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這下子江秀真的開始懷疑人生。
是自己不夠有深度嗎？冥想是什麼鬼！
看到江秀抽搐的嘴角, 張志哲憋笑卻又憋不住，假裝委屈：“很……奇怪嗎？”
奇怪！很奇怪！
江秀不敢說出來，怕傷害到他一片赤子之心, 不過這樣的他, 的確神秘到讓人忍不住去了解他。
“冥想, 你會想什麼呢？”好奇江秀在線提問。
“冥想, 就……什麼都不想啊。”張志哲解釋, 沒有任何取笑江秀的意思，“就……放空自己，反省自己, 提升自己。”
“我覺得這個習慣挺好的，有時候自己忍不住會煩躁, 冥想後就好了。”他補充, “師父你也可以試試。”
他是在真心的建議。
“收到。”江秀比了個OK的手勢, 點頭應道。
作爲一個日常發呆的人，江秀覺得這似乎也不難。
嘛, 以後再試試吧。
上半學期就這麼不溫不火的過去，臨近期末考的時候，班上的同學們都開始了緊張的複習。
傍晚時分，體育館開放鍛鍊，當晚自習即將開始的時候, 張志哲纔拿着衣服, 紅着臉走進教室。
出於好奇和來自師父的關心, 江秀問他：“你好像天天都堅持跑步誒。”
“對啊, ”張志哲點頭, “我需要把多餘的精力發泄出去。”
“啊？”江秀一臉懵逼。
學習都這麼苦逼了，哪還有多餘的精力？
“如果我不通過跑步把多餘的熱情釋放出去之後, 我晚上就會失眠。”張志哲撓頭。
“噗……”江秀笑噴了，這是什麼神操作？
自從注意到了這一次之後，江秀這才發現原來跑早操的時候，張志哲就會比別人多跑好幾圈纔去吃早飯。
天啊，又自律，又努力，又聰明，怪不得這麼優秀！
江秀滿滿都是驕傲。
這樣優秀的他，也開始逐漸地被別人發現他身上的閃光點。
比如找他問題目的女生開始多了起來。
“張志哲，這道題怎麼做？”
“志哲，可以幫我算一下這個嗎？”
“張同學，求教這道題嗚嗚嗚……”
江秀：“……”
徒兒的行情有點好啊……她無心學習，眼神時不時地向那邊飄去，手上的筆都快被她掰成了兩段。
“誒江秀，你不會……”同桌挑眉，滿臉八卦。
“我那是純純的師徒情誼！”江秀反駁，“只是在這修仙路上，徒兒卻被美色所耽誤，爲師實在是心痛不已。”
“少冠冕堂皇了，”同桌戳破了她的謊言，“不就是因爲人家沒在規定時間內和往常一樣找你嘛。”
“嚶嚶嚶……”一語道破。
江秀才不承認自己心裡的小別扭呢。
既然無心學習，江秀就放任自己發呆，她撐着頭，餘光飄向張志哲。
你瞧瞧，多好一小夥子啊，被別人發現他的耀眼也是很正常的事嘛，自己作爲師父，應該更加的爲他開心纔是。
然而……臣妾做不到啊！
就當她在自己的小世界裡演戲演得正開心時，她瞥見張志哲向她走來，立馬收拾好自己的表情，拿出一本書裝模作樣地看着。
嗯，沒有拿倒。
“咋啦，又要拿什麼筆記？”江秀淡定地開口。
“筆記倒不用啦，大哥已經借我抄了。”
“大哥？”江秀擡頭，皺着眉頭，“誰？”
“就是秦晴啊，”張志哲無辜地眨眼，“剛認的大哥。”
聽完這話，江秀就不淡定了。
這感情好，一會兒認師父，一會兒就認大哥的，哪裡還有自己什麼地位？
內心忍不住泛酸，可是江秀又不能表現出來，不然就要被他看了笑話。
幸虧張志哲也是個缺心眼的，一點都沒有看出江秀的心情變化，被她趕走之後，就真的回自己的座位上好好背書了。
江秀：“……”
不說了，都是淚T^T
保持着這樣單方面曖昧的張力，江秀邊痛苦邊甜蜜地沉浸在自己的YY之中。
一日，週五午休，可臨近回家時間，大家都無心睡覺，於是小組與小組之間，開啓了神秘撩騷。
“哎，你們聽說了嗎？高一新生某某某居然和高三學長打起來了！”
“我聽說是有好幾個男的爲了爭奪一個妹子的男朋友席位才大打出手！”
“然而高一男打贏之後，也沒有和妹子在一起，這是什麼情況？”
大家湊在一起窸窸窣窣地討論。
“哎，這你們就不懂了吧？”作爲男生堆裡唯三的女生，江秀髮言，“那妹子很可能就是享受一下被競爭的快·感，畢竟論顏值，那肯定是學長完勝！”
