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肯定答案的綠蘿幾乎是立即衝到他的面前,顧不得嘴邊還有吃酸湯魚面沾上的湯汁,一臉的欣喜若狂,“我是綠蘿,你忘了嗎?八年前,神女山寨。”
終於,面前的男人臉上的表情有了變化,如墨的視線從她身上掃過,最後落在她的臉上,勾脣淺笑,“綠蘿,好久不見。銩”
“墨邪,真的……是你嗎?”
綠蘿站在那裡,雙眼中透出不敢置信地光芒。
她真的無法相信,心心念唸了八年的男子,再一次出現在她的面前。
“是我。殪”
墨邪一直微笑着,迷人心魄。
只記得那一天,待墨邪吃完了酸湯魚面,綠蘿便跟着他回了他暫時租住的小院子,清幽雅緻,很適合他。
迴廊內的小桌子旁,綠蘿在墨邪對面坐下,看着眼前八年不見的男人,喃喃出聲,“墨邪,你長得越來越好看了。”
對面把玩着茶杯的男子聽到她的讚美,擡起眼看了她一下,微微勾脣,邪魅之氣頓生,“綠蘿,你不會還喜歡着我吧?”
他的話,讓綠蘿心底一緊,緊接着小臉緋紅,渾身都散發着難以掩飾的羞澀之意。
神女山寨的姑娘一向大方樸質,在臉紅過之後,綠蘿便對上他看過來的視線,大大方方地承認,“我喜歡你,一直都喜歡!”
“呵,小丫頭……”墨邪收回與她對視的目光,輕輕一笑,透着不以爲然的漫不經心,“在你心裡,是不是覺得一個人好看就是喜歡?”
墨邪的反問讓綠蘿神情微窒,一股莫名的怒火在她心底燃燒着,緊拽着拳頭,一雙如水的眸子裡滿是羞惱,“墨邪,你這話說得也太傷人了;我在你心目中就那麼膚淺嗎?我是個以貌取人的女子麼?哼,比你長得好看的男人我見得多了,別以爲我誇你幾句,你就覺得自己美若天仙不得了麼?”
“美若天仙不是應該拿來形容女人的麼?”
面對她咄咄逼人的控訴,墨邪不但沒生氣,反而,臉上的表情愈發柔和起來,不再是之前的冷漠疏離。
“哼,我像怎樣就怎樣,你管得着麼。”
綠蘿是神女山寨的寵兒,人人捧在手心裡,可是,她天生善良溫柔,性子不驕不躁,對人謙和有禮;只有在被逼急了,纔會臉色緋紅眉頭微皺,但,也僅此而已。
只是,今天,她真是被墨邪給氣着了。
心心念唸了八年的男子,一直深藏在心底最重要角落的男子,再次遇見,他竟然說她,是因爲他不過長得好看她纔會喜歡他?
這是人說的話麼?
綠蘿想,她是外貌協會的不錯,但是,她之所以會對他一見鍾情,只是因爲,心底那種被觸動的感覺。
只記得,第一眼看見他,她的心會微微顫抖,猶如被電流擊中。
後來,她才從書上得知,那種被電擊的感覺叫做‘心悸’。
書上還說,一個女人如果喜歡一個男人,肯定會有心悸的感覺。
於是,綠蘿更加肯定,她喜歡墨邪!
面對微微嘟嘴生氣了的綠蘿,墨邪只是看了她一眼,突然起身離去,進了裡屋;綠蘿只覺得心底眼神痠痛,委屈至極,直接落下淚來。
想了八年又怎樣?
她是喜歡他沒錯,可是,墨邪似乎早已忘記了當初的承諾,‘綠蘿,待你年滿十八歲,我娶你好不好?’
今年,她正好十八歲,他也來了!
可是,墨邪,你到底因爲什麼而來?
他根本不喜歡她,這點連一個白癡都感覺得到,何況是從小就冰雪聰明的綠蘿。
默默地坐在桌子旁片刻,看着太陽已西斜,綠蘿伸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從椅子上站起來,擡腳朝門外走去。
這個時候的她,特別渴望家的溫暖!
“你去哪兒?”
身後突然傳來墨邪的嗓音,綠蘿停住了腳步,卻未回頭,只是佯裝無事地回了一句,“天快黑了,我要回家了。”
“綠蘿……”
墨邪喚着她的名字,嗓音低低地,卻十分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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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情難自禁地轉身回頭,看着朝她大步而來的墨邪,神情有些怔怔,“怎麼了?”
