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後,太虛山脈,天虛宮中.....氣氛壓抑,任誰都沒有想到會是這種後果,冷眼看着唐冕與那楊晨,李攀拳頭吱吱作響,奪門而出,他甚至沒有留下一句話,此時心中想要做的便是讓碧遊透過那古玉鏡看看唐玉如今究竟是死是活!衆人都極爲嘆惋,甚至那天虛真人眼圈之中泛着淚光,遣散了幾人,他只留下唐冕一人,這一舉動倒是令得那楊晨與雲峰神情有些波動。
“唐冕,唐玉他、他真的死了?”天虛真人輕聲問道,此刻給人一種心力憔悴的感覺。
沒有擡頭,唐冕回答:“當時他被冰凌閣的人所傷,生同死息,我和楊晨遭人追殺,迫不得已,只能逃回!”唐冕嘴上如此說着,心裡卻也是極爲怨恨自己:“那時候弟子也有傷在身,自顧不暇。”唐冕不斷解釋着,卻是如何也解釋不清。
“你過來讓我看看。”聽說他也受傷了,天虛真人旋即說道,可心裡卻依舊沉浸在悲痛之中,唐玉明明是玉族天子,明明是與碧遊要結好百年,怎麼會死掉了呢?!甚至到了現在他還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況且他在唐玉身上花下了多大的心思?冒險將分堂秘法都給了他,雖然幾位長老當時並沒有反對,可心裡定然會有所想法!
“咦?你服用過九轉還魂丹?”天虛真人納悶道。唐冕一聽此話,手掌不由縮了回來,小聲說道:“是啊,弟子服用過九轉還魂丹,不然、不然怕是見不到師父了!”天虛真人審視着他,臉色依舊凝重:“你哪裡來的九轉還魂丹?”
唐冕畢竟也是經歷過幾次歷練之人,況且也並不愚鈍,遂是回到:“曾經回家之時,家父所贈,一直帶在身上了。”
天虛真人注視着唐冕,最後嘆了口氣:“唐玉若是真的死了,你們幾人都逃不了干係!”
“是,師父。”唐冕只是淡淡答道。
天虛真人揮了揮手令他離開,此刻他便是在等待着那李攀的消息,剛纔奪門而出,卻是到了現在都還沒有動靜。也正是此刻,那李攀站在碧遊身邊,靜靜地望着古玉鏡,開口問道:“唐玉現在怎樣?”
碧遊默默地注視着那古玉鏡,冷冷地說道:“你看到了,就這樣而已!”她此刻恨不得自己鑽到古玉鏡的另一端去,這種在另外一頭注視着唐玉的日子她過夠了,這種擔驚受怕卻又絲毫作用起不到的日子她更是不想再繼續!
李攀拍了拍碧遊肩膀,嘆着氣:“至少唐玉現在還活着。”他心中越想越不對勁,冰凌閣中唐玉按理說不應該被人追殺的,畢竟那冰凌的小女兒便是唐玉曾經青梅竹馬的堂妹,可爲何唐冕與楊晨卻是一口咬定唐玉便是被打得重傷呢?他看着那在自己面前強忍着不哭的碧遊輕聲告誡:“唐玉沒死的事情不要跟別人說,他這次外出任務有些蹊蹺!”
默不作聲,碧遊便算是回答了李攀,唐玉若是出了什麼事情,她定然不會善罷甘休,況且她也知道那冰凌閣是唐凝所在的地方,唐玉並不應該受到如此重創。李攀見碧遊如此傷心,便也只好離開,將這事情告訴天虛真人,假戲真做,這件事情絕對不是表面上這麼簡單的!至少此刻他還不知道那楊晨手裡拿着分堂秘法已經回到雲峰身邊,在雲峰的開懷大笑之中受到了嘉獎!
“你確定那小子死了?”雲峰開口問道,臉上有着一種說不出的喜悅。
“是的,中了那般劇毒,他想不死都難。”楊晨回答。
雲峰深吸了口氣,似乎在感受着世間的美好一般,輕嘆着問道:“你可是問清楚了?他在那慈月崖中究竟有着怎樣的遭遇,竟然呆了三年,而回來之後也有了那般實力?”
