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家丁聞言照做,將溫婉給安置在一架輕車之上後,就跟隨着自家大小姐駕馬疾馳而去了。
她們此行的目的地,自然就是那牧馬莊園之內了。
然而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是,這浩蕩馬隊之後正有一道陰影在緊緊跟隨着……
“果然是馬家人麼?”遊方方纔聽得真切,已然可以確定眼前這夥人的身份了!自己斬殺的那人是馬柒,這正四處遊獵的馬隊自然也就是馬家的了。
“沒想到婉兒,還真是被這馬家之人給帶走了啊!?他們人多勢衆,看來這救人之事只能從長計議了!”遊方唸叨着,貼近至輕車之上將溫婉緊緊護住,防止她再出什麼其他的意外——已經失誤過一次的他,是絕對不會再失誤的。
一炷香時間後,牧馬莊園前。
馬雪兮看着自家莊園,露出爽朗微笑道:“在外遊獵數日,今天總算是回家了。走,回家!”話音剛落,便有揮鞭之聲響起。
“啪!”只見馬雪兮化作一道紅影往莊內衝去,無人敢攔……
而隨行的一衆家僕見狀,亦是揮動手中繮繩與馬鞭緊跟着自己的主子疾馳而去!
此時正匍匐餐桌之上,休憩着的方武心中突有異感升起,他迷糊着睜開眼睛,默唸道:“嗯?遊小子跟婉丫頭到這來了?呵呵,還真挺有緣的啊!?不過,這遊小子跟婉丫頭怎麼會在車架之上的呢?
不管了,不管了。反正只要他們沒事,沒有觸發我留下的暗手就由得他們隨便玩去吧!”精明如方武,自然早就在倆小孩身上留下暗手,以防不測了。
就在他打算繼續睡覺之時,心中卻是又生異感,“咦?今天遇見的熟人,貌似還不少啊!?嘖嘖,反正他們也發現不了我。我嘛?還是繼續睡覺好了。”
方武在桌子上又換了個姿勢,將桌上的酒罈子都給碰落地上了。然而這酒罈子碎裂的聲音,亦是被他完全無視了。
店小二收拾完那一地狼藉後,也是搖了搖頭離開了方武左近……
“這位有錢的豪客,卻也是太過不羈了啊!?這醉倒桌上,直接就在桌上睡了!這還當真是——灑脫啊!”他幹跑堂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這等人物呢。
酒樓之下,街道之中。正有兩人行過,這兩人在某一瞬間卻是心生被窺伺之感。那等感覺,比光溜溜站於人前要好不了多少!
“周兄,你有那樣被窺伺的感覺麼?”揹負道劍的李牧突兀傳音問到,身爲元嬰靈脩,他對自己的感知,可以說是極爲自信的。
那種感覺之真切,絕對不會是自己的虛幻妄想所致!
“有,但是很微妙……似是窺伺你我二人之人,對我等並無惡意一般。僅是一種,偶然間地無意旁觀之感而已!看來這處牧馬莊園之內,有隱世高人啊!?”周星揹着自己的機關匣子回到,身爲機關術師的他感知亦是一絕,既然李牧有所感覺,他自然也是有的。
只是醉心於細微之物的他,對於這種突兀而來的感覺,理解地更爲透徹罷了!
“是麼?那此事就暫且不提了吧。目前最要緊的事情,還是查清這莊主馬遠行到底是不是——這荒涼曠野左近,數州之地馬賊的背後靠山之事啊!”李牧繼續傳音,只是這次討論的事情卻不再是莫須有的突兀感應了。而是一樁,獨屬於幽影衛客座的絕密任務了。
周星邊走邊思索,回道:“這證據,我們是收集的差不多了。但若是真要入這馬遠行之罪的話?我們手裡卻還是少了一樁人證的!”
兩人自九州大比後,便潛心修行。直至近幾年出關後,就投了這幽影衛。當了一方客座,開始幹起保家衛國的事情來了。畢竟這國,也有他們家的一份啊!
不久前,他們就收到線報說,這牧州牧馬莊園之主,是這荒涼曠野左近馬賊幕後主人。而這兩位到任不久的氣海境客座,自然而然的也就被派出來了。
他們要做的事情,便是查清線報所說的事情是真是假。
若是真的?便出手斬殺禍首,還數州之地安寧!
若是假的?那就出手擊殺作假報之人以儆效尤!
橫豎都是殺人,不過一個殺的是惡首,一個殺的是間諜而已……
經過連日來的查證,兩位華夏暗衛大人,也是可以確認這牧馬莊園之主人,馬遠行本人,是這馬賊幕後首腦了!
不過馬遠行如何說,也是出身世家之人……若要將之正法,擊殺於人前,卻是需要有物證與人證並呈眼前的。
這馬遠行或許是賊首,但馬家卻未必是馬賊的幕後支柱啊!
爲了服衆,他們二人也只得將事情給查個水落石出了。不然?那將會是又一場生靈塗炭的叛亂!
爲了少死些人,這些事情卻是要做的……
“人證?這倒是麻煩了!若是不行?就由我出手,直接瞭解了這個禍首吧!”李牧冷然說到。要人證?哪來那麼多的人證啊!?務實些,不若直接殺了馬遠行好了!
