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撲到葉君臨跟前,開始動手撕起葉君臨的衣衫來。葉君臨拼命掙扎,卻被衆囚徒死死地摁住手腳。眼見身上的衣服越來越少,葉君臨大叫一聲,橫下心猛地一口咬住了刀疤一隻髒手,死死地咬着,誓不鬆口。
刀疤發出了一聲殺豬般的嚎叫,拼死想把手從葉君臨嘴裡拿出來。但葉君臨卻是鐵了心,死不鬆口!刀疤強忍着疼痛,衝衆囚犯大喝道:“你們這幫雜碎,還在那愣着幹嘛!快幫老子把手拿出來!”
刀疤的一聲大喝頓時把嚇蒙了的衆囚犯喊醒了,慌忙七手八腳幫起忙來。有的掰起了葉君臨的嘴巴,有的捂住了葉君臨的鼻子……足足折騰了一炷香的功夫,衆囚犯終於把刀疤的手從葉君臨的嘴裡拿了出來。
此時,刀疤的手已經是血肉模糊,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給我弄死他!”刀疤咆哮道。
一個囚犯的手中,不知何時突然多出了一塊拳頭大小的圓石。
幾個囚犯死死地摁住了葉君臨的手腳,使他再也無法掙扎。另一個囚犯,高舉起了手中的圓石,重重砸在了他的胸口上。
“砰!”
“砰!”
“砰!”
囚犯手中的石頭,不停地舉起,落下……葉君臨頓時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震碎了,嘴中、鼻子中頓時涌出了一股股腥紅的液體……
葉君臨絕望地怒視着虛空,漸漸地放棄了掙扎,他的意識開始漸漸地變得模糊起來。就在此時,工棚裡的一個角落裡,突然發出了一聲暴喝:“住手!”
刀疤和衆囚犯見勢,慌忙地放開了葉君臨,趕緊往角落裡跑了過去,小心地問道:“對不起,樑爺,我們吵到您休息了?”
葉君臨循聲望去,只見角落的那塊木板上,懶洋洋地躺着一個少年,少年大概也是十幾歲的模樣,臉上透漏出一絲稚氣,在他的身上縈繞着一絲若有若無的能量波動,顯然,那少年是一個武者。
少年站起身,慢慢地朝葉君臨走來。
“把他扶起來。”少年衝一個囚犯說道。
“是,樑爺。”那囚犯聽完,如遭雷擊,慌忙地把葉君臨扶了起來。
“嘿,哥們,看你也不像是大奸大惡之人,怎麼就被弄到這裡來了?”少年的臉上洋溢着微笑。
“咳…咳…”葉君臨突然發出了一陣激烈地咳嗽,繼而惡狠狠地說道:“姜州殺我父兄,奪我妻子,我跟他不共戴天!”
“哎——”少年嘆了一口氣,繼而朝葉君臨伸出了左手:“我叫樑不凡,也是被‘鑄劍山莊’那幫狗賊暗害的。”
看着樑不凡伸出的手,葉君臨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我叫葉君臨。”
兩個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內心出現了一絲溫暖。若干年後,當已經成爲九霄大陸霸主的葉君臨,再度回憶起他跟樑不凡的這初次相遇時,內心仍然是久久地不能平靜。
人生,真的是一場很神奇的際遇。它能讓你在看到某個人的那一瞬間,就有種相識多年的感覺;能讓你再看到某個人的第一眼,就能夠給予對方絕對的信任。
就像是此時的葉君臨與樑不凡。
“樑爺,這……”看着一見如故的兩個人,刀疤此時的心裡極其不爽,就像是到嘴的肥肉,剛剛嚼了幾口,卻讓人硬生生的給搶走了。
“以後,誰也不準在欺負葉兄。”樑不凡說着,一股殺氣從他的身上散發了出來,嚇得刀疤一個踉蹌。
“是,樑爺,我們再也不敢了!”
