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東皇焱帶着青鸞與竹心等一干人,來到了聖陽金宮門戶之前,只要跨過此門,他們就算是離開了自成天地的扶桑金宮進入到妖族聖原之中了。
屆時他們再遠行一月,也就可以離開着妖族聖原了……
衆人並立,楊瑛與張雄懷中各抱着一個孩子,臉上皆是浮現一抹喜色……這麼久了,他們兩個也終於可以帶着孩子回家了。
被張雄抱在懷中,伸着小手緊抱張雄脖頸的張烈用童音稚語向父親問道:“爹爹,我們這是要跟焱姐姐一起去哪裡啊?”
自他出生以來,這五年間一直都是生活在此地的,他自是不會明白他的父母,爲何要離開這裡的原因的……
而被楊瑛懷抱着地,作小乖寶寶狀的張昭也是開口道:“孃親,孃親。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呀?我們要去的地方是不是很好玩呀?”
楊瑛與張雄相視一笑,異口同聲道:“我們呀,可是要去一個很好玩的地方呢……你們兩個小豆丁就不要多問啦。”
楊瑛這般說着,還伸手颳了一下張昭的小鼻子讓她伸手捂住了小鼻子,表現出來一派萌態……
張昭捂鼻說道:“唔~唔~孃親又刮小昭的鼻子了……孃親壞壞的!”衆人見狀皆是一笑,被這個小傢伙給逗樂了。
竹心在嬉笑過後,也是來到東皇焱的近前道:“丫頭,你趕緊打開金宮門戶啊!?我們離開世俗五年之久,着華夏大地怕是都不知道變上幾變了……”
其神態急切,已然是有些急不可耐了。
東皇焱白眼一翻,心道:“跟我住在這奢華金宮內,就這麼委屈你這個傻蛋麼?真的是的,你就不能稍微演演麼?”
竹心等人終究不是妖類,要讓他們這些人對住在聖陽金宮,而心生喜意,也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了啊?!……
二人白話過後,東皇焱也終於是開始掐訣開門了。
金宮門戶森嚴,這等閒人都是出不去的——唯有得到東皇緋裳的授權,獲得了開門密咒——那些人方纔有資格出去的。
“嗡~嘎啦啦……”
神輝昭彰,門戶洞開。
自聖陽金宮前往妖族聖原的通途,就此顯現在了大家的面前……
一月之後,一行九人乘舟行於山川之間俯瞰地上萬物,當真是好不自在的一羣世外之人!
張烈與張昭兩個小傢伙被父母抱着俯瞰大地,他們的烏黑眼眸之中亦是有着神光閃爍着。
“爹爹,這外頭的山川好壯麗啊?!而且這下面的世界,也都不是雲彩來着……”
張雄面帶微笑地聽着兒子的話語,心道:“俯瞰那聖陽金宮以雲彩鋪就的地面,又如何會比得上俯瞰真正的大地,要來得震撼呢?
自己這個兒子,果然還是不能讓他一直宅着啊……”
聖陽金宮的天空與大地都是雲彩而成,哪怕扶桑聖樹有着紮根之地都好,想必也不是生活在其上的人們,所能看到的吧?!這一遭帶着自己的一雙兒女出來迴歸師門的做法,倒也算是做對了嘛……
就在張雄沾沾自喜之時,張昭卻是出聲了,“孃親,爹爹!你們快來看啊?!那邊…那邊聚集了一羣叔叔還有阿姨在打架呢……”
張雄聞言眉頭微蹙,隨即遵循着張昭的小手指望過去,然後他就看到了一男一女兩羣人,鬥得如火如荼地畫面了!
“那邊的,應該是古鬆閣跟飛仙宮的人吧!?”張雄還未分辨出來雙方是誰,楊瑛卻是已經將雙方的身份給點破了。
張雄面現詫異之色,頗爲驚訝地說道:“這兩派的人,不是素來無甚仇怨的嘛?怎麼今日一見,他們兩派會打起來的呢?!”
古鬆閣是南疆妖禍羣山之中的一個隱修門派,門中多是靈脩。他們素來安貧樂道枯坐山中修道,卻是不怎麼涉足所謂江湖紛爭的,今日他們能跟同時清淨門派的飛仙宮打起來,卻也是一樁奇聞異事了。
楊瑛搖頭,張雄問她這些她又哪裡知道底細啊?哪怕她是南疆地頭蛇,窩在聖陽金宮裡面那麼多年也是不可能知道外面的事情的啊!
張雄這問的,就是在問道於盲啊……
張雄訕笑撓頭,他卻是忘了自家娘子跟自己一樣,都被關在聖陽金宮裡面很多年了。
兩人之間的對話,顯然也是吸引到了船上衆人的注意力了。
竹心與東皇焱來到二人身邊,舉目眺望,驚疑出聲道:“哎呦?飛仙宮那羣人裡面,竟然還有我們的熟人嘿!?張大哥你看看,那是不是楚憐姑娘、鄭薇師姐,還有周默妹子啊?!”竹心剛剛說完這話,站在他身邊的東皇焱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了。
張雄聞言施展神目,仔細觀之以後認可道:“沒錯,就是那幾個有過一面之緣的女娃娃。”
森林之中,楚憐劍隨心動,肆意揮灑間,便可奪人性命……
而在她的身邊,除了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飛仙宮女弟子外。
她的那些師姐師妹們,卻是全都在場!
