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嘛......"小華淺淺一笑道:"是都平庸了點,不過......"她把纖手一指,那個方向驚了竟菲一跳."這位白衣的姑娘,就很合適啊!"她呵呵地笑."我纔不稀罕雪寶石,我已有喜歡的人,今天不過來看熱鬧而已."竟菲見了那雪寶石驚豔的神情,只覺得討厭,轉身就要走.
"走不了了!"那小華夫人呵呵直樂."你可看到,我方纔指你?"
"你......!"竟菲亦發火了,竟不知不覺中了毒.想拔劍,卻發現已全身無力了."你已武功盡失,若想要解藥的話,就乖乖地和我夫君成親."小華夫人冷笑."我沒那麼傻!"竟菲轉身就跑.小華夫人喝一聲,十個魔人趕了上來.
這街道上的人,只見竟菲慌不擇路,都漠然,看不見般.竟菲在人羣中左右搖擺地奔跑,漸漸追她的魔人越來越少了,只有一個魔人,緊追不捨.竟菲只覺得自己快到極限了.就在這時,她一頭撞進知羣的懷裡.那一刻方纔鬆懈下來,連站立都無法堅持了,整個人癱了下去,看得知羣好是心疼.
回憶到此爲止,竟菲還氣得直顫,咕噥着想報復.
"我陪你去一趟吧."知羣溫和地笑了."還笑,我可不想再見那個雪寶石了."竟菲搖搖頭."有我在,他不敢怎麼樣的."知羣還是覺得好笑."你也一樣.那女的下毒,一點痕跡也沒有."竟菲嘆了口氣."但我們有解藥."知羣神秘地笑了."什麼啊!"竟菲也急了.知羣看着她,片刻癡然,又剎那破碎.
"你還記得,是誰讓你來找雪寶石的?"知羣說着,朝屋外走去."好好休息吧,明天就會有好戲上演了."留下竟菲一人,耳邊傳來關門聲.
"對啊,我真苯!"竟菲片刻,釋然地笑了.
門外,知羣背倚着門,閉上雙眼.如此悲傷難忘,唯獨缺了眼淚.或許,不久的將來,他怕自己會失控.曾經無比理智的他,從來不會爲了誰如此失態,然而,竟菲的一顰一笑,竟讓他變得憂傷和軟弱.他多想守護她,可是那更害怕發現她真正的所愛,與其如此,不如只是同伴而已.
招親大會,在夜色之中結束了.聽到路人們的議論,原來,明天將還有兩場.知羣緩緩地在鬧市之中游蕩,滿目燭光.衣袖沾了香氣,在風中擺盪.人們彼此擦肩而過,在相遇的傳說開始以前.就在這一片一片的喧囂中,傳來了小女孩的哭聲,空中游蕩.知羣於是走向前,視野裡出現了那名俏麗的小女孩.小女孩的淚水淋漓不斷,瓷娃娃一樣的容顏傷心縱橫.
"小妹妹,你怎麼啦?"知羣溫柔地問道.
"小石兒,把哥哥弄丟了."小女孩泣不成聲地說道.
"別怕,你還記得你哥哥有什麼特徵麼?還有你家,你可知道位置?"知羣嘆了口氣,看來這閒事是管定了.那女孩卻很快破涕爲笑道:"哥哥來了!"人羣散開又聚合,一名紫衣的俊秀男子匆忙地擠了過來.知羣一怔,似聽出什麼端倪.
"雪哥哥!"小女孩奔了過去.而那男子則親暱地將她抱了起來."這位先生,多謝了."知羣聽罷淺淺一笑,衝他點點頭.隨後拿起一支香囊,遞給那男子."這是你妹妹掉的東西."
"小石兒,還不謝謝哥哥?"男子亦回以一笑."謝謝哥哥,再見!"小石兒乖巧地揮揮手.
"不客氣,再會."知羣溫和地一笑,心下卻嘆世界如此之小.望向那回到人羣中的紫衣背影,輕輕地嘆了口氣.月光懸掛在半空雲層之中,當集市散去,又是一個寂靜的星夜.有那樣的小小螢火,離開了樹叢,不慎飛入這繁華但漠然的風景,像是被困住了般徘徊.找不到退路的執著.
漸漸地,夜晚退了潮.月兒的輪廓也融入其中.一片迷離的光海,盛開了緩緩蔓延的曙光.雲層的光逐片閃爍起來,延伸出悠長的痕跡.旖旎燦爛的歲月,悄然送走夜晚前的餘溫,靜靜地從夢中醒來.飛行的雀兒,映在了朝露裡面,很快如淚水般滑行,似流星隕落那般,裝下了整片的雲層.
