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
聶雲裳不知道父親現在給自己打來電話是爲了什麼,接到了聶道坤的電話後,包括琳達在內的所有女人都避閒似的離開了客廳,同時,對於羅天的所說的話,聶雲裳那是深信不疑的,畢竟她從小長於那個家庭,自己的哥哥和父親是有一個什麼樣的人她是很清楚的。
自私,懦弱,卻又喜歡耍小聰明,這就是聶雲裳對自己的哥哥的評價,對於他,聶雲裳真的一點好感都欠奉,而且聶雲裳還知道,上官家之所以能成爲龍家外華夏國的第二世家,主要就是靠的自己這個哥哥的一路提攜和幫助。
爲什麼?
因爲自己的哥哥,一個四十歲的中年人,迷上了上官家的家主孫女上官雨柔,一個二十三歲,可以叫他叔叔的女人。
對於這個女人,出於自己女性特有的細膩,聶雲裳清楚的知道,上官雨柔並不愛自己的哥哥,之所以在和聶雲鵬交往,還不是因爲自己的家庭原因?華夏國總理的兒子,即使這個招牌拿到全世界,也是有着相當沉重的分量的。
畢竟,華夏國是世界第一強國,這個國家的總理那更是位高權重,不知道有多少國家政府想巴結上自己的家而不可得。
靠上了聶家,那就等於有了一張通往全世界的通行證。
而自己的父親呢?爲了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明明知道上官家族存心不良,竟然不加以阻止,反而在一旁不聲不響,這不是在暗地裡鼓勵自己的兒子向那個陷阱裡跳而無動於衷麼?
當羅天說到上官家也在那裡時,聶雲裳就很清楚的知道,一定是上官家想要把龍家控制在自己的手裡,這才慫恿自己那個哥哥將羅天趕走,好獨佔這個功勞,而自己那個懦弱的哥哥竟然就這樣答應了。
至於後來自己的父親到了那裡之後的事情,聶雲裳真的不想再繼續想下去了,即使他做的再不對,也還是自己的父親,自己一個晚輩是不能隨便談論自己的父親的,現在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和那個家庭劃清界限。
所以當聶雲裳看到屏幕上的聶道坤時,一點好臉色沒給。
“找我有什麼事?”聶雲裳冷冷的道:“在開始說你的事情之前,我先正式的通知你一聲,以後我將和聶家劃清界限,出嫁從夫這個道理是你從小就教育我的,好了,說說你的事吧!羅天在睡覺,這兩天他累壞了,想想我真替他抱委屈,爲了人家做了那麼多事,到頭來卻被人像一條狗一樣的攆了回來,他這是何苦來的,想想也是,只是娶了聶家人不要了的女兒,怎麼說也只是個外人,外人能有兒子親嗎?”
“雲裳,父親錯了,我知道你恨我,恨你哥哥,我今天來也不是尋求你的原諒的。”聶道坤嗓音沙啞的道:“我來就是要告訴你一件事,你哥哥已經死了,葬禮就定在明天,我希望你能回來看一下他,畢竟他是你的親哥哥。”
“什麼?哥哥死了?”聶雲裳不可思議的道:“他怎麼可能死了,昨天還那麼春風得意的,現在就死了?你不會是在騙我吧?我告訴你,你把我騙到京華市也沒用,如果羅天知道我被你們扣留在那裡,以他的本事一定可以把我救出去的。”
“是真的。”在這一刻,聶道坤一下子變得蒼老了很多:“命令是我親自下的,我剛從行刑室裡回來,注射死的,畢竟他曾經是我的兒子,我不想讓他死的那麼遭罪。”
“是您親自下的命令?”聶雲裳簡直不相信這句話是從自己父親的嘴裡說出來的,聶家就聶雲鵬一個兒子,從小更是被像寶貝一般捧在了手裡,哪怕是聶雲鵬出了一點事情聶家都得雞飛狗跳半天,就是這樣一個父親,竟然會殺了自己的兒子,說出去沒人會相信。
“那您的意思呢?”聶雲裳很瞭解自己的父親,在這樣大的事情上他是不會和別人開玩笑的,既然他已經這樣說了,那就說明事情已經發生了,聶雲裳對父親的心態立刻就不一樣了,連稱呼都改了。
“你明天把羅天也帶來吧!”聶道坤無力的道:“怎麼說他也是我名義上的女婿,雖然我做的事情對不起他,但還好並沒有給他帶來什麼傷害,以後你們要是願意,可以經常來看看我這個糟老頭子,爸爸老了,很多事情不想再過問了,我準備明年就退下來,這個國家還是應該由年輕人來掌管。”
說完這些的聶道坤就掛上了電話,客廳裡只剩下聶雲裳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發呆,她有太多的事情想不明白,僅僅爲了一件小事父親就會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爲什麼?
然而她並不知道,聶道坤對聶雲鵬的不滿由來已久,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的兒子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連親生的女兒都知道,那麼做爲一個久居官場的老人來說,他會不知道嗎?
但是凡事都要有個度,當自己的兒子爲了一己私慾威脅到了自己的父親乃至整個家族時——當滄海離開的那一刻起,老人就知道,自己必須因爲這件事給整個修真界一個交代,不然整個修真界是不會放過自己的,誣陷一個神仙,這對於修真界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仙人是高傲的,羅天也許會因爲是自己的女婿而不去計較這件事,但其他的修真者可不會這麼想,雖然修真界中因爲門派的理念和功法的高低充滿了各種內外鬥爭,但在一件事上修真界的態度是相當一致的,那就是任何修真界以外的人是不可以對修真者有任何的不敬,修真者是高傲的,他們把自己的尊嚴看得相當的重要,現在,竟然有人膽敢誣陷一個仙人,所以聶道坤必須在這個時候定下決斷,雖然這個決斷裡充滿了辛酸和痛苦。
直到琳達聽到客廳裡沒了聲音,試着出來看看時,這纔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發呆的聶雲裳。
“怎麼了雲裳?出了什麼事?”琳達來到沙發上,輕輕的推了一下她道:“有什麼話不要憋在心裡,說給姐姐聽聽,大家都可以幫你想辦法,是不是你父親逼你回去了?”
“不是。”聶雲裳平靜的道:“他剛纔是來告訴我,我哥哥今天已經死了,是他親手處死的,他想要我明天去參加我哥哥的葬禮。”
“好,不愧是一個久居官場的人,知道在什麼樣的場合應該怎麼做。”羅天的聲音在客廳裡響起:“既然這樣,那我明天就陪你去一趟京華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