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四五十年紀,中等身材,平庸無奇的外表,令人看了很快就會忘記的面孔,混在大街上,便如同一粒細沙掉進沙漠。
但就是這樣一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面孔,卻令劉官玉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只因爲,那人說了一句話。
“天王蓋地虎!”
這絕對不是巧合,因爲那人還深深的看了看那怪異的圖案。
但,所有的猜想,都必須去證實。
“先生,這裡有妖怪出沒,想要鎮壓,必須到樓上我的房間裡。”
他也說了一句稀奇古怪的話。
幾位美女都聽不懂,但來的這個中年人,似乎聽懂了。
臉上浮現出一抹燦爛的微笑,點了點頭。
一行人來到頂樓的房間。
劉官玉將其他人趕走,只留下了那位來算命的中年人。
房門被輕輕關上。
“寶塔鎮河妖!”
劉官玉看着中年人,緩緩說道。
“閣下何人,如何知道這句暗語?”中年人眼光一沉,問道。
“我不僅知道這兩句,還知道後面兩句,來吧,拿出你的身份令牌,檢驗一下便知!”劉官玉不置可否的說道。
中年人一怔,被劉官玉氣勢所懾,拿出了令牌。
劉官玉也拿出了自己的令牌。
檢驗之後,情況瞭然。
“不知閣主駕到,恕罪!”中年人立時跪倒,顫聲說道。
“不知者不罪,起來吧。”劉官玉擡了擡手。
“請問閣主有何吩咐?”中年人恭聲道。
“你是一位堂主?”
“是!”
“此皇城內,職務最高的是誰?人員分佈?”
“一名護法,張海國,三名堂主,人員一共有一百六十二名。”
“護法在哪?帶我去見他。”
“可以!”中年人滿口答應,“什麼時候走?”
“現在就走!”劉官玉沉聲道。
“好的,我在客棧對面的轉角處等閣主你!”中年人說道。
“你先走吧,我隨後就來。”劉官玉揮了揮手。
分開走,是爲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
中年人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劉官玉跟大家說了聲,交待了幾句,堅持不帶任何人,走下樓去,離開客棧,融進了夜色之中。
二人一前一後,相隔數十丈,三轉彎,兩抹角,來到了一座莊院。
張家莊。
莊院不大,但也不小。
厚重的銅門,高大的院牆。
中年人敲門。
三長,四短,五快,六慢。
“吱呀”一聲,門開了。
卻是一名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扎着沖天辮,雙目水靈靈的,很是可愛。
“水生叔叔,你找我爺爺嗎?”小姑娘問道。
“對,你爺爺在嗎?”中年人答道。
“在,”小姑娘答道,看了一眼劉官玉,問中年人,“小生叔叔,你怎麼帶了客人過來?”
“他是老妖怪,到這裡來找寶塔!”中年人奇怪的回答道。
但那小姑娘居然聽懂了,呵了一聲, 點點頭,“那就請進吧!”
說罷,打開了門。
走進莊院,劉官玉明顯感覺到了有七道氣息若有若無,分散在莊院各處。
“嘿嘿,戒備還挺嚴!”他笑了笑。
“他們不知道是閣主你親自來了!”中年人有些尷尬的解釋了一句。
“不礙事。”劉官玉又怎麼會介意。
踩着有些破舊的樓梯,來到了二樓。
小姑娘也以同樣的方法敲門,裡面傳出一道有些蒼老的聲音。
“進來!”
門被推開。
一位六旬老者正在案前寫字,聚精會神,風輕雲淡。
第一個字已經寫完,是個雲字。
第二字寫了一半,看輪廓,是個動字。
“老爺子好興致!好筆法!好功力!”劉官玉讚歎了一句。
“開口就讚我,難道有所求?”老者淡然開口。
“有所求不假,老爺子的字寫的好也不假!”劉官玉笑道。
老爺子終於擡起頭,看了劉官玉一眼,一抹精光疾閃而過。
但,他卻沒請客人坐。
“怎麼,老爺子連個座也不給嗎?”劉官玉淡然一笑。
“張護法……”中年人想說什麼,卻被劉官玉馬上阻止了。
老爺子再次低下頭,三筆兩畫,第二個動字完成。
第三個字,是九字。
第三個字,是天字。
雲動九天!
“老爺子,字寫完了,可以讓我坐了嗎?”劉官玉淡然道。
老爺子的眼中再次閃過一抹特別明亮的光芒。
“請坐!”
劉官玉安然入座。
“說說吧,這位貴客是何許人?”老爺子輕聲道。
中年人知道這是老爺子有些怪罪他了,臉色立時一白,卻還是吐詞清晰的開口了。
“他是,閣主!”
