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羽聰從河水中露臉時已經出了陰墟的範圍,他詢問路人蕭山在何方向,卻無意間聽到有魔宗出世,對好幾個村子進行了殺戮,人們都很驚慌,魔宗隱世許多年了,如今再次出世,必定又是一番血流成河。
他一個人行走在這陌生的世界裡,在巨大的森林之中,有迅捷的猛獸羣居在一起,這些猛獸長着利爪與利齒,殘忍血腥。
碧綠的深潭之中伸出一條條奇怪的觸手,這些觸手上面長有血紅色的吸盤,吸盤之中還有利齒一般的東西在動,如同一張張血口。
“轟轟!”
有神秘的巨獸行過,引起大地轟隆震動,這裡一切都顯得洪荒狂野。
而到了城鎮之中,又是另一幅景象,有老女人擺着上好的綢緞,老販在一旁叫賣,有揹着大躬的年輕人從城外回來,手上提着一隻獵物。
有貨店的大肚子老闆在罵工女手腳不伶俐,那工女低頭紅着眼,大肚子老闆罵累了也就什麼事也沒發生。
這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真實,很平凡,很樸實,就像他原來的世界,和平安寧。這也只限於凡界吧,他想起那些好好在上,在凡人眼中如同神靈般的人物,如獸王等,這些人有力量,卻視生命爲螻蟻。
爲什麼擁有強大的力量反而使生命染上污穢?爲什麼不用力量如創造更加美好的世界呢?
他走出城外,溫絢的陽光斜斜地照射着根深葉茂的林木,漫山遍野,綠樹蔥蔥,密密層層,充滿生機。古樹參天,青松翠竹,羽聰好久沒有如此地心平氣靜地觀望大自然,他心生感悟,墊着厚厚的葉衣,席地而坐。
他閉着眼睛,卻彷彿把周圍看得更清,芝蘭玉樹,瑤花瓊林,一切都變得靈動,他的背後第一靈輪顯化而出,撒下純潔的靈力,這些花草受到滋潤,彷彿都要活過來般。
太陽遮掩到雲層之後,天空略顯陰暗,天似乎要下雨了,沒人知道雨是不是它的淚水。
森林一角生起炊煙,隱隱露出一些房屋的影子,小溪涓涓細流,這裡似乎也有一些平凡的人家,羽聰踱步走於林間小路,不慌也不忙。
羽聰走入村莊,有牲畜在屋前鳴叫,一條被鏈條銓在木樁上的老狗對着羽聰使勁怒吼,鏈條震盪,發出鈴鈴響聲。
羽聰忽然聽到泣咽聲,他循聲而去,穿過竹籬,走入一家簡陋的瓦房中,輕輕推開被風雨太陽侵蝕得差不多腐爛的門戶,門角發出咧咧的響聲,泣咽之聲停止了。
羽聰走進院子,他看到一個纖瘦的身影蹲在一處角落裡,他能辨認出這是一個女子,對方披着麻布,頭部也被帽子遮住,只露出小臉的下部分,瓊鼻挺立,櫻桃小嘴。
這女子小臉白皙,只是被染了些塵埃,那些塵埃與她格格不入。
“姑娘爲何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哭泣?”
殘破的屋檐滴下水珠,地上有一些破裂的碎瓦,有青苔,也有新的痕跡,不知什麼原因從屋頂上掉下。
這縮在角落的女子沒有任何動靜。
“我爲你打點水清洗一下吧。”
羽聰轉身走到有些破爛的水缸前,拿起瓜瓢,瓜瓢沉入水中,缸裡水面蕩起一層層漣漪,他在裡邊的倒映也跟着盪漾起來。
就在這時,水中忽然閃出一道寒光,羽聰大驚,轉身用瓜瓢抵擋,一把利刃毫無阻力地切斷瓜瓢,在羽聰右臂上劃出一道口子,鮮血跟水花濺飛。
譁!
利刃順勢從下方再次划來,直向少年的死穴刺去,羽聰抓住那隻纖細如玉的手腕,一震風吹來,羽聰看到另一隻秀手向他天靈蓋拍下,他體術一震,一個轉身的同時用肩膀猛地撞擊對方的左肩,這女子嚶嚀一聲,羽聰趁機抓住她另一隻手腕,把她按在水缸上。
長長的麻衣落地,本是盤着的墨發如同瀑布散落下來,露出女子那張清秀純潔的無瑕小臉,娥眉淡麗,月眸玲瓏而略帶魅色,脣色朱櫻一點,嬌豔若滴。
這女子身着漆黑的薄紗貼身長裙,露出誘人的鎖骨與香肩,前後如山巒起伏,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一張天使的面容,與魔鬼的身材。
兩人的臉幾乎貼在一起,這女子噗呲笑出來,幽蘭的氣息向羽聰撲面而來。
“你要看到什麼時候?”
她聲音如鈴,清純中帶着魅惑。
羽聰皺眉,頭腦差點被迷惑,他沉聲道,“村子裡的人呢?”
“都被抓走了,也許都死掉了吧。”女子像是在述說一件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事。
羽聰身體一震,他想到了魔宗,難道這裡的人都被魔宗抓走了?他放開少女,少女撫摸着自己白皙的手腕,那裡被羽聰抓得通紅。
“你不是這裡的人,你在這裡幹什麼?”
這少女雖然臉上有一絲塵埃,但是與這裡的環境格格不入,就連她臉上的灰塵也不應該出現在她身上。
女子眨着鳳眼,小臉純淨,像個清純的少女,但她起伏的嬌軀卻告訴少年,她是個尤物,這很矛盾。
那女子輕輕一笑,清純又誘惑。
“你猜。”
羽聰把村子轉過一遍,確定一個人也沒有,只剩雞鳴狗叫,老屋舊房,等他再次回來那個女子也不見了,不知去了何處,如果真去那女子所說的,這些人都被魔宗的人抓去了,他不敢想象結局。
火雲城是有名的大城,遠遠望去,大城如似漂泊在一片火紅的雲海之中,城門城裡開滿了花,這花有火焰一般的紅色,瓣兒如同綿雲,每朵四瓣五瓣,這花名爲火天堂,在附近很出名,火雲城的名字因它而來,也因它而出名。
火天堂還有一個美麗的故事,傳說遙遠年代有一尊女神靈,爲尋找墜入寒冰地獄的愛人而離開天國,最後在沒有晴空的地獄裡,女神靈爲讓愛人回憶起在天國的美好時光而燃燒自己,用火光抵抗地獄的冰冷,而火天堂就是女神靈下凡時掉落在地上的伴生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