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之後,卞橫拿着一塊玉石罵道:“孃的,這破地圖居然不頂用了?無良奸商,又用這種假貨來坑老子!”
卞橫一氣之下,將手中玉石擲出,使其撞擊在一塊青石上,碎成了遍地的碎塊。
“不理了,只能強闖了!來人啊?!”
聽到卞橫的叫喊聲,一個身着精鐵皮甲的海盜上前應到:“魁首有何吩咐?”
“你給我帶幾個人進去,把路給老子找出來,聽明白了嗎?!”
那皮甲海盜諂媚道:“聽明白了,小的這就帶隊進去…”
不待卞橫多說,這個深受卞橫信任,比較機靈的海盜,就帶着幾個下屬,闖入了那阻攔在他們面前複雜異常的陣法迷宮之中,爲他們的魁首卞橫探起路來……
卞橫臉色陰晴不定的,看着那座這橫亙身前的陣法迷宮。
他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這靈智果樹居然會在這麼麻煩的地方,這不就是存心想讓別人得不到靈智果嘛?!整這麼一座迷宮放在別人面前,等別人破解了迷宮以後。
那靈智果怕是早就瓜熟蒂落,變回神異的天地元氣滋潤萬物了!
他也不是沒想過用蠻力強闖這處陣法迷宮,然而根據他的判斷,這陣法迷宮的法陣強度,絕對是真罡境往上級別的大能們佈置的,絕對不是他一個臨近真罡境的人,可以隨意破解的。
他若是想要安全的得到靈智果的話?那就必須遵循這建造陣法迷宮的大能設立的遊戲規則,進去這裡面闖上一闖纔有可能得到靈智果的了!
“愁啊!早知道,就去請個地師來了……”
卞橫看着那層散發着清光的陣法壁壘,唉聲嘆氣的說到。
若說這世間有誰能安然的,快速的通過眼前這座陣法迷宮的話?卞橫首推就是那些神神道道的,自道門一脈衍生出來的地師了!
這些終日與地勢地形,天星運轉靈氣脈絡打交道的傢伙,對於怎麼破解陣法遵循陣法的規則,去獲得大量的利益,他們是最有經驗的人了。
卞橫現在恨只恨自己,沒有提前帶上這麼一個人過來……
另一邊廂,有着執計都這個地師帶路的執家九曜,卻是已經來到了靈智果樹下,正思考着如何採摘那樹上的果子呢!
“計都啊?這果子,該怎麼摘下來啊?”
執金德看着那閃耀着神光,懸掛在百米高空之中的靈智果,不由得撓頭苦思起來……
若是在尋常地方,這百米的距離也不過是他踏空幾步就可以夠到的尋常高度罷了。
然而此地乃是一處陣法迷宮,其內蘊含的能量大到沒邊。
尋常百人戰陣就足以限制他們的行動了!更何況是這等規模宏大覆蓋上百里方圓的驚天大陣呢?!
“這個?大哥你先容我想想,等我想好了再說……”
執計都亦是擡頭仰望着空中的靈智果,有些無奈的回到。
他要是辦法的話,那他現在應該已經拿到靈智果了!
這個高度,加上陣法迷宮那恐怖的壓制能量。他們這些小小的武者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如此光景,令他不由得回想起了方武身穿墨甲之時,背上浮現的機關翅膀,若是此時他們有那等利器的話?這百米高的樹枝,上去也不過是等閒之事爾!
然而他們沒有,而他們沒有的原因。自然是因爲他們負擔不起,每次維護機關的高額代價了。
別看現在的江湖中人,人手一件墨甲很威風很厲害。但是這威風背後的代價,絕對可以驚掉絕大多數普通武者的眼球了!
他們執家雖然不是什麼貧窮之家,卻也是負擔不起九副,足以增幅氣海境的墨甲的開支啊……
眼見帶頭與領路的兩人,久久沒個辦法出來,這性子比較急的執火德也是說到:“哎呀!大哥、八弟,你們就別繼續發呆想辦法了。讓我直接爬上去,把東西摘下來就完事了!”
說着他就挽起了袖子,塞好了衣襟。就來到了高聳入雲的靈智果樹前,攀爬起來了。
得益於其氣海境的軀體,他攀爬果樹的速度還是極快的。
再加上這靈智果樹表面之上溝壑縱橫,更有無數藤蔓根莖蔓。是以延攀爬起來也並沒有想象之中的那麼艱難……
執家的其他人,在樹下緊張的看着執火德攀爬靈智果樹。只要他爬得上去靠近得了靈智果,那就代表着他們可以打道回府了!
在卞橫哀愁不知前路,執家九曜緊張觀看爬樹之時。
一個滿身彌散着怨氣與恨意的身影,也來到了陣法迷宮之外……
此人來到此地後,對着身後陰影呼喝道:“惠子,讓那羣懶惰的陰陽師們,立刻給我動手探明這座陣法迷宮!”
