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刑,史料記載,是由商紂王發明的,以銅柱灌炭火,將人綁於銅柱之中,活活烤死。
但在商朝滅亡之後,這種殘酷的刑法被廢除了。
如果史料記載準確,這種烙刑只存在與紂王統治時期,所以,這地下古墓的墓主人,也生活在紂王時期。
但事實上,安陽小屯的考古發掘之中,已找到商王室墓葬羣,卻未見如此規模的墓葬。
如此看來,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這烙刑並非紂王發明,很有可能在他之前,就有人以陶柱實施烙刑了,只是紂王將陶柱改爲銅柱,將其發揚光大了。
但以這墓葬規模來看,墓主人生活在殷商之前的可能性很小。
第二,後人效防紂王,做下這烙刑柱。
以墓葬規模來看,這種可能性還是很大的,但紂王之後,就是周朝,青銅時代鼎盛時期,卻不知爲何,墓主人效防時,卻以陶做烙刑柱,這極不符合常理。
“啊!”就在我全神貫注思考問題時,突然感覺手中的繩子不吃勁了,身體成自由體下落,驚得我吼了出來。
但更讓我吃驚的是,自由下落片刻之後,竟然沒有着地的感覺。
要知道,這陶柱在外面看,不過是有三米的高度而已,之前我已下落了兩米,距離地面,不過是一米的距離,按理說,眨眼之間就可以落地的。
就在我驚慌時,終於有了落地感,但地面卻是斜坡,我沿着斜坡滾了翻滾,爲了避免撞傷,只能以雙臂護着頭部。
不知道滾了多久,我腦袋都有些發懵了,才停下來。
手電筒已不知掉到了何處,周圍伸手不見五指,而我又不吸菸,連個打火機都沒有。
好在懷裡的工兵鏟並未遺失,我握在手裡,四下揮舞,卻什麼都沒有觸碰到,說明墜落的這片空間還是很大的。
回想起之前大虎也是從烙刑柱中墜落下來的,必定是摔暈了,他口袋裡是有打火機的,我就在地上摸索,想要找到大虎。
可讓我意外的,摸了好久,都沒有摸到大虎,卻將打火機給摸到了。
“咔噠!”
我點燃了打火機,接着這微弱的光亮,竟發現這地下空間大得嚇人,竟望不到牆壁。
我一心想找到大虎,以打火機的光亮照着四下搜尋,將周身二十米的範圍都搜了一個遍,卻並未找到大虎,除了我手中的打火機而外,竟空無一物。
我將綁在腰間的半截繩子扯了過來,吃驚的發現斷裂的部分十分整齊,似利器割斷的,並非磨斷。
我心中突然一冷,繩子斷裂,絕非偶然。
但我可以肯定,絕對不是秦教授割斷的,畢竟我與秦教授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且其身上並無利器。
回想起種種怪異,似乎有人在暗中盯着我們。
既然繩子是被人故意割斷的,秦教授恐怕已落到敵人的手裡。
而周圍並未見大虎,相比大虎也已落難了。
我意識到了事情的複雜,也意識到了危險,想要儘快的找到出路,起碼也要先躲起來,找機會救人。
“驚擾了祖宗的安寧,你要付出代價!”我還沒來得及作出行動,突然響起了沙啞的聲音。
我當即就是一驚,將工兵鏟橫在了胸前。
“呼!”