楊晨無奈地搖着頭,這件事情又怎麼是輕易能夠問出來的?他悻悻地說:“唐玉守口如瓶,並沒有說出在慈月崖上發生的事情,這點
弟子倒是無能爲力,不過我們現在已經能夠確定那慈月崖有些問題。”楊晨就連雲峰心中想的是什麼都還弄不清便說出這種話來,聽得雲峰有些發笑:“下去吧,這事情不要說出去,不然你免不了被重罰,甚至處死!”
楊晨額上冷汗冒出,急忙點了點頭便離開房間,回到自己的屋子裡他這才稍有寬心,開始修煉那分堂秘法,他所渴望的事情終於能夠做到,他楊晨也有着如此一天,能夠修煉多種分堂秘法!
***********************寧佴宮之中,李攀親自過來,看着那天虛真人,將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按照你的說法,冰凌不可能去傷害唐玉,那麼唐冕與楊晨便是在說謊?若真是如此,他們爲何要這麼做?”天虛真人有些不解,旋即又問道:“剛纔你不是也說唐玉此刻似是受了重傷,臥牀不起嗎?說不準唐玉真的是被冰凌閣之人所傷啊!”要他相信自己一手栽培出來的徒弟說謊欺騙自己,天虛真人還真是有些接受不了。
“你當初總是神神秘秘地不告訴我究竟有着怎樣一卦,現在是不是該說了?”李攀有些埋怨道:“唐玉之事你按照我所言去做,定然不會錯,冰凌既然爲了唐凝而做出如此犧牲,那便不會傷害到唐玉半分,這事情都是碧遊在不經意間說漏嘴了才被柳絮聽到的。”
天虛真人嘆了口氣,擡頭望着房樑,心中似是突然有些感慨:“當初我卜到一卦,便是爲了奧帝所做,那時候有些期望我這最優秀的弟子能夠脫離苦海,沒想到我卦一佔出,卦象竟是顯示那奧帝不會因斷魂爪而死去,料想古今,哪個人躲得過斷魂爪的攻擊?”他看着那李攀,李攀皺眉自語:“姚廣?”
“不錯,我們只是知道中了斷魂爪的人都會死去,可是卻並不知道被送到了慈月崖上的姚廣究竟是死是活!當時我就想,如若是姚廣沒死,那麼唐玉又去了慈月崖,日後奧帝斷魂爪之傷被治癒不也就能夠說得通了嗎?所以剛纔對於唐玉死去的消息我也是極爲驚愕!”天虛真人說着,不由地摸起自己的乾坤戒,他那晶石算盤只能夠算到未來的事情,若是想要知道曾經發生過什麼,卻還是需要蕭山的轉輪啊!
“老傢伙,這話早爲什麼不與我說?”李攀冷哼着:“你那意思就是說,姚廣現在還在慈月崖之上,卻是我們並未能夠發現他?”
天虛真人有些猶豫,憑他們上神的實力都無法發現,那姚廣現在到達了什麼程度?身中斷魂爪而不死,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嘆息着:“每一個從慈月崖回到天虛宮的弟子都是彷彿不知道這事情一般,而且身體也並沒有什麼變化,卻是唐玉,問他的時候有些支吾,又習得了縱火之術,我想這些便是那姚廣所爲!”
突然說出那麼一個百餘年前被送到慈月崖未歸的人現在還活着,李攀心頭有些好奇,若是真的有着強橫的實力,又爲何安於那慈月崖?況且此刻唐玉出了事情,他這做師父的是不是也應該做些什麼?“我去慈月崖看看。”李攀言行果斷,說完便是要走。
“且慢,你就算是去了慈月崖也找不到他的,若是想要見你,之前你去接唐玉的時候又怎麼會無功而返?”天虛真人心中盤算着,思考了半天,最後問道:“你說,冰凌閣現在與魔域聯手,究竟是真是假?”
“老傢伙,你到現在還相信唐冕和楊晨所言?他們一件事能騙你,就能夠騙你第二件,第三件!”李攀有些惱怒,平日裡做事謹慎的天虛真人此刻竟是如此昏庸,被自己的徒弟騙的團團轉!
“你別激動,我在想,是不是應該去冰凌閣把唐玉接回來?如今他又受了重傷,呆在那裡也不是辦法啊!”天虛真人解釋着,他這麼解釋倒也正中李攀心中的意思,知道唐玉現在重傷在冰凌閣而不去找他
,又是何道理?
