪潮。
花草樹木,也開始微微顫抖,並且山體之間,也發出嗡嗡之聲,彷彿在應和着琴音。
“玄天教主,你徒弟摔下山底,是場意外,之前我對她百般留情...”霸下語氣急促,解釋道。
這個白衣女子就是玄音派的教主,玄天教主。
但玄天教主根本不聽,她剛纔只看到霸下大手一揮,自己的徒弟和一個男人摔落山下。
只見她指尖飛舞,琴絃顫動,一個個音符躍出,如同泉涌般宣泄而出。
“鐺!”
一個重音發出。
隨之一道無比暴虐的音波,席捲着山體碎石,澎湃洶涌的衝向霸下。
霸下趕忙雙手匯聚成一道綠色光體,向着那股暴虐的力量,快速衝去。
“轟!”
一聲震天動地的炸響。
兩股力量的音波向四周,如同原子爆炸的浪波。
山體之上樹木粉碎,花草紛飛,一副破敗的景象。
將守在場,就會感嘆,大能之間的戰鬥,威力真可謂是驚天動裡,破壞力超強。
霸下擋下一招想再次辯解。
一道無比璀璨,全身散發着白色光芒,真氣所化的音箭,緊接而來。
霸下懸浮空中的身體,猛地快速向旁邊閃去。
但他的身形還未停穩,又有數十道白光音箭射來。
霸下雙手化掌向着身前猛地一推,一道綠色牆體瞬間豎起護在身前。
“轟轟轟…”
一連串的轟響濺起層層白霧。
霸下身上的黑色長袍被氣浪撕出幾道口子。
他心中大怒,兩側雙手猛地一抓,山體碎石立刻從地面懸浮空中。
右手猛地一揮,半邊懸浮碎石頓時飛向站在山腰的玄天教主。
玄天教主白衣抖動,腳步輕盈,縮地如寸,向旁邊閃去。
“啪啪啪…”
無數碎石,砸向山腰,如同傾斜的洪潮,響起巨大的震動。
山上巨石渣塊也被震得紛紛滑落,像發生了山體滑坡。
玄天教主眼神凜冽,秀腿微曲,猛地躍起,也飛上空中,與霸下齊平。
隨即十指躍動,數十根透明冰錐浮在身體周圍。
霸下看着沒完沒了得攻擊,有些惱怒,他本不願與大門派世家掌門交惡,但現在看來無可避免了。
惡從膽邊生,他手中黃光一閃,一塊巴掌大,長方形,如同一塊縮小版的淡黃色石塊,呈現手中。
他將黃色石塊扔向天空,大喝一聲道:“天碑!”
只見原本長方形的土黃色石塊,徒然增大,竟然有百尺寬,十幾尺厚,就像一個巨大無比的石碑。
霸下看着玄天教主,再次大喝:“砸!”
巨大的天碑頓時向着玄天教主頭頂砸去。
玄天教主雙目驚異,眉頭微皺,伸手把住暗紅長琴,身體快速向後倒退。
“呼!”
石碑帶着破風的呼嘯之聲,重重向下落去。
石碑壁與玄天教主的臉龐只差了一寸,險些沒躲過去。
剛纔凝結的冰錐,全部被石碑砸的稀碎,消散在空氣之中。
並且,隨着巨大碑體落下,空氣中成一道漩渦,如同巨石入水一般。
玄天教主的身體差點捲入這股漩渦當中。
霸下看着石碑一擊未中,口中憤怒的喊道:“再來!”
話音剛落,石碑竟然停在空中,快速上浮,重新升入高空。
“砸!”
隨着霸下的暴喝,天碑再次迅猛下落,砸向玄天教主。
只是這次速度更快,力道也更爲強橫。
但玄天教主這次卻不閃躲,雙腿虛空一蹬,身體快速上飛,與石碑看齊。
只見她連動十指,琴絃顫動,一道道粗大的音波打向碑體。
“轟轟轟…”
一連串爆炸之聲,在空中炸響,濺起白濛濛的硝煙。
當硝煙隨風而去,玄天教主看着近在咫尺的石碑,眼中閃過一抹驚色。
在她猛烈的攻擊下,平滑而又厚實的碑體竟然完好無損,連道裂痕也沒有!
