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思明迅速的出了食堂,整個操場都在四周探照燈的控制之下,遠處的崗哨時刻注視着大圍牆內的一舉一動,手緊緊的握着手裡的長槍。
季樺並沒有走遠,只是走到了操場的中心處,站住了腳步,這時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盒香菸,取出一根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手指微微有些顫抖。
季樺這時想起了昨天自己回到家裡無意中聽到了她大哥季策的一通電話,電話給打給季坤的,說就是沐思明去江北分獄,季策安排了幾個人手進分獄的事。
當然了,季策在電話裡並沒有說的這麼詳細,只是一些細枝末節,加上季樺自己的聯想,才知道沐思明是來江北分獄臥底的。
在此之前,季樺已經向市局領導提出了調職的申請,也聽說了沐思明的案子,她曾經是看過沐思明如何對付黑幫成員的,所以她並沒有像季念那樣,一味的堅信沐思明沒有殺人。
但是當季樺聽到季策電話的那一霎,她感覺自己誤會沐思明瞭,而且知道沐思明深處的是一個什麼樣的環境之中,所以她毅然的推開了季策的房門,主動要求季策將自己安插到江北分獄去。
季策見季樺已經知道了這件案子的秘密,而且如此堅決的要去江北分獄,也只好安排了季樺進江北分獄,昨天安排的,今天才剛剛辦妥,但是在季策在辦理這些事情的同時,季樺已經開始到處找資料,熟悉江北分獄的環境了。
季策同意季樺來江北分獄後,親自送着季樺到了江北分獄的大門外,看着季樺進了分獄,這才唏噓一聲,“爲了一個沐思明,我們季家可是打進去三個人了!”
沐思明走到季樺的身後時,季樺已經聽到了腳步聲,轉頭看了一眼沐思明,又吸了一口煙,並沒有說話。
“什麼時候開始抽菸了?”沐思明走到季樺的一側,伸手拿過季樺手裡的煙盒,也取出一隻,又從季樺手裡拿過點頭點上後,這才還給季樺。
“從認識你後就一直在抽!”季樺簡短的說了一句後,又吸了一口煙,將菸頭仍在地上踩滅。
“你來這裡做什麼?”沐思明一邊吸着煙,一邊看着季樺問道。
“剛纔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季樺看着沐思明道,“爲了工作!”
“這裡什麼環境你不知道麼?”沐思明問季樺道。
“就是知道了才決定來的!”季樺道。
“你這又是何苦呢?”沐思明吐了一口煙雲,這時見食堂門口幾個獄警正看着自己這邊,其中就有一臉醋意的趙玉剛,“這裡無論是囚犯,還是獄警,都是人渣,你一個女人孤身犯險,又何必呢?”
“我做什麼你不用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季樺這時收好了煙盒,冷冷看了沐思明一眼,“你做你應該做的事,我做我應該做的事,咱們互不相干,最後請你明白一點,我絕對不是爲了你來的!”
季樺說完後扭頭就走,沐思明看着季樺的背影一陣苦笑,最後這句解釋豈不是此地無銀麼?這也間接證明了沐思明的推測,季樺是季策安排進來的,目的是爲了協助自己。
“9889!”趙玉剛這時已經走到了沐思明的面前,看着正在抽菸的沐思明一聲冷笑,伸手拿過沐思明手裡的菸頭,“你知道囚犯在監獄裡抽菸,是要處分的麼?”
“不知道!”沐思明將嘴裡的煙雲吐在了趙玉剛的臉上,“不過多謝你的提醒,下次我會注意,如果沒有其它事,我就先走了!”
“我去……”趙玉剛將沐思明的菸頭扔到地上,狠狠的用皮靴踩滅後,揚着手裡的警棍,厲聲道,“9889,立正!”
沐思明停住腳步,轉身看向趙玉剛,“還有什麼事麼?”
“你抽菸已經嚴重觸犯了分獄條款第XX條,我有權關你緊閉,你知道麼?”趙玉剛立刻上前走到沐思明面前,正視着沐思明眼睛道。
“不知道!”沐思明的確不知道這些條款,不過他也知道這些條款其實都是扯淡,關鍵是獄警怎麼看待,剛纔鐵成鋼還給獄警散煙呢,這個趙玉剛和自己過不去,無非是看自己剛纔和季樺說話了。
“那麼你是想要關我緊閉?”沐思明看着滿臉憤怒的趙玉剛問道。
“關禁閉?太便宜你了!”趙玉剛一聲冷笑,從口袋裡掏出一盒香菸,將僅剩的幾根香菸拿了出來,全部點上後,這纔對沐思明道,“我要你喊着這些香菸,在操場上跑十圈,嘴裡還要喊着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抽菸了!”