“你準備何時出發?”李攀匆忙問道。
“過兩日,今日若是就去了,難免遭人懷疑!況且唐冕身上有着劇毒沒解清,還需要再做療養!”天虛真人毫不猶豫的回答,李攀雖是心急,卻也只得應了他的說法,想想現在那唐玉在冰凌閣,冰凌閣裡會是怎樣一番情況?
衆人一如既往地生活,卻是那唐凝沒有了修煉的心思,幾乎整天都呆在唐玉的身邊,兩天過去了,他依舊沒有醒來,臉色還是那麼蒼白,看上去是嚴重貧血。
“娘,用我的血給玉兒哥哥,他是不是能夠快點好過來?”唐凝突然想到自己不知在哪裡看到的這種方法,應該是叫做換血!冰凌一聽便是驚到了,凝兒給唐玉換血之後自己身子不就虛弱了?遂是一口否決:“不行,什麼事情都能依着你,這件事卻是不行,若是換血了,到時候你們兩個人都要躺在牀上療養,情況比現在好也不會好太多!”
“可是,至少到時候玉兒哥哥能醒過來,我也不會這麼難過了,不過是換一些血過去,我又不會怎麼樣!”唐凝爭辯着,可冰凌哪裡肯?王婉說半個月之內便是能夠令得唐玉醒來,再過段時間唐玉便是可以醒來了,她怎麼能夠忍心看到自己的女兒受到傷害?
“你在等段時間,你王阿姨正在想辦法。”冰凌簡短地說到。
“我等了三年,如今還要我等!玉兒哥哥就在面前可是都不能跟我說一句話!我就是要他醒來,就算是我死了,我也要他醒來!”唐凝嚷着,聲音如此之大,整個冰凌閣的人幾乎都已然聽到了,別人不敢擅自走到房間裡來,卻是那王婉此時已經站在冰凌身後:“閣主,稍給換一些倒也無妨,那孩子被你去除毒血之後體內的血液都不足十之三四,這樣一來對他以後也多少有些影響的。”
王婉前來勸說,她自然是明白這其中的利害,唐凝將身體之中的血液給唐玉一部分,自己定最多也就是昏睡過去,而唐玉則是能夠快速好起來,這般想想,倒也划得來!冰凌疑惑地看着她,輕聲問道:“真的?凝兒不會出什麼事?我還是有些擔心!”
“擔心什麼,讓玉兒哥哥快些好起來,也總比我一個人在這裡守着他強!”唐凝倒是無所畏懼,也正是如此,七年之前她不怕,七年之後的今天她依然不怕,只要唐玉好,她便也不會在乎自己怎樣!
冰凌看着王婉,似是在等待她的幫助,那王婉也只是輕點了下頭。“好,既然這樣,那就依你!”冰凌深呼吸後,看着唐凝已經完全袖子,便也心一橫,手指稍一用力,便是劃破了唐凝和唐玉的手腕,鮮血溢出,唐凝卻是沒有絲毫痛苦,臉上浮現着笑容,冰凌利用冰晶控制着那血液的流淌,下一刻便是開始將血液灌輸到唐玉體內,鮮血從唐玉右臂流入,而身體之中那幾乎不溶於血液的冰水也不斷從左臂濺出,這一幕別說唐凝和冰凌,甚至連那王婉都看得揪心,體內被大部分冰水所佔據,他又怎麼能夠恢復得快?
在那恬靜的笑容之下,唐凝身體漸漸變冷,然而越是如此,她便越歡喜,自己的血液流失得越多不就意味着唐玉身體內的血液越充實嗎?知道她昏睡過去的那一刻,冰凌停止了傳輸血液,將兩人傷口冰封,摟着唐凝在懷中,好不心疼!
“放心,小姐不會有事的,兩三天便能夠好起來。”王婉安慰着冰凌。
“嗯,我知道了,我先送凝兒回去了,這兩個孩子就有勞你費心了!”冰凌輕聲說着,此刻她卻是並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冰凌閣裡藏了一個天虛宮弟子,她倒是不在乎外人怎麼說,可那魔天會善罷甘休嗎?那天虛宮的人又會靜候觀望嗎?做一個母親當真不容易,但她卻還是如此樂此不疲,只爲了唐凝現在對自己的稱呼,只爲了那一個“娘”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