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有一個女生面朝地的躺在那，身體被摔的有些扭曲，鮮血正快速的蔓延開來。
同樣擠過來的韓麗麗她們也忍不住發出尖叫。
白天青已經快速跑出去了，韓麗麗幾個人猶豫了一下也跟上了。
下來的時候樓下已經圍了很多人，畢竟這件事情動靜還蠻大的。
不過大家都沒敢靠得太近，多少還是有些驚恐的，只是難免在竊竊私語，不知道是誰從樓上跳了下來。
有人已經在報警了，也有人在喊老師。
白天青穿過人羣走到了那個女生身邊，衆目睽睽之下，她直接伸手輕輕把女生的頭轉了過來。
不少人發出驚呼，畢竟這行爲確實也不好，無論是出於救人方面，還是後續的調查方面，這都是有可能會造成惡劣影響的。
但白天青就是想看一下這到底是誰？
是田苗嗎？
因爲她身體摔得多處骨折，身形有些扭曲，所以很難判斷是田苗。
臉也是，摔的面目全非的臉已經模糊的無法辨認五官和長相。
觸感是溫熱的，對方的身體甚至還在細微的抖動，還沒死透。
白天青擡頭看向樓頂，樓頂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
其實宿舍樓一共就六層，從上往下摔成這樣，其實也不大容易，除非摔下來的時候就是直接橫着。
她又直接上手摸了摸對方校服兜裡有沒有東西，成功在左邊的口袋裡找到了一個學生證。
學生證上的照片確實是田苗。
但是名字不是。
姓名：楊欣。
班級：高三（A）班。
是他們班的。
但在看到楊欣這三個字的時候，白天青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發生了變化。
她拿着帶血的學生證，走向人羣中的韓麗麗。
韓麗麗還有些害怕，想後退，退了半步又停住了。
白天青舉着學生證讓她看。
韓麗麗頓時驚呼一聲，捂住了嘴。
“天啊，怎麼是欣欣？”
她身旁的兩個女生也是。
“怎麼會……所以她昨天請假之後並沒有回去？可是……怎麼會這樣？”
果然。
白天青又快速在人羣中找到了其他班內的學生，他們有人也往這裡看了一眼，有人小聲問道：“是楊欣嗎？”
“對……學生證是……”
“怎麼會這樣啊……”
從田苗變成楊欣，理由是什麼？
爲什麼要把田苗的名字抹去？
還有，死掉的真的是田苗嗎？
那楊欣是誰？
他們班好像沒有叫楊欣的人。
白天青直接一言不發的開始朝樓上走，她要上一趟天台看一眼。
先確定死者是誰吧，她不覺得田苗現在就會死去，或者說就算是死了，也不可能就這樣結束。
在九泉縣，死亡從來都不是結束。
老師很快趕來了，救護車警笛聲也由遠及近。白天青還聽見身後有老師喊讓人趕緊回去睡覺，不要圍在這裡。
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誰又睡得着呢？
白天青走到了天台，在這裡查看了一圈，這裡也是沒有紅牆的。
她乾脆藉着天台眺望整個學校。
然後她才注意到，怪不得看周圍看不到紅牆，因爲牆在腳下。
整個學校這片土地，都是紅色的。
收回視線，白天青吹着冷風，還沒思考個所以然，聽見身後有動靜。
是老師和警察。
警察中有個熟人。
“張警官，好久不見。”
張警官一言難盡地看着她。
怎麼說呢，他現在有種在犯罪小說裡當警察的感覺了，每次出警總會遇到同一個犯罪嫌疑人，也就是主角，又或者說，主角在的地方總會有兇殺案。
“什麼情況？”張警官皺起眉來。
當然他們也是在詢問了樓下的學生，得知之前有一個女生動過屍體，對方好像現在在天台，所以才趕緊上來看一下，其實當時他們說的時候，張警官就已經懷疑起那個女生是不是熟人了。
“不知道啊，人死了嗎？我看救護車也來了。”白天青反問。
“已經沒有生命特徵了。”
張警官也走到天台處看了一眼，然後又道：“你實在不應該破壞現場，你這樣很讓人懷疑。”
“還有六天就要高考了。”白天青的話題轉移的讓人猝不及防。
張警官愣了一下，然後忽然反應過來白天青好像也是高三學生。
“哦……所以你也是要去高考了嗎？那這個事情……那你這個檔口還過來亂碰什麼屍體，給自己招惹嫌疑？”
張警官會錯了意，以爲白天青說這個，是害怕影響自己高考。
白天青笑了笑，又看向一旁的警察和老師。
“老師，你見過，考出去的學生回來嗎？”
班主任本來都已經回家了，因爲出了這種事，匆匆趕過來。
說實話，一看見白天青他就一個咯噔，現在聽見白天青的話，他更是一個咯噔，咯噔的多了就開始打嗝。
“你說高考那天，學校裡會發生什麼？咱們縣城的高中一共就三個，或者說主要就咱們學校，聽說每年是能有人考上去，另外兩所學校大多都是隻混個高中文憑，但考場也總歸是這三個。”
白天青看着夜色之中的學校，想到剛剛看到的腳下這片土地上，那蠕動的鮮紅色。
“咱們學校的人，大部分也是會在本校考試的，對吧？”
班主任感覺心臟突突直跳，一個嗝接一個的打，不過很快嗝就止住了，因爲他差點心臟驟停。
只見白天青忽然輕輕一躍踩在了天台的邊緣。
她很中二的在身後張開了翅膀，並說着很中二的臺詞。
“九泉縣就是一個巨大的囚籠，沒有人可以離開。”
說完，她忽然頓住，然後忽然面無表情的收起翅膀跳了下來。
本來以爲她說完這番話就要發出反派般的大笑跳下去的班主任：“？”
爲什麼忽然中斷？
感覺這個表演很不連貫，看的人怪難受的。
白天青摸了一下耳邊的槐花。
她剛剛確實是打算跳下去的，既然腳下是牆，那麼穿過牆之後呢？
按照副本的特性，穿過去應該就能進入到另一個世界。
但是，她就在打算往下跳的時候，耳邊卻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