蕭婧素手揮針,彈指間便可奪人性命封人竅穴——着實是灑脫至極、瀟灑至極,隱隱有謫仙之姿現於眼前。
何玉手中長劍飄雲,舞動之時有云霧聚散。雲氣激盪,須臾間便是千百劍氣。劍氣飛散,舉凡有敵前來,便都會爲之攪碎成泥。
本是素雅之人,此刻卻是化作了修羅殺神了!
鄭薇出手更是大開大合,其身上神甲綻放神輝透過血液映照出一片赤色,活脫脫就是一個女武神,凡有所當者,盡皆伏誅劍下。
何玉若是修羅殺神,那麼鄭徽便是血色武神了!
周默其人更是犀利,她素手纖纖以氣爲繩操弄過百傀儡。在其指揮下,傀儡必然血色——過百傀儡蜂擁,與之爲敵者往往只剩肉沫!
小巧之人有大神通,此地之王卻是周默無疑……
楚憐的其他師姐妹亦是各顯神通,將對面古鬆閣的那些男道士殺得,那是丟盔棄甲,潰不成軍啊!
若非古鬆閣中有不滅坐鎮,此刻怕是早已經被飛仙宮的門人,給殺得膽寒,四散飛逃了。
說來古鬆閣那個不滅境也着實是厲害的,飛仙宮一方出了兩個不滅境去圍攻他,他愣是這樣以一敵二地給頂住了。
可惜,他再厲害——他麾下的門人弟子們卻是不夠厲害啊……此間古鬆閣之敗局,應是定了的了!
碧藍神舟緩緩而來,竹心俯瞰戰場,吹哨笑道:“誰說女子不如男?看看,眼下這不就是女子蹂躪男子的局面了麼?!”
東皇焱聞言用力一腳踩在了竹心的腳板之上,疼得他抱腿直跳連說東皇焱潑辣,然而在緊隨其後的毆打面前,竹心終於還是住嘴了。
東皇焱對於竹心的指桑罵槐,採取了最直接的行動……
張雄看着玩鬧的二人,也是扶額搖頭大嘆兩人肆意乖張,就算他跟竹心都已經是長生大能了,在戰場之上他們也不該如此放縱啊?!
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行事如此張狂遲早是要吃虧的啊……
青鸞此時也是帶着畢方與重明來到張雄這邊了,她以神目望去,皺眉道:“古鬆閣那個不滅境有些古怪,他貌似是受制於人的……”
青鸞也是鳳凰的一支,祥瑞觀人,看法自然也是不同的,此刻,她很顯然是看出點門道來了。
張雄聽之問道:“那人受制於人?可是他並無異常啊!?”
無論方武以神目如何去看,古鬆閣那位不滅也不過就是普通的木行不滅境而已——可以說是毫無特點的普通高手!
重明雙瞳亦是非凡,頗爲驕傲地說道:“張先生,那是你的看法不太對啊!你別隻看人,你用瞳術看看他的氣你就什麼都明白了。”
張雄狐疑隨後便以瞳術觀氣,望之,其眉瞬間倒豎,惡狠狠道:
“原來如此,這場爭端又是血神的手筆麼?!”
古鬆閣那位長老的身邊隱有血光成環,一看就知道其源爲何……
能以赤光作表相的,除了那血海一道也就別無他法了。而血海一道多尊血神,此事認在血神的頭上絕對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聽得血神之名,青鸞與重明皆是沉默半響,隨後青鸞纔開口道:
“我們戲也看夠了,也該去收拾殘局了。那長老與血神有染,其餘一干人等卻是無辜的……”
古鬆閣之人除那位長老之外盡皆身無血光,無論雙方因何而戰。
他們也都該出手,制止這件事情了!
張雄頷首,隨即點指放出一縷刀光——“唰!~”刀光掠過,頭顱飛落,鮮血泉涌,屍首墜地,方纔還威勢赫赫,以一敵二的古鬆閣長老,卻是在這一縷光輝之下,變成了一具無頭殘屍了。
無論此人因何墮入血海道,與血神有無干系——他都是該死的!
碧藍神舟橫空,衆人罷手。
仰望之,飛仙宮二人齊齊出言問道:“是哪位前輩路過此地?飛仙宮二代弟子——飛鴻(飛霞)在此謝過了!”
飛仙宮衆人隨之一禮,放眼望去盡是恭敬之色。至於古鬆閣衆人則是跪伏在地,他們一個個地盡皆惶惶不可終日。
長老死了,該何去何從他們是沒有思量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