“噢！”
“而且那學長雖然談過很多戀愛，但是人家還是有始有終的，這經驗自然也足，哄個妹子還不是輕車熟路？”
“噢！”
爲了讓這羣直男們更加體會到大部分女生的心理想法，江秀甚至開始了她的個人大講堂，時不時地還舉出一些案例來具體問題具體分析，聽的大家紛紛點頭。
“那我有一個羞羞的問題，”問題的人並沒有一絲一毫的羞澀，他舉手提問，“求問XXX到底是什麼意思？”
江秀抑揚頓挫的講話，頓時一停，她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放棄自己的人設，用老司機的話語給他們進行了總結。
“XXX，其實並不能只從字面意思瞭解……”
江秀面無表情地進行科普，彷彿她在進行非常專業的演講，恍惚間，大家甚至都要以及自己並沒有在撩騷，而是在聽報告。
江秀髮言結束，臉不紅心不跳，淡定地問大家：“還有哪裡不清楚的嗎？”
“秀兒！”大家脫口而出，“新一任老司機啊！”
莫名其妙地就被授予了“老司機”稱號的江秀，在大家的印象中瞬間拔高了一個等級，大家親切的稱呼她爲——秀兒！
“什麼鬼哦！”江秀並不想應下。
然而，盛情難卻，她沒法不接受這個稱號。
“你看，古有陳·獨秀，今有江秀兒，多棒！”
“……”你告訴我棒在哪裡？
張志哲看着江秀那塊熱鬧的樣子，心中滿是好奇，卻又不敢過去打擾，只好在不遠處觀望。
放學回家，他看到班級羣裡江秀的羣頭銜——【真·老司機】
嗯？？？
這一個下午的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戳基友問清楚了緣由過後，張志哲頓時覺得師父的形象更加高大上了，那偉岸的背影，永遠在自己無法企及的高度！
“所以你爲什麼要拜我爲師？”一次閒聊中，江秀突然問他。
“因爲——”張志哲深吸了一口氣，“師父是全班最讓我佩服的人！”
“哦？”江秀內心有些小膨脹，她努力壓下控制不住上揚的嘴角，繼續問，“哪裡讓你佩服？”
快！快誇爲師！一千字起步！不要停！
就在這萬衆期待的一刻，張志哲摸着自己的胸口，一臉嚴肅的盯着江秀：“因爲——”
他拖長音，有意將懸念升起，
“——師父是全班最皮最浪最老司機的真漢子！”
還怕自己的崇拜之情表達不夠充分，他補充：“徒兒深感欽佩！”
江秀的微笑卡在一個奇妙的弧度，她忍住抽搐的眉頭，黑色的低氣壓正在形成。
呵，呵呵。
不過在江秀的薰陶下，張志哲的確慢慢的學習到了她的精髓，那就是——皮上加浪。
“我師父說……”
“我師父說過……”
“啊這個我師父知道……”
他最常掛在嘴邊的兩個字，就是“師父”，看這架勢，生怕有人不知道他有一個師父一樣。
當他再一次在自己基友面前提到江秀時，大家紛紛打斷：“求求你別再說你師父怎麼怎麼了！”
“啊，爲什麼？”他的眼神中滿是茫然。
“也沒覺得你提到江秀的頻率簡直太高了嗎？”
“有嗎？”張志哲還真沒有察覺。
似乎發現了什麼小貓膩，基友們猥瑣的笑了幾聲，靜靜的看着他不說話。
“……你們想怎麼樣？”張志哲警覺。
“我懂，但我不說。”基友一號開口，隨後二號和三號也說了同樣的話，愣是把張志哲給搞迷糊了。
算了，既然自己想不出，那就不想了，還不如直接去問師父呢。
於是江秀在聽完他的問題之後，臉上露出了同樣高深莫測的表情。
這蠢徒弟，他想表達些什麼？
作爲福爾摩斯·秀，她表示有些事情似乎朝着某種不可控的方向而去，然而某蠢似乎還不明白。
嘛，這個江秀承認，她對她的傻徒弟，的確有着和別人不同的好感，至於他……似乎也和自己一樣。
既然勝券在握，江秀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來。
總之準備高考就是了～
高考結束之後，張志哲找江秀聊天的頻率突飛猛進，而且一發就是一整天。