周星見老友義憤填膺,連一顆太上道心都不見了。
也是奉勸到,“不可,還是再等等吧。或許這人證再過不久,就會出現在我們的眼前呢!?”
不是他不想做的痛快,實在是這件事情牽扯太過於廣了!
荒涼曠野左近,涼、牧、枯、逐、燁等五州之地,盡皆牽扯在此事件之中——你說這背後潛藏的勢力,得是何等之多!?稍有不慎,怕是他們兩個幽影衛客座都得栽在這荒涼大地之上啊!
這些馬賊勢力背後別的不說,真罡境還是有這麼三兩位的……不然他們的聲勢,何以會發展地這般大!?真要沒有壓陣高手,他們早被各州駐軍給剿滅乾淨了!
李牧聞言冷哼,旋即快步向前走去,離開了這條,繁華卻又雜亂的街道——這幽影衛客座之職,不好當啊!做了幾年的客座,他就受了幾年的憋屈。就連一顆無棱無角的太上道心,都給磨成玲瓏心了。
雖說這對自身道法增益頗多,卻也是讓他甚爲不喜的。做事不夠利落,沒人能喜得出來!
周星搖搖頭,隨即就快步追上了自己的搭檔兼老友。李牧心中不爽,他的心中也是不好受。這世家制度,當真有些狗屁倒竈的,讓人心生厭惡之情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們兩個是世家的一份子。也是世家制度獲益之人,維護眼下這個世家制度就是維護自身利益,是以哪怕此等事情甚煩,他們也是要去做的。不僅是要做,還要做得分外的漂亮才行!
正在假寐的方武以秘術聽得二人之言,嘴角也是泛起一絲笑意來——這牧馬莊園,倒是分外的有趣啊!?堂堂莊主,居然會去做馬賊的幕後領袖——卻也是不怕會丟了自家臉面啊!
不過此地發生這種事情,也就代表着他有事情做了。這十年間,他最喜歡的就是行俠仗義了。杜絕禍患,總是能給他以喜悅之感……
牧馬莊園的邊緣處有一片連綿不絕的低矮山脈,這片低矮山脈便是馬府了。出身牧州馬家嫡系的馬遠行所居之地,自然不可能是那種一馬平川之地的!
馬府書房內,馬遠行正與一個馬賊進行着會晤。
“你說洪鵠死了?飛鏢集鎮也毀了!?你們這些人,還找不到兇手的痕跡?!如此說來……我養你們又有何用呢!?若非神使大人有命,你們這些人——早被老子賣了換錢了!”相貌堂堂,頗有幾分威嚴氣質的馬遠行喝問着。
卻是駭得他面前的馬賊滿頭大汗,很有幾分懼意於臉上浮現……
這氣海境的馬賊頭領深知眼前男子之手段,是何等的毒辣!
還好他現在只是喝問,他若是真的怒極?自己怕是就會被盛怒之下的他給撕成一地碎片,最後便會被他煉化成爲他的資糧,作爲他的晉升之資!
那等場面他見過一次後,就對眼前這個瘋子害怕到了極點。
馬賊哆嗦着回道:“大人還請息怒,非是我等查找不力……實在是那動手之人狡猾啊。他以無上冰霜之力將整個集鎮凍結,最後更是放出大火毀掉一切線索。我等哪怕要查,都是無從查起啊!大人,要不您去問問神使?看看神使大人,有沒有那尋蹤的辦法呢?!”馬賊低眉順眼到了極致,將自己的無奈與訴求盡皆說了出來。
然而這個馬賊頭領,就眼觀鼻鼻觀心地神遊物外起來了。
此時多言不若不言,說完該說的話就開始裝啞巴吧……最少當啞巴,沒有什麼生命危險啊!
馬遠行聞言額頭青筋暴起,幾欲殺人,“問神使?!上趕着,讓神使大人治我一個不力之罪麼?!用用你的腦子行嗎!?老子若是倒了,你們的日子也不會好過的!真讓神使知道老子弄沒了一支馬賊隊伍,那你跟我都要去死!
記住了!你今天沒來過,我也從沒見過你。速速再去安排一支隊伍佔領飛鏢集鎮,僞裝成原來的樣子……祈禱吧!希望那個所謂的神使,不會發現我們的小伎倆!”
到最後,馬遠行忍住了殺人的心思,轉而安排起了掩蓋事實的計劃來。他跟血蓮神使是合作關係,二者表面雖然和睦至極一主一臣。
兩人實則是那競爭關係,你死我活的競爭關注!都是修血海之道的,又哪裡來的和睦可言!?不過盡是些虛以委蛇而已!
他現在要做的事,便是將這件事情給它壓下去——壓到永遠不可能被查出來爲止!
“滾吧!速速將此事辦妥!若是你辦不好?你應該知道我的手段的!”馬遠行眸中有血光閃耀,嚇得馬賊頭領急急奔出了馬府書房。
既然有了辦法,那他也沒必要繼續礙眼了!
“一羣蠢貨,整天都要我拿主意。真的是一刻,都休息不得啊!我若是休息去了?這羣蠢貨,怕是不知道得給我捅多少婁子了!”馬遠行捏着眉心,有下屬如此當真是惱人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