這時一羣囚犯從食堂裡走出來,見這邊有事紛紛圍了上來,覃恆正和吳福啓請教監獄裡的一些信息,這時見是沐思明,立刻走了過來,卻見沐思明衝着自己使了一個眼色,覃恆這時站在人羣中沒有出來。
“如果含着香菸跑步,還要喊話,香菸豈不是都掉了?”沐思明問趙玉剛道。
“那就是你的事了,掉一根香菸就加罰十圈!”趙玉剛衝着沐思明冷笑道。
“這種不科學的處罰,請恕我難以從命!”沐思明臉上依然平靜地對趙玉剛道,“不過你要是能做到的話,我願意加罰一百圈!”
“這是我在罰你,還是你在罰我?”趙玉剛立刻衝着沐思明喝道。
“麻痹的,不是人做的事,也只有不是人的人才能想的出來!”覃恆這時捏着嗓子叫道,“你他媽要是能做到,我們都願意接受處罰!”
“誰在說話?”趙玉剛這時轉頭看向人羣,一聲怒喝之後,見身後的囚犯都是一臉木納地看着自己,好像聲音根本不是這裡發出的一樣。
不過趙玉剛還是看出來說話的很可能就是和沐思明一同被關押進來的覃恆,立刻用警棍指着覃恆道,“9887,是不是你在說話?”
“長官,我什麼都沒說,你可別冤枉好人啊!”覃恆一臉無辜地看着趙玉剛,隨即又道:“不信,你問他們!”說着問身邊的吳福啓道,“我剛纔有說話嘛?”
吳福啓連忙搖了搖頭,“沒有,反正我是沒聽見!”
“你們聽到我說話了麼?”覃恆這時又大聲的問身邊的其他囚犯道,那架勢儼如就是一副大哥的尊嚴了。
“沒有!”囚犯們哪個都聽到了是覃恆說的,但是誰想自己是下一個馮傑,只好都說沒聽見。
“長官,聽到了沒有,這麼多人都沒聽見我說話,您是不是失聰了?”覃恆這時問趙玉剛道,身邊的幾個囚犯忍不住低聲笑了幾聲。
趙玉剛這時見這些囚犯都如此懼怕覃恆,眉頭一動,轉身看向沐思明道,“怎麼?你們想集體鬧事?沐思明,這些人都是你叫來的?你們難道還要造反不成?”
“長官,我看你不但有點失聰,而且可能還有一些精神幻想症!”沐思明輕笑地對趙玉剛道,“我勸你還是去醫院看看,病向淺中醫,別落下什麼病根就不好了!”
“治你媽……”趙玉剛這時一警棍立刻朝着沐思明的腦袋砸了過去,“反了你了!”
沐思明看在眼裡,只是稍微一伸手,就牢牢的抓住了趙玉剛的警棍,手上稍微一用力,趙玉剛已經被沐思明拉到了身邊。
趙玉剛沒想到沐思明有這麼大的手勁,心中一晃,居然鬆開了手,不過也就是這時,他看着手拿着警棍的沐思明,心念一閃,立刻叫道,“9889搶我警棍……”
趙玉剛一邊說着一邊還看向自己身旁的幾個獄警,“你們都傻愣着做什麼?上去拿住9889!”說着還一臉得意地看着沐思明,滿眼都是“這次看我不整死你”的眼神。
幾個獄警也是一愣,沐思明什麼時候搶趙玉剛警棍了?不過趙玉剛是他們警長,他們也只好服從命令,立刻紛紛掏出了警棍,向沐思明衝了過去。
沐思明也沒想到趙玉剛居然在衆目睽睽之下誣陷自己,這時看了一眼手裡的警棍,一聲冷笑,看來今天不教訓一下這個趙玉剛,這傢伙就真纏上自己了,自己可不是來和這種鳥人磨時間的。
沐思明緊緊攥住警棍,正準備施展一下伸手,好叫趙玉剛認識一下自己的時候,卻聽一人厲聲道,“住手!”
覃恆早已經摩拳擦掌,準備隨時上去幫架了,這時聽人這麼一喊,也是一愣,看向發聲處,卻是昨天第一天來遇到的那個中年獄警。
沐思明也沒想到這個中年獄警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不過再看中年獄警身後站着一個女警,正是去而復返的季樺。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中年獄警走到人羣當中,看了一眼衆人後,厲聲道。
“9889搶我警棍!”趙玉剛見沐思明還握着自己的警棍,立刻道,“他想挾持我逃獄!”
中年獄警看向沐思明,又看了看沐思明手裡的警棍,這才沉聲問沐思明道,“怎麼回事?你有什麼好解釋的?”
“沒什麼好解釋的,清者自清!”沐思明聳了聳肩。
“你們都看到9889搶警棍了?”中年獄警轉頭看向其他幾個獄警問道。
那幾個獄警吞吞吐吐地說不出來,覃恆立刻叫道,“是趙玉剛誣陷,我們這麼多眼睛都看着呢!”
“你們這些人也算人證?”趙玉剛冷哼一聲,“一羣社會的蛀蟲,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