“是的,家主!”惠子應了一聲後,便化作陰影消散開來。
待她再度於上杉樹身邊出現之時,他們身後的上杉家海盜私兵內部。已然有一隊十人左右,盡皆身穿陰陽師袍服的隊伍出列,擺弄起各種規儀法器進行着占卜。
這自道門陰陽家一脈,衍生出來的瀛洲神道陰陽道的術士們,對於陣法或許不如地師精通。但是對於求神問路之事,他們卻是個中的行家裡手,保管不會讓自己的主君在進入陣法迷宮後走錯半步路!
只見他們身前擺放着一張木質桌案,根據桌案散發的草木芬芳與水汽判斷此物定是新制不久。
這桌案之上放有一張白紙與一尊香爐,香爐之上正燃燒着香火,使得這桌案隱隱升騰起些許白光。
而在這香爐與紙張旁邊,卻是擺放着一根翠玉製成的毛筆,正散發着瑩瑩的光輝。
這十個陰陽師,將這些物件擺放完畢後,就將這桌案圍起。調動體內靈力,並雙手開始結印,溝通起天地元氣來……
隨着玄而又玄的瀛洲語咒文在他們嘴中念出,周圍的天地元氣也被他們引動了!
在周圍百里的天地元氣出現波動以後,那根翠玉製成的毛筆也自動躍起,凝聚出靈力墨水,開始在特製的白紙之上留下自己的痕跡。
當香爐之中的三炷特製清香燃盡後,一副精美、精細至極的迷宮地圖,也呈送到了上杉樹的手上。
上杉樹接過這副迷宮地形圖,畸形的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說道:
“全軍進發,我們進去搶光裡面所有的靈智果!”
遵循着他的命令,一衆瀛洲海盜私兵。就在他的指揮之下,向着陣法迷宮內部前進着……
靈慧島上,一處隱秘的洞天之中。
一面寬廣的水鏡,正於虛空中伸展着,映照出了靈慧島上的衆生之像!
“老友,你這個習慣。還真是千百年,都不曾更改啊……”
一位身披雲紋華裳的男子,正安坐在一張根雕茶桌旁邊,品味着香茗發出如此的感慨。
這男子劍眉星目,眼中似有無上劍意翻涌,這劍意時聚時散,使其雙瞳看起來極爲神異!
而端坐在他對面的人,乃是一位身披素色袈裟的老尊者。
這兩縷白眉幾近觸地的老尊者聞言,則是淺笑回道:“這觀人心萬象,便是一種修行。你我都還在路上,又如何可以荒廢了修行呢?這習慣,還是留着的好!”
英挺男子卻是笑道:“我看你這不是在修行,純粹就是給自己找樂子吧?你說,你我都是長生境大能了,早已經進無可進了——又哪來的繼續修行的道理呢?!”
此二人氣息內斂,一老一少,卻是沒想到他們竟是長生境大能!
那老尊者淡然回道:“流雲,吾等雖已長生。卻還沒有到那進無可進的地步啊…遙想當年我還未成道之時,見到的那些大能者。
他們纔是真正的長生真人,逍遙無忌之人啊!我們與他們相比,心境差之遠矣……”
那被喚作流雲的男子,渾不在意的回道:“你說的那些傢伙,早就離開這裡了。若不是老子還沒有完成心願,我也早就離開這個地方去哪裡了!靈慧,你就不覺得這個世界越發的無聊了嗎?”
名喚靈慧的老尊者,舉起身前茶杯喝了一口後。
方纔回道:“有趣與否,看得是你的心境。若是你對此世有好奇感興趣,那入目之所見便都是有趣的事情。若是你對此世並無眷戀,那入目之所見自是無聊的。
流雲,你對此世是無留戀的。何不早日,離開此地呢?”
流雲掏了掏耳朵,不耐煩的說到:“都說了,是因爲心願啦。不跟劍尊那個老傢伙打一場,我是不會離開這個世界的!”
靈慧尊者輕笑道:“你真的只是爲了這麼一個心願,纔不願意離開這裡的嗎?我看你這嘴硬心軟的傢伙,是怕自己走了以後。你傳承出來的流雲宗會撐不下去,所以才爲了那些孩子們留下來的吧!”
流雲被說穿心事,也是一拍桌子說到:“誒?我說你個老傢伙,我們不是在探討道嗎?!怎麼在突然之間,你就將話題給引到我身上了呢?!你這個人啊?問題真的很大啊!”
他說着又一揮手,甩出一道雲劍劍氣,擊散了水幕。
而後說到:“看這些東西多沒意思啊?我們還是來打一場吧!就用你我珍藏的美酒,來作爲賭注如何啊?”
靈慧尊者默然不語,但是手中的青瓷茶杯已經被他擲出扔向了流雲。
流雲見狀亦是擡手一擋,一道厚重的雲氣便化作劍型抵住了那襲來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