墨邪沒再說話,而是停在了她的面前,攤開手掌,上面,一隻通體碧綠的鐲子閃耀着綠蘿的眼睛,“這是……”
“給你的!”
墨邪說着一手拿起鐲子,一手握住她纖細的手腕,準備往她手腕上套;誰知,綠蘿卻一下子收回手來,看着他,“爲什麼?”
墨邪看了她一眼,強迫抓過她的手腕,套上了那枚鐲子,然後一把將面前的綠蘿拉進懷裡,薄脣微啓,“我說過,待你年滿十八歲,我就會娶你!”
在綠蘿人生很長的一段歲月裡,她都在想,那一刻,墨邪是有點喜歡她的吧?不然,他怎麼捨得將家傳之寶套上她的手腕?
又怎麼會違背自己的心意拉她入懷,將她緊緊擁抱?
綠蘿有時候會想,如果不是後來另外一個男人的闖入將她強硬地從墨邪的泥沼中拖出來,她真的會在抑鬱中消亡。
愛一個人,恰巧那一個人也深愛着你,這是一種美好!
愛一個人,恰好那個人佯裝愛着你,然後利用你對他的愛去幫他完成他的目標,這不是美好,而是一種絕望的悲涼。
但此刻的綠蘿只知道,當墨邪的話在她頭頂響起的那一刻,她的整個世界都靜止了。
後來她回憶了許久,卻怎麼也回憶不起來,那一刻,她到底是什麼反應或者是腦子裡有在想什麼?
可是,什麼記憶都沒有!
一片空白!
過了不知多久,墨邪將她輕輕推開,一雙墨玉般的黑眸看着她,輕聲問道,“你不願意嫁我?”
一句話,將直接呆掉的綠蘿一下子清醒過來,看着墨邪滿眼的認真,她狠狠地點頭,“我願意,我願意!”
“真的願意?”
“嗯。絕不後悔!”
“可是,據我所知,你是苗人神女,這輩子不能嫁人,更不能……”墨邪沒再說下去,靜默着看向同樣靜默一臉掙扎的綠蘿。
苗人共分十九個族,每個族都有一位神女;古老的寓言中,神女是佛祖派下來保護苗人一族子孫後代萬年長存,她肩負重責,不能婚嫁;因是天上佛祖弟子,所以理當冰清玉潔,決不能讓凡人男子觸碰一絲一毫。
苗人一族世世代代的神女,都是孤孤單單地來,孤孤單單地去,不能婚嫁,只能孤老終生。
綠蘿的奶奶就是一名神女,當然,不是親奶奶;她的爸爸是奶奶撿回來的孤兒,然後認識了同寨的媽媽,生下了她。
神女的身份不是人爲的任意選定,而是根據天意而定。
只有在特定的日期出生的小女孩,才能被選做神女;至於,是什麼日期,綠蘿到現在也不知道。
奶奶說,等她去世的那一天,會告訴她的!
奶奶現在九十了,身子依舊健朗,精神依舊矍鑠!
綠蘿一直在想,奶奶活過一百歲不是問題!
當然,神女雖然不能婚嫁,不能享受人間男女最歡愉的情愛,但是,她卻擁有一身的本領,比如,苗人最拿手的蠱毒,苗人最精道的醫術以及苗人最神秘的據傳已經遺失了許久的易容之術。
十八歲之前,奶奶將一身的本領都教給了她,綠蘿在接受之後,又加了自己的想法進去,特別是醫術和易容之術,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奶奶經常忍不住感嘆:我們的小綠蘿會是苗人大族千百年以來最具慧根的神女,了不得了不得呀。
神女不能嫁人,綠蘿也沒想過要嫁人!
當然,這是墨邪被趕出神女山寨的想法;八年了,她勤學苦練,只爲了將自己一方族人保護得更好,讓他們生活得富足舒適。
可是,八年前被趕走的墨邪竟然再次出現在她的面前,而且,竟然謹守當年的承諾,拿出祖傳之寶,想要娶她爲妻。
一邊是誓死要保護的族人,一邊是心儀了八年的男子,生平第一次,綠蘿猶豫了。
她轉動着手腕上的碧綠鐲子,輕輕開口,“墨邪,我可以考慮下嗎?”