“這麼多年過去都沒有見閣主出現,突然冒出一個來,怎麼叫我相信?”老爺子一字一頓的說道。
“那老爺子要如何才能相信?”劉官玉也不生氣。
“拿出能讓我相信的東西,我就相信。”老爺子呵呵一笑。
“爺爺……”小姑娘喊道。
“出去!”老爺子沉聲道。
小姑娘臉色一白,跺了跺腳,跑出去了。
劉官玉拿出了那面令牌,“老爺子,你查驗一下。”
老爺子接過令牌,仔細端詳了半天,又拿出自己的令牌,查驗了一番。
“這令牌,確實是閣主信物!”
“但是,還不能讓我完全相信!”
“張護法,有這塊令牌就可以確定身份了啊!”中年人說道。
“閣主仙逝多年,也許這令牌流落出來,被誰弄到手了也不一定啊!”老爺子振振有詞,“時間過去太久,我真不敢只憑一個令牌認人。”
中年人不說話了。
“老閣主有沒有說過,人在令牌在,人亡令牌散?”劉官玉問道。
“有說過,正因爲如此,才令老朽我更加疑惑,老閣主早已仙逝七八千年,她的令牌,應該早就不存在,現在爲何還有完整的令牌出現?”
老爺子望着劉官玉,眼中閃爍灼灼精光。
“令牌完整,是因爲,”劉官玉說出驚人之言。
“老閣主,並沒有死!”
“什麼,閣主沒有仙逝?”一直風輕雲淡的老爺子,驚呼一聲,瞪大了雙眼盯着劉官玉。
“這,不可能?!”
劉官玉再次放出一顆衛星。
“而且,我還算是她的半個弟子!”
老爺子懵逼了。
中年人也懵逼了。
劉官玉當然不能告訴他們青春不老妹的下落,也不可能帶他們去見面,但他可以用有力的事實證明。
他伸出一根手指,運轉金之本源,一道奇異的金色光華從指尖衝出。
“金之本源?!”老爺子再次失聲驚呼。
他雖然沒有見過,但關於閣主的標誌性的東西,卻是代代相傳,瞭然於心。
“這回信了?”劉官玉一笑。
老爺子陡然間感到這笑容中,潛藏了無盡的壓迫。
“拜見閣主!”
他翻身跪倒,語聲恭敬。
“免禮!”劉官玉語氣平淡,聽不出有何異樣。
“屬下剛纔失禮至極,請閣主降罪責罰!”他不敢起身,剛纔的行爲,實乃大不敬。
“護法兢兢業業,謹慎細緻,何罪之有?”劉官玉輕聲道。
“護法張海國,謝過閣主不殺之恩!”老爺子張海國再拜,然後起身。
“我有一事需要你們出手。”劉官玉看着張海國道。
“請閣主吩咐,刀山火海,不皺眉頭一下!”張海國大聲道。
劉官玉便簡單的將來意說明。
“閣主準備幾人混進宮中?”張海國既沒有說難辦,也沒有說容易。
“最多可以幾人?”劉官玉問。
“最多七個人,”張海國臉色鄭重,“一個唱禮司儀,兩個宮內侍女,兩個御膳房廚師,兩個巡邏軍士。”
“嗯,很好,超出了我的預期了,男女有限制嗎?”劉官玉心情一鬆。
“侍女必須是女的,其他必須是男的!”張海國答道。
“最快什麼時候能把人安排進去?”劉官玉急切的問道。
“最快也要後天早上,”張海國看了一眼劉官玉,接着解釋,“司儀是後天早上進宮,巡邏軍士是後天換班,廚師輪休也在後天。”
“進宮前要作哪些準備?”劉官玉又問。
“扮司儀的要學會司儀的整個程序和祝詞,巡邏軍士要知道相關的規矩,廚師就算了,反正炒菜一時半會也學不來,就去洗菜打下手好了。”
“這些事明天再說,現在來研究一下撤離皇宮的路線。”劉官玉說道。
“我這裡剛好有地形圖。”張海國拿出一張大大的圖紙來。
上面的標註非常詳細,大街小巷,店鋪房屋,應有盡有。
“這張圖太給力了!”劉官玉讚歎一句。
二人便開始潛心研究撤離路線,中年人便在門口警戒。
一個時辰過去,撤離方案研究完畢,同時也制定出了三條撤離路線。
皇城內的玄蔘閣人員全體出動,不過,都是在皇宮外接應,進入皇宮的名額,都被劉官玉佔用了。
“閣主,明天我就派相關人員前來講授入宮知識,你看這樣可好?”張海國小心問道。
“還是我們來你這裡,安全一些。”劉官玉否定了張海國的提議。
“是。”
劉官玉回去之後,將情況一講,一堆人就立時炸鍋了。
無他,五名進宮的男人不用挑選,剛好五名,李超超,蔡加權,陸武志,段歌軍和劉官玉自己,但兩名侍女名額卻爭執不下。
衆美女都想去!
而且毫不退讓,劉官玉發話也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