也就在這時,亮起了無數火把,照得燈火通明,晃得我眼睛都睜不開。
我強忍着眼睛的刺痛感,眯眼四下打量着。
我周圍竟出現了幾十個打着火把的人,這些人竟穿着麻布短袍,長髮,面容枯瘦,除了身高而外,竟與之前遇到的那些蠟屍無異。
而且,這些人手裡拿着彎刀、弓箭、長矛等利器,似凶神惡煞。
但我可以肯定,這些絕對是人,而不是屍,因爲他們是用火的,而蠟屍最畏懼的就是火。
敵強我弱,在這種情況下,反抗已沒有任何意義了,我只能束手就擒。
這樣人將我五花大綁後,擡着我在縱橫交錯的古墓中穿梭。
接着火把的光亮,我可以清晰看到,這地下墓葬的複雜程度,遠遠不是上一層所能比擬的,無論是在建築材料上,還是在墓室的大小上,都有明顯的區別。
如果說上一層是規模宏偉的墓葬,這下一層似乎已經脫離了墓葬的範圍,反而像地下窯洞。
這一切都超出了我的理解範圍。
縱觀歷朝古墓,從未見過兩層的,特別是這種大墓,都是佔據一脈的,無論是在深度上,還是在範圍上,都要做到極致,在建墓時,一旦發現前人有墓,即便是寶穴,也會放棄,另擇地點。
而這座古墓,不但有第二層,竟然還有人類居住,實在太過於詭異了。
面對這一切,我都無法解釋,但也清楚,既然落到這羣人的手裡,恐怕不會有好下場的。
我被擡到了一件石門密室,當進入密室的那一刻,發現大虎、秦教授、白衣女子,都如我一般,被捆綁着蜷縮在地上。
那些人將我丟在地上,反關了石門,就沒了動靜。
“完了……你也被抓了,我們沒救了!”大虎帶着哭腔抱怨道。
“怎麼回事?這都是些什麼人?”我並未理大虎,將視線轉移到秦教授的身上,開口問道。
“應該是地下古墓的守陵人,我們被當作入侵者,會被他們當作祭品,用以祭祀祖先,以求安寧!”秦教授臉上,也充滿了絕望之色,對我說道。
我震驚了,守陵人這種說法之前聽說過,很多大墓周邊的村落,一般都是由守陵人發展而來的,千百年過去了,甚至連很多守陵人都已將古墓的事情遺忘了。
卻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座古墓中,竟然有守陵人存在,還如此野蠻。
“他們吃人,湊齊四個盜墓賊,就會綁在陶柱子上烘烤,分食!”那白衣女子身體瑟瑟發抖,目光飄忽不定,一個勁的往牆角縮。
難怪我們在一開始見到這女子時,她一直吵吵着別吃我,但我很好奇,她既然看到了這羣守陵人吃人暴行,就必定被捉過,她是怎麼逃出去的?
“陳男被捉到過一次,親眼見證了他們野蠻的祭祀活動,但這些守陵人的思想還停留在墓主人生活那個年代,認定女人低賤,不宜做祭拜祖先的貢品,所以她逃過一劫。”秦教授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對解釋道。
“如此看來,我們還有機會,陳男之前說,需要湊齊四人才能舉行祭祀儀式,我們雖有四人,陳男卻是女人!”我思考了片刻後,說道。
“話雖這麼說,但已出現了兩個盜洞,至少有兩夥盜墓賊盯上了古墓,恐怕不久,還會有人落網!”秦教授對擔憂地說道。
“只要沒湊齊四個人,我們就有機會,更何況,守墓人能有幾十個,他們總是要吃喝的,定然有通向外界的出口,只要我們不放棄,總有機會離開的!”我從不是一個肯放棄的人,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爬到了大虎的身邊,想要將捆綁在大虎身體上的繩索咬開。
但捆綁我們的繩子卻並非麻繩,而是獸皮繩,一遇口水,就會膨脹,越來越緊。
我異常鬱悶,別說逃跑了,連繩子都解不開,只能在這等死。
石室中火把已燃盡,周圍一片昏暗。
剛開始時,大虎還一個勁的抱怨着,但到後來,卻也沒了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石室再度被打開,守墓人將火把換了,並再次擡進一個五花大綁的人。
看到這人之後,大虎都快被嚇哭了,因爲這是個男人。
除陳男而外,已湊齊了四個男人,恐怕祭祀之期不會太遙遠了。
“嘿,你們也被捉主了?緣分啊!”讓我沒想到的是,這人竟一臉嘻笑,好似完全不在意此刻的處境。
我仔細打量這人,20多歲,因被捆綁而蜷縮,無法看清身高,身材偏瘦,圓盤臉,大眼睛,挺耐看。
背後被着大揹包,一身黑衣上縫滿了大口袋,滿身土腥味。
“都死到臨頭了,你還笑得出來?”大虎瞪了那人一眼,憤憤地說道。
“人哪有不死的,多活一天,就賺一天,就算你哭死,他們也不會可憐你!”這人倒很樂觀,笑着對大虎說道。
“這位兄弟,怎麼稱呼?”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笑得出來,這極不符合常理,說明他必定有脫身之計,所以,我客氣的對他問道。
“我叫姬……土狸子!幹我們這行的,在墓裡是不能說真名的,怕牽連祖宗,喊我綽號就行!”那人依舊在笑,對我回答道。
幹我們這行的!
聽對方這句話,便知曉,他定是個盜墓賊,而且,他也看出來,我們與他不是一路人。
“土狸子兄弟,不知道可有脫身之計?”四個男人已經湊齊,對方隨時都有可能會進行祭祀活動,我不敢耽擱時間,開門見山地對他說道。
“你們想逃?那可不行,你們要逃走了,我可怎麼辦?”土狸子滿不在乎地說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很茫然,不知道我們逃不逃,與他有什麼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