“好,給你三天時間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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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邪體諒她的難處,並沒有對她緊緊相逼,這樣一來,更是讓綠蘿爲難到了極致。
離去之前,墨邪沒有送她,而是站在原地默默地凝視着她,目光她走了好遠好遠。
那一晚,吃過晚飯,綠蘿便撒嬌地賴在爸媽的房間不出去,看着無奈的阿爸,嬌嬌地說道,“阿爸,今晚綠蘿想和阿孃睡。”
阿爸無奈一笑,伸手颳着她的鼻子,滿眼寵溺,“你呀,都多大了,還這麼黏人。”
“好不好嘛阿爸。”
“好好,我去客房。”
“阿爸真好!”
鑽進阿孃的被窩,綠蘿一把摟住阿孃的脖子,卻沒有說話,而是睜着眼睛,明顯的滿腹心事。
阿孃看了她幾眼,問了出來,“蘿兒,這是怎麼了?有心事?”
綠蘿沒有說話,而是,眼睛一閉,淚水‘滾滾’而出;她的突然流淚把阿孃嚇了一跳,立馬焦急地出聲問道,“蘿兒,你怎麼哭了?是不是今天出去玩受欺負了?”
面對阿孃急切的關心,綠蘿終於壓抑不住內心的煎熬,邊抽泣着邊說出了口,“阿孃,墨邪回來了,他說他要娶我。”
“什麼?”
阿孃如遭電擊,徹底愣住了。
“阿孃,我該怎麼辦?”綠蘿看着阿孃震驚的模樣,心底一緊,“我知道我是神女,不該有嫁人的想法,可是阿孃,他是墨邪,是我愛了整整八年的墨邪。”
“阿孃,神女爲什麼要是我?”綠蘿傷心落淚,“爲什麼我不能像青青和木翠那樣去嫁給自己心愛的男子?爲什麼我要保護這個山寨?”
“蘿兒……”
阿孃只是一個勁地流淚。
“阿孃,你相信一見鍾情麼?”
綠蘿靠在牀頭,眸子裡滿是淚水;視線落在別處,似在回憶八年前和墨邪的初次遇見。
“我……”阿孃的淚落得更快了,猶如斷了線的珍珠。
她相信!
她怎會不信?
二十年前,那個從外邊誤闖入山寨進了她閨房的男人,當她驚慌失措地從被子裡探出頭來,對上那一雙漆黑又明亮的眸子,一種怦然心動。
那是不是一見鍾情?
只是,一見鍾情兩情相悅又如何?
父母最終告訴了族人,將他趕出了山寨,從此,杳無音訊,石層大海。
這輩子唯一深愛過的男人,當初離開時也曾許下承諾,他說“阿蘭,等我,我會回來娶你!”
她等了!
等了兩年,他依舊未來;這個時候,新上任的族長,也就是綠蘿的阿爸上門求親,心灰意冷絕望的她就這樣嫁了。
她當然理解一見鍾情兩情相悅卻不能在一起的痛苦,阿孃沒再出聲,而是一把將綠蘿攬進懷裡,“蘿兒,你確定那個墨邪真的愛你麼?”
“阿孃,我相信他!”
綠蘿沒有說‘阿孃,我確定他是愛我的!’,不是因爲不能確定,而是,她覺得,相信比確定來得更加深沉。
“十歲那年,他說過當我年滿十八歲,他就會娶我;阿孃,我剛年滿十八,他就來了,那句承諾不是玩笑,而是他對我的愛。”
“好。”
阿孃像是下定什麼決心,點點頭,一向柔和的表情透着幾分堅決,“蘿兒,你乖乖睡覺,阿孃出去一趟。”
“阿孃,你去哪兒?”
綠蘿看着突然掀被起牀的阿孃,心底生出幾分難言的怪異感,有些心慌意亂。
“我去倒杯水喝,突然有些口渴。”
“哦。
綠蘿看着推門而出的阿孃,心底惶惶地,卻又不知爲何會這樣,直覺告訴她,阿孃有些不對勁。
剛想掀被起牀跟出去看看,房門再次被推開,阿孃真的端着一杯水走了進來,“蘿兒,你渴不渴?”
“嗯。”
哭了一大場,
流逝了體內不少水分,綠蘿真的有些口渴,伸手接過杯子,幾口就喝完了,將杯子放在一旁,阿孃就上了牀,摟着綠蘿,“先睡覺,別多想,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
“好!”
經過這一通宣泄,綠蘿覺得心裡好受了許多;她知道阿孃是安慰她的話,她是神女,想要嫁人,除非她死,沒有別的辦法。
躺在阿孃懷裡,綠蘿就像回到了小時候,累了一天的綠蘿很快就覺得眼皮很沉,隨即,便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很沉。
午夜時分,阿孃再一次出了房門,徑直出了家門,繞過屋後的一片竹林,站在了一座木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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