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縹緲界帝驀然發出一陣狂笑。
“因何而笑，可是認爲本人皇說的話，你有些不信？”
人皇柳牽浪十分有耐心，靜待縹緲界帝笑完，平靜了，方纔問道。
“不是不信，而是本縹緲界帝終於認清一個道理，在仙神之界，其實無論正邪，無神不魔，無仙不邪耳！
其中的區別，不過是邪魔之派直接一些，所謂正派虛僞一些罷了。你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最終獨霸神界，唯我獨尊！
浩古神皇如此，浩古遊蒼魔神如此，如今無限元界的十方神界如此，你九蓮神宮人皇經歷過的命蓮神尊神體內的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層宙如此！
本縹緲界帝本來以爲，你九蓮神宮人皇永恆奉承無限大善大德，養生不滅的，然而本縹緲界帝錯了，錯了！
你也同樣是一位噬魂狂魔，哈哈……哈哈……”
縹緲界帝又是一陣愴笑，道。
人皇柳牽浪聞言，沉默許久，然後道：
“你說的並沒有錯，就連本人皇也是如此認爲，而且本人皇也是如此。
我們萌生在亂的漩渦之中，無論我們站在漩渦的任何位置，我們都無法脫離被漩渦擺佈的命運。
這是本人皇心中一直想衝破的魔咒，然而很顯然，我們處在漩渦之中，任何仙神都無法擺脫這樣的宿命的。
縹緲界帝難道不是這樣嗎，你只是想和縹緲神界的十萬界神部落置身漩渦之外，享受永恆的太平逍遙。
這有錯嗎，沒錯！絕對沒錯。你的心思，本人皇在幾千萬年前你拒絕加入中穹聯盟的時候就明白。
所以，那時，本人皇不但不怨你，而且心中還在暗暗爲你們祝福。
明知道你們的未來無法善終，但本人皇仍舊期望你們能夠儘量享受一些您們在無限元界難得的一段美好時光。
然而很現實，你們即便有浩古東蒙之水和七朵界元神花兒的護佑，但終究深處無限元界的漩渦之中。
也就是說，你們縹緲神界的無爲早晚會隕落的。”
“若果當時本縹緲界帝同意和尊皇組建中穹聯盟，是否就可以避免縹緲界帝的滅亡呢？”
縹緲界帝突然感到九蓮神宮人皇柳牽浪十分可敬，問道。
“不會，不過存在可以更長久一些，最終可能還是滅亡。而且是以無限元界沒休沒止的彼此爭霸，死亡和痛苦爲代價換取的長久。
這種長久正是縹緲界帝不想看到的那種局面！”
柳牽浪神色平靜，但澈眸之中頗是無奈遺憾的味道。
“九蓮神宮的未來如何？”
縹緲界帝周身神涌越來越強大了，浩瀚如洋，反問人皇柳牽浪。
“亡！”
人皇柳牽浪平靜的說道。
“既然拼搏是死，無爲亦然，人皇到處奔波卻又是爲何？”
縹緲界帝訝嘆。
“爲了未來的新世界！”
柳牽浪脫口而出。
“未來新世界，那是什麼樣的世界？”
縹緲界帝問。
“一個沒有漩渦的世界！”
柳牽浪昂首注視着無限元界遙遠的穹涯，堅定說道。
“就像我們剛剛被滅亡的縹緲神界一樣美好的世界嗎？”
“比縹緲神界要好無限倍，縹緲神界處在無限元界的漩渦之中，而本人皇創造的未來世界是任何漩渦之外的。”
“本縹緲界帝似乎明白了人皇的心願，只不過可能嗎，代價是什麼？”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代價就是爭霸，痛苦和死亡！”
“人皇的話好像前後矛盾，既然未來世界是美好的，又何來爭霸，痛苦和死亡。
如果爭霸，痛苦和死亡恆在，又哪裡來的未來美好？”
“這話的確矛盾，本人皇渴望未來美好，然而卻又無奈選擇痛苦手的段去去實現美好。”
“聽起來，九蓮神宮人皇似乎也討厭這樣的代價。哈哈……本縹緲界帝突然感到我縹緲界帝好生幸運。
雖然我們亡界了，但至少享受過一段無限美好的自在時光。而人皇率領着九蓮神宮似乎痛苦的路很長，很長。
如果人皇不成功，似乎這條路就永恆走不完，而當你們九蓮神宮走完這條路的時候，而你們又如何定義自己呢！
九蓮神宮衆神號稱光明仙神，卻也在走一條誅戮道路！哈哈……”
縹緲界帝滄桑大笑，驀然收了準備和人皇柳牽浪決一死戰的神能涌濤。
“你終於理解本人皇了，坦言，我們任何仙神深處在正邪共存的仙神世界裡大講仁義道德，光明美好，都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笑話。
其實，縹緲兄當是真正看破之神，能夠帶領縹緲界帝十萬界神部落享受過一番真美好，簡直就是無限元界的奇蹟耳！”
“知我者，九蓮神宮人皇耳！答應我，吞噬本法相隕能後，人皇的未來只需成功不許失敗。
因爲本縹緲界帝心中永恆懷着對未來美好的嚮往的！而人皇也是，本縹緲界帝魂亡能不滅，希望我的神能永恆流動在人皇的神體內！”
“好！本人皇答應你，並且你爲縹緲界帝十萬界神部落被滅之仇，本人皇也會爲你報的。”
“如此，本縹緲界帝再無遺憾了，縹緲界帝縹緲能源丹在此，請人皇接了！”
“哈哈……哈哈……”
縹緲界帝和人皇柳牽浪說話到此，又爆發出第三次狂笑。
當其笑聲戛然而止之際，只見縹緲界帝身體驀然消失，化作了一顆潔白而璀璨的神珠。
潔白神珠，飄飄悠悠，划着優美的光線來到人皇柳牽浪眼前。
“多謝縹緲兄成全，今日你我的對話，蒼穹可鑑，本人皇絕不會讓你失望的！”
人皇柳牽浪久久凝視着漂浮在眼前，其內雲霧淼淼的潔白法相隕丹，沉聲說道。
“哦！”
飄立在人皇柳牽浪身側的瞬宮和慢織看到剛纔的一切，猶如做夢一般，此刻方醒，和人皇柳牽浪一起凝視着潔白的法相隕丹，唏噓不已。
“人皇前輩好生厲害，堂堂縹緲界帝竟然甘願自我泄體獻能！難怪乎，父帝觀穹，長道無限元界三穹界空，唯中穹盛凝，中穹盛凝，唯九蓮神宮方位爲央呢！”
瞬宮看着白髮揚飛，眸光剛毅的人皇柳牽浪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