報考學校要問她，假期兼職要問她，就連每日晨跑的時候，都會發沿途的風景照給她。
最後因爲懶得打字，張志哲還直接發語音消息給她，用他那犯規的撩人大蘇嗓賣萌撒嬌。
“這絕對是有意思吧！對吧對吧！”日常逛街吃甜點，江秀激盪地抓着自己基友的手臂不停搖晃。
“你淡定！”基友快要受不了她的浮誇，努力按住她，“有意思，絕壁有意思！”
據她瞭解，江秀是張志哲會主動聯繫的唯一異性，要說他對自家基友沒意思，自己第一個不信。
誰會那麼無聊給你講一天的故事，還又懟人又撒嬌的？絕對有預謀！
就在這時候，張志哲突然發來消息：
“師父，KTV來嗎，有我，小白，小白他女朋友，胖胖還有方兄。”
這些人都是他的基友，這個江秀知道。
“去啊！別慫！”基友比江秀還要激動，“這一看就是表白局啊！你還愣着幹什麼？快去啊！而且他說的地點離這兒這麼近，如果有什麼事情我還能過去支援你，怕什麼？”
江秀自然也清楚，她內心的激動不比她基友少，於是她腳底開始打飄：“那……我過去了？”
“去吧！勝利就在前方！”基友衝她加油。
“好！”江秀視死如歸，猛的一轉身，大有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悲壯與豪氣。
“姐妹！再會！”
她擡腳——
【滴——體驗結束，請親親下線！】
惱人的電子音直接把她從即將開始的美好幻想中拉了回來。
“靠！就差那麼一點點，我就能夠甜甜甜的戀愛了！結果居然弄出了這個幺蛾子！你賠我感情，賠我青春！”
方芳咆哮。
這就好比即將從九十九級升到滿級的大佬，突然一腳重置回到了新手村一樣。
啊啊啊啊啊！好！鬱！悶！啊！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呢，親～】客服一號懶洋洋的說，【本來就是讓您體驗一下的呢，親～當真了可就不好了呢，親～】
“別親親親的！老孃很暴躁啊！”她氣的連零食都吃不下，衝着空氣叨叨，“爲什麼最後一個世界這麼短！我都沒有機會享受戀愛啊！”
【因爲最後一個世界是強制性調整的，所以在時長上就會進行相應的縮短】客服一號摳鼻，【有得必有失啊，親～】
方芳鬱卒，好不容易能夠感受一下戀愛狗的世界，如今卻又被一腳踢回了自己的單身牢獄。
不說了，頂不住了。
她無力的跌回牀上，呈大字形的放空自我。
電子音沉默了足足一分鐘之後，這才幽幽地開口：【話說……這裡有份工作你要不要？】
“啊？”她有氣無力地應答。
【想當年，我也是計劃的體驗者之一】客服一號回想當年，【那時候，我也是一位渴望着戀愛，渴望有一位嬌軟可愛的女朋友的單身狗】
聽到八卦，方芳突然來了精神：“然後呢然後呢？”
【然後……】客服一號陷入了沉默，安靜了三秒之後，他給出了答案，【所以快加入我們的體驗計劃，一起暴富當上CEO走上人生巔峰吧！】
【《就怕不蛀牙》體驗計劃，讓你感受360°無死角的甜膩！無論是男女老少還是沙雕肥宅，都可以參與到體驗計劃的工作中來！還在等待什麼呢？快快加入我們吧！】
客服一號早就放棄了所謂的情啊愛啊，堅定不移的走上了工作暴富的道路上。
唯有暴富，纔是真的！
他的眼中，閃爍着金元寶的光芒。
——完——
【小劇場】
方芳：“說實話，我還以爲客服會對我說……咳咳，就是那種言情小說的套路，所以對於突如其來的工作推銷，我很懵逼。”
客服一號：“正常，之前也不知道有多少個小姑娘以爲我會在最後關頭跟他們說‘我愛她’，然而我只愛我的工作，任何與工作無關的事情，我都不會放在心上。”
方芳：“請問你單身多久了？”
客服一號：“母胎solo三十年，至今保持着貴族身份。”
方芳：“……好，不愧是你。”
優秀的一匹！
此刻的方芳有預感，加入公司以後，她也將成爲這樣的鋼鐵直女。
不過……
如果沒愛情，那就勉強和錢過日子吧，嗯，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