……
……
清晨的太陽再一次升上了天空。葉君臨站起身,慢慢地活動了一下身體,身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但心中卻是泛起了一絲滿足,好像好久都沒有睡一個這樣的踏實覺了。
“起牀開工了,開工了……”就在此時,工棚外傳來了武者兇狠的催促聲。
衆囚犯聽後,慌忙起身,朝工棚外跑去。
“快走!”正在葉君臨愣神間,樑不凡抓起葉君臨的手臂便往外跑去。
此時的工棚外,已經聚集了不少人,衆囚徒們都站在了一片空地上,在他們的對面,站着幾十個手持刀劍的武者。
葉君臨站在人羣中,遠遠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將他押送到這個鬼地方來的“姜四”。
今天的姜四穿着一件紫色的武袍,那柄黑色的巨劍被他背在了身後。姜四略有怒色的目光在衆囚犯的身上掃來掃去,大喝道:“最近礦場採集到的黑炎石越來越少了,一定是你們這羣畜生在偷懶!告訴你們,姜長老對於這件事情很不滿意,今天你們若不能每個人採集兩塊黑炎石,統統不準吃飯!”
姜四的話音剛落下,底下的囚犯立即就炸開了鍋。
“什麼,兩塊黑炎石……”
“兩塊啊,什麼時候能採出來……”
“四爺啊,您就是累死我們,也採不到兩塊啊……”
“安靜!”姜四暴怒一聲:“這是長老分下的任務,採不到就不準吃飯,開工!”
姜四說完,衆囚犯紛紛哭喪着臉,唉聲嘆氣的往礦井內鑽去。
葉君臨看了姜四一眼,拿起鐵鑿和竹簍,跟着樑不凡一起鑽下了礦井。
在進入礦井的那一瞬,葉君臨的心突然劇烈地跳動了一下,就像是有一個大鐵錘砸在了他的心臟上。
“怎麼了,君臨。”樑不凡詫異道。
“我也不清楚,只是感覺這個礦井下彷彿有什麼東西。”
樑不凡撓了撓頭:“這礦井我下來過不下一百次了,要是有東西我們早就發現了。”
“也許是幻覺吧。”葉君臨心有餘悸道。
礦井內到處都是漆黑一片,只有極少的幾個地方鑲嵌着寥寥的幾盞礦燈,帶來一絲絲昏黃的微光。由於通風不暢,礦井內的空氣異常渾濁,片刻功夫就令人胸悶不已。
樑不凡帶着葉君臨來到了一處礦脈前,舉起鐵鑿,便“叮叮咚咚”地敲了起來。葉君臨看着樑不凡,也是依樣畫葫蘆,跟着“叮叮咚咚”地敲了起來。
兩人一邊敲擊着石壁,一邊聊了起來。從樑不凡的話中,葉君臨得知:樑不凡本是另一個九品宗門——“野狼幫”的一名內閣弟子,以前的修爲大約在玄脈七重左右。
他的哥哥是鑄劍山莊的一名護衛,因遭到幾名奸人的陷害而被處死。樑不凡氣不過,前去暗殺那幾個陷害其兄長的奸人。但卻被鑄劍山莊的人發現了,樑不凡在打鬥中被震斷了六條玄脈,差點被處死。幸好他在“野狼幫”的師傅四處託人說情,才免除了他的死刑,將他發配到了這裡。
“樑兄,相信我們一定能從這裡出去的。”葉君臨看着樑不凡的雙眼,認真地說道。
“我也相信。”
……
時間在兩人的交談中,不知不覺的逝去了。傍晚時分,兩個少年拖着疲憊的身軀,從礦井中爬了出來,在他們的竹簍中,靜靜的躺着兩枚拳頭大的黑色靈石。
“葉君臨,中品黑炎石兩塊。”
“樑不凡,中品黑炎石兩塊。”
負責統計的武者,接過兩人的竹簍,大聲吆喝道。
兩個少年交完靈石,舔着乾裂的嘴脣,走到了一個破舊的棚子前。
“吳大哥。”樑不凡朝棚子裡的一個武者笑道。
“你們倆的任務完成了嗎?”武者冷冷地問道。
“完成了,完成了。”樑不凡陪笑道。
“嗯,去吃飯吧。”武者說完,將四個窩頭和兩碗稀得能照出人臉的粥遞給了兩人。
“謝謝吳大哥。”樑不凡拉着葉君臨陪笑道。
兩個少年回到了工棚中,一屁股坐到了木板上,開始細細地品嚐起他們的“美味佳餚”來。
雖然是兩個如冰塊般堅硬冰冷的窩頭,但餓了一天的兩人仍舊是吃的津津有味。
“酒飽飯足”之後,勞累了一天的兩個少年,看着工棚外朦朧的月光,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