霸下看着玄天教主慌亂而又驚訝的樣子,笑問道“呵呵,怎麼樣?還要繼續嗎?”。
“你究竟是什麼人?”
玄天教主懸於空中,雖然停手,但語氣之中仍然帶着厲色。
“我?呵呵,你還不配知道。”霸下笑道,語氣之中,說不清的傲慢。
玄天教主也是人中龍鳳,心性傲慢,聽了帶着嘲弄諷刺的言語,當下怒火翻騰,語氣發狠的說道:“我要爲我的徒兒報仇,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說罷,原本淡紅色的長琴突然紅光大閃,通體變得赤紅。
琴體周圍更有道道赤紅雲霧浮現。
“噹啷!”
兩個音符帶着赤紅光芒竄天而起,如同火山噴涌,潛龍飛天。
一時間,周圍百米空間,紅光燦燦,紅霞滿天,二人上空被紅光籠罩。
“九天玄曲?”霸下語氣平淡,似乎很不放在眼中。
玄天教主眼神冷酷,卻不說話。
她的額頭汗珠漸落,面色蒼白,看來使用這一招,用了她很大的功力。
“九天玄曲-滅!紅霞漫天,雷霆萬鈞!”玄天教主突然大喝道。
只見紅色的雲層中,竟然閃出幾道紅色閃電,如同一條條紅色游龍,無比奪目。
“呵呵,雕蟲小技,有什麼能力,儘管來吧!”霸下不屑的說道。
一道閃着綠色光芒的橢圓形防護罩,將他包裹起來。
玄天教主看着霸下的眼神越發變得寒冷,大喊道:“紅雷漫天!”
“轟…噠…”
天空電閃雷鳴,一道驚鴻巨雷,通體赤紅,瞬間打向霸下。
“轟!”
紅色巨雷打在綠色罩體上,劇烈的抖動一下。
罩體竟然出現一道裂痕。
“不錯!竟然能打裂我的防護罩,但你還是太弱了,再來點更猛的。”
霸下說完,擡起手掌,對着裂紋處微微一揮,防護罩重新變得平整圓潤,絲毫看不出裂痕。
“好,很好!就讓你嚐嚐紅雷萬擊的厲害!”天玄教主滿面寒霜,雙眼佈滿殺意,她現在恨不得千刀萬剮眼前這個傲慢狠毒之徒!
天空突然紅雲密佈,雲朵厚重,如同暴雨之前發悶的空氣。
“劈!”玄天教主大喝一聲。
只見數十道紅色巨雷,如同萬馬奔騰,洪水傾瀉,從天空轟射而下!
“轟轟轟…”
紅色巨雷打在防護罩上,發出震耳發聵的巨響。
只見綠色防護罩顏色漸漸變得稀薄,罩體出現龜裂,彷彿隨時就要碎裂一般。
玄天教主嘴角不自覺的上升了一個弧度。
但還沒等她高興起來,頭頂上方一道陰影閃過。
她擡頭看去,只見一個遮天的六棱形黑洞,出現在紅雲上方。
“砸!”綠色透明罩中突然傳來一聲大喊。
天空中的黑洞如同饕餮巨口,將百米的紅雲頓時收入洞中,悶雷之聲頓時消失,天空重新恢復了平靜。
黑洞吞噬紅雲之後,還在繼續下墜,很像神話中所說的天狗吞日。
玄天教主雙目震驚,一臉的不可置信,她一直引以爲傲的玄天九曲,門派的陣門至寶,竟然如此輕鬆被吞噬,太難以置信了!