雨春城.客棧.屋頂倒掛着陽光.
知羣仰天一望,是個晴朗明媚的好天氣.身邊的竟菲依舊喜怒不形於色.只是眸中閃着倔強,兩人對望示意,背起劍出發.雖恢復了武功,但竟菲的毒卻還無解.
與此同時,第二場招親已然開始了.
這一次,聚集了極其多的看客.參與者也是上一場的兩倍.擁擠中,時不時有騷動傳出來.而那雪寶石依舊是不領各個少女的情,甚至打起呵欠來了.而那小華夫人也有點不耐煩了.然而,很快兩人就大喜了.人羣讓開一條縫,知羣和竟菲走了進來.兩人都一襲白衣,並肩站立.周圍不少的人都驚歎於那清冷俊秀的模樣.
"你來了,哈哈."小華夫人得意的笑了."把解藥拿出來."竟菲咬着牙說道."不然你會後悔的.""那你答應了?"小華夫人不依不饒.
"我已有愛人,就在我旁邊."竟菲冷笑道:"難道你要拆散別人的大好姻緣麼?"雖知道是演戲,但知羣還是心下一蕩,越發黯然了.因爲不可以,不能去愛.所以越愁,像離別一般苦痛.
"這位姑娘,可還想要解藥呢?"雪寶石得意地笑了.
"這話該我們問你."知羣回以一笑."雪公子,可還記得在下?""你是......"那雪寶石吃了一驚,隨即突然跪倒了.全身無力.那小華夫人大驚,撲上前扶起雪寶石,怒道:"你什麼時候......下的毒?""送香囊的時候."知羣冷冷地回答道."解藥拿來!"小華夫人又是着急又是心疼,淚水都淌了出來,衝他們怒吼.
"你們先拿解藥來!"竟菲終於爆發了,大喝道."若我們不給呢?"雪寶石漠然地反問."那你就一生無縛雞之力了."竟菲冷笑道.
"那你也一樣.沒了解藥,你的武功盡失隨時會發作."小華夫人咬着牙笑道.知羣皺了皺眉,有了答案.於是呵呵一笑,讓那小華夫人和雪寶石摸不着頭腦."如果是珀水呢?"竟菲也是淺淺一笑."什麼?"雪寶石的臉變了顏色,態度也變了."你們想怎麼樣?"
"我們來比一局吧."知羣衝他說道."竟菲與你比琴棋書畫,我與你比劍.我們只要輸一局,解藥就給你們,反之你們要把解藥給我們.""好!"那小華夫人爽快地一拍掌道:"可不許出爾反爾啊!"
"你......你怎麼......"竟菲氣得臉色發白,而知羣胸口則捱了她一拳.苦笑道:"你還不相信我麼?"
"萬一輸了,怎麼辦?"竟菲不依不饒.
"已經說了珀水的名字,他懂的.不過是演場戲給他夫人看而已."知羣極爲自信地笑道."這麼招搖,弄得全城都知道了!"竟菲還是不敢相信,生起氣來."只有這樣,翔飛他們纔會知道我們的下落,不是麼?"知羣衝她笑道:"因爲魔城陰氣太重,雀使飛不出去就逃回來了.還有什麼比製造事端更好的傳話方法麼?"
"所以,傳得越遠越好了?"竟菲方有所悟了.
"對."知羣繼續道:"若想就此隱於人羣中,我也會有辦法."
"好,那你可千萬不能輸,不然我不再和你說話."竟菲說着,縱身一躍上了高臺.選了一把小而精緻的古琴.御指輕彈,似淚水隕落,連貫起來,如風盛開在枝頭或過客肩上.每一個音,都碎成一朵朵燦爛的花.半空中的迴響,如夢似幻,舞動着如同輕紗.臺下,許多人聽到癡了.那雪寶石則臉色一變,心中沒底了.
輪到雪寶石.這男子猶豫地試了試音,搖了搖頭.一個成聲緩緩飛起,隨後極流暢地生長了起來.聲聲動情,卻過華麗,少了靈氣,被震撼的人多,被感動的人少.雪寶石一曲畢了,愈加沒底了.
"各位,覺得雪公子彈得好的,請說出他的名字."知羣已是胸有成竹.有幾十人,喊了出來雪寶石的名字."那麼,覺得這位竟菲姑娘彈得好的,請說出她的名字."小華夫人也沒把握了.一百來人,一齊高呼着竟菲的名字.雪寶石搖搖頭,沮喪不已.一旁小華夫人安慰道:"還有四局呢,我們會贏的,別擔心."
"第一局,比琴結束.第二局,比棋藝."知羣一揮手示意開始.
雪寶石和竟菲在各自的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