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稚悶聲悶氣地點點頭,“嗯,我心裡都清楚的。明風,謝謝你。”
眼見着蘇稚沒再像之前那樣的糾結,裴明風笑了笑。
“不要怕,蘇稚。一切都會過去的。”
說完,裴明風輕輕地拍了拍蘇稚的肩膀,“那我先走了,有事你再找我,我隨時都在。”
“嗯,謝謝你明風。”
蘇稚感激不已。
陸寒鈞卻是咬緊了牙。
站在門口處的左楠自然是將兩個人間的對話聽了個正着的,跟裴明風打了一聲招呼之後,左楠走了進來。
“少夫人,不好意思,我剛纔無意間聽到了幾句,少夫人是要等少爺醒來就要離開陸家麼?”
萬萬沒有想到左楠將這些話都聽進了耳中,蘇稚有些窘迫,離開的事情八字還沒一撇呢。“嗯,你也應該知道,我是老夫人買來給你家少爺沖喜的,不過就是爲了他能醒來,如果真的有一天他醒了,自然也是不願看到我的。”
蘇稚也不隱瞞,還故作輕鬆地笑了笑,“我雖然沒錢,但也不會賴着陸家不走的,你放心。”
“我不是那個意思......”
蘇稚的話說得很漂亮,左楠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陸寒鈞。
“沒事,我都懂的。”
另外一邊。
衆人散去,沈慧敏看了看走在最前方的陸老太太,眼瞅着她沒往自己這邊瞅,直接伸手就把陸斐舒拉到了自己的房間之內。
她迅速地關上了門,“斐舒,剛剛的事兒你也都看見了是吧?”
陸斐舒點點頭,裝作一臉懵然地問着,“媽,您拉我過來就是爲了說這個嗎?”
眼看着面前的陸斐舒眼底那般乾淨的模樣,沈慧敏擔憂地開口。
“你怎麼就不知道着急呢!若是陸寒鈞醒來,公司哪還有你的份!你要知道,你纔是陸家公司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而他,在外晃盪那麼多年,早就跟媽不是一條心了。”
說着,沈慧敏不屑地翻了一個白眼兒。
也就在這時,陸斐舒的眼底飄過一絲莫名的情緒,他像是並沒有感知到自己的地位不保面臨危機般隨意開口。
“媽,您別多想,寒鈞哥怎麼說也是您的兒子,我的大哥,不會......”
沒想到陸斐舒會這樣講,沈慧敏暗歎一聲,拉過他的手拍了拍,“你這傻孩子。”
陸斐舒臉上又露出來了乾淨的笑來,“媽,您擔心的那些根本不會發生的。”
次日,蘇稚纔起來,一旁的手機就響了個沒完,擦乾頭髮,蘇稚忙拿起手機。
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蘇稚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喂,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是蘇稚是吧?我是爸爸啊,快來救救我,啊啊啊好痛,我在臨東場子這邊,你快來,不然他們就要把我的手剁掉了。”
蘇稚沒想到蘇大壯會給她打電話,有一瞬間的愣怔和恨意涌上來。
過了一會兒,對面人像是不耐煩似的,傳來一個粗啞的男聲,吼道:“蘇小姐是吧,想救你爸就趕緊趕過來,來晚了,我可就不能保證你爸的手還在不在了。”
“隨意,我無所謂,反正他那手也只會賭。”蘇稚冷淡地回道,眼中卻閃過莫名的情緒。
蘇大壯一聽登時大吼起來,“你個白眼狼,要不是我跟你媽把你送到陸家,你能享着現在的福,你......”
他的話還未說完,只聽“啪”地一聲,蘇稚已然掛了電話,不了對面又發來短信和一張斷指的照片。
“臨東場子,若是你不來,我會讓你知道有什麼後果,聽你爸說,你現在可是陸家的少奶奶,想來一定不缺錢。”
“該死!”
她無所謂,可是她不想因爲蘇家的事情牽扯到陸家。
蘇稚眼神有些複雜地看向窗外,半晌她拿起包包便要出門,剛到門口,就看到左楠。
左楠疑惑地開口,“少夫人這是要出去麼?”
蘇稚點點頭,沒有多言。
“我送您吧!”
“不用,沒事。”
蘇稚婉拒,看了看陸寒鈞的房間說道:“你家少爺需要人照顧,他若是出了什麼事,奶奶會很擔心的。”
言罷,蘇稚穿好外套便往外頭走,左楠有些爲難,想了一下,還是追了上去。
“等一下,少夫人,我還是陪你一塊去吧,如果再有什麼意外,老夫人又該擔心了。”
“那你家少爺呢?”
“沒事,我等下跟阿雅說,讓阿雅多照看一下少爺就行。”
“好吧!”
因爲涉及到蘇大壯的事情,路上蘇稚簡單跟左楠說了一下。
“那您打算怎麼處理您父親的事?”
蘇稚想了想,沉聲說道:“見機行事吧!”
見機行事?
左楠一聽感嘆,這話倒是跟自己少爺說的一模一樣,還真不愧是夫妻。
臨東場車水馬龍,背靠高樓大夏,聚集了不少的富家子弟以及想着一夜暴富的投機者。
蘇稚和左楠一走進去,便聞到了一股腥臭味夾雜着濃重的汗味,讓人作嘔。
好幾個猥瑣的男人見蘇稚進來,紛紛朝着蘇稚吹口哨,在觸及左楠警告的眼神後又有所畏懼地下意識退後一步。
蘇稚對這一切恍若未聞,只是一味走向人羣最多的地方。
見是她來,那肌肉男一把扯過鼻青臉腫的蘇父,如同市場上的屠夫一般,展示着經過多種切割手法的新鮮豬肉一般。
“呦,陸少夫人來了,快,請坐!”
蘇父被打得不堪入目,臉上淚水血水和鼻涕橫流,狼狽地看着蘇稚,“你這混賬東西,怎麼現在纔來,你是不是存心的。”
肌肉男見狀扯開嘴角笑了笑道:“居然還有力氣。”
說着他將蘇父的左手放在牌桌上攤平,而另一邊的小弟拿着刀帶着輕蔑的笑容站在一旁。
蘇稚看着這一幕,心中毫無觸動,只是冷淡地看着,也不講話。
“陸少夫人,蘇小姐,你爹的手還要不要了?”
肌肉男倒是很少看到見到他們還這麼淡定的女子,頗有些疑惑的問道。
“我不是說了嗎?隨便你,我只是過來看看。”蘇稚淡漠地掃了掃周圍,挑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