黑洞快速靠近,她剛纔耗費了太多了真氣,此刻已經無力快速閃退。
她心如死灰,閉上了眼睛,等待着被黑龍吞噬的命運。
正在這時,天空中突然劃出一道白光,向着玄天教主快速的衝去。
玄天教主只感覺身體猛地被一個人快速推開,向着遠處射去。
等她睜開眼睛,自己已經脫離了黑洞,漂浮在空中。
而黑洞全貌也霎時展現在她眼前。
吞噬紅雲的黑洞,竟然是一座百米高,無比寬大的九層黑色巨塔。
而之前看到的黑洞,是巨塔的底部。
“玄天教主,你沒事吧?”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玄天教主這才恍然看剛纔推開自己的人,赫然齊氏家族的齊龍。
“謝謝齊龍長老,我沒事,就是功力消耗大,一會兒我吃幾枚丹藥救好。”
玄天教主禮貌道謝,但語氣十分頹然。
現在她不僅不能爲徒弟報仇,連自己的生命,也差點葬送人手,心中黯然無比。
“沒事就好,你先休息吧,剩下的交給我們吧。”齊龍寬慰的說道。
此時,天空中已有數十人懸浮空中,傲雲明道,逐月長老,隱士聯盟分局局長等等,包圍着黑袍男子霸下。
“黑龍盟人,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來修煉界大會殺人逞兇!”這聲是慕容天說的,他此刻站在人羣最前面,背手挺立,眼爍寒光。
“呵呵,你們想人多欺負人少?”霸下滿不在乎。
“黑龍盟,作惡多端,修煉界人人得兒誅之!”慕容天迴應道。
周圍衆人只等他一聲令下,就羣體而擊。
“好啊,就看你們有沒有…”話說到了這裡,霸下身體突然抖動一下,隨即話鋒一轉,竟有些不甘的說道:“今日沒工夫陪你們,改日再陪你們好好玩玩,我們遲早要有一場大戰的,別忘了,距離天道之門的日子,不遠了!”
說完,霸下手中烏光一閃,巨大的黑塔被他收走,隨後身形逐漸變得稀薄,在數千修煉界人的眼前,憑空消失的無影無蹤。
“慕容局長,這是?”古思成這時飛到慕容天身旁,問道。
慕容天沒有答話,只是眼神變得深邃異常,怔怔的看着黑袍男子消失的地方。
崑崙山氣溫很低,四季常伴着積雪,人踩在上面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啊…這是哪裡?”從雪堆裡,慢慢坐起一個人。
只見這人眉毛,睫毛,頭髮上,都有一層積雪,一隻手摸着腦袋,有些發懵。
他緩緩的站起身,只感覺身體都無比的痠疼,好像剛剛做完劇烈的運動。
隨即晃了晃腦袋,用力眨了眨眼睛,環顧四周。
徒然,他想起了之前事情。
他趕忙雙手伸進厚厚的雪層,四處摸索,不停找尋着什麼。
“啊!在這裡!”
只見他起身的不遠處,十米左右的地方,一個平躺的人形雪堆,出現前方。
他快速跑過去,一把將雪中之人抱出,放入懷中。
隨後用手撣掉她身上的積雪,輕輕搖晃柔軟的身體,喊道:“思離人,醒醒!”
喊了五六遍,懷中麗人沒有任何反應,將守皺眉,隨後望向她的身體。
只見她體內一道微弱的紅光遊走,十分虛弱,彷彿風吹一下就會消失一般。
將守又伸手在她的額頭和白皙的脖頸處摸了摸。
只感覺她額頭熾熱,但脖頸寒冷如冰。
將守眉頭皺起,心中暗道,糟了,她原本經過兩場大戰,身體空乏,後來又與陰陽門肉搏,讓體內最後一點力量也消耗殆盡,心裡還承受了姐妹們的離去,現在被寒冷的積雪不知包裹了多久,正發着高燒,不及時救治,恐怕有生命危險。
想罷,他散開神識,搜索着周圍。
眼下要儘快找到一個暫時的安身之所。
不多時,他雙手橫抱起思離人,快速向着南邊跑去。
剛纔他用神識發現,距離這裡二百多米的地方,有一個天然形成的洞穴,雖然不深,但足夠他們二人藏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