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突如其來的襲擊,龍炎此刻魂能已然空虛到了極點,索性便用血手,迎了上去。雖然沒有那魂能相輔,這血煞之氣僅僅是附着於血手錶面,而不能深入對其造成傷害,但此間也是能夠傷及這諸雲表皮,一旦見血,這血煞便會自我繁衍吞噬而去,愈來愈多,恐怖之極!
吼的一聲驚天獸吼,那諸雲一個餓虎撲羊,便俯衝直下而來,龍炎見此,突發現其雖周身後背表皮堅硬,難以傷及分毫,而小腹處的表皮卻是柔軟無比,好似輕劃即裂。當即也是毫不猶豫,順勢向前一竄,躲過了諸雲撲勢,隨即起身一躍,血手單臂向天,如青龍擡頭般,噗的一聲,一道血光便划進了那柔軟的小腹之中,卻是在下一刻,龍炎突感血手遭遇到諸雲小腹內一股神秘蓬勃的力量襲來,只見白光一閃,像極了神兵之元的力量,砰的一聲,便被彈飛了出去,撞在一口大石之上,頓時也是氣血翻滾,五內俱焚,啊嗚一聲,龍炎便不忍的吐出了一口鮮血,一時間也頗爲狼狽,不過倒是勉強撐得住身形。
而諸雲此刻也是瘋狂的吼叫着,絲毫不比龍炎好到哪裡去,甚至那鮮血涓涓流出的小腹,已然腥紅一片,頗爲恐怖。而給那抹驚人的腥紅血痕,更填上一筆鮮豔的,恰是那翻滾不息的赤色血煞之氣,不停在吞噬諸雲傷口處的血液,而自我繁殖擴散下,已然密佈於諸雲的小腹下整片空間。
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諸雲沖天一聲淒厲哀嚎,看了一眼那不遠處霧氣散開的密林之中,龍炎也突生好奇之心,隨即順着其目光望去,定睛一看,卻是發現了一個頗大的山洞,就在這時,“啊嗚”一聲清脆的叫聲傳來,頗有股奶香奶氣的味道,龍炎心中暗笑道:這聲音,倒是和小白有點相像!說罷龍炎便望了望小白,卻見到其嗔着一雙水靈的眼睛,渾身顫抖,微微低吼的看着自己,於是便問道:“小白,你怎麼了?”
小白見此竟是將頭一撇,身子一握,那毛絨的大尾巴一裹,便將自己給裹在了其中,像極了一個毛球一般,倒是讓龍炎想起了初見的時候。
龍炎剛欲上前,但卻突然想起了那重傷在地的諸雲,未免重蹈先前的覆轍,龍炎心中暗道:諸云爲血煞之毒累及,恐怕再難行動,此間正是將其一擊斃命的大好時機,我又何故在這裡一再耽擱時間。一想至此,龍炎當即忍住腹內翻滾的氣血,果斷的一躍而出,血手當先貫穿直擊,插向諸雲頭顱,正是一手白露橫江,氣勢逼人!
就在龍炎快要擊中諸雲的時刻,突然從那諸雲臥倒的背後,躍上來一個細小的身影,如同縮了水一般諸雲,胖胖的身形向前一滾,用其額頭上的小尖角,向龍炎血手撞來。讓龍炎震驚的是,這小獸看其樣子居然是諸雲幼獸!而剎那間從這諸雲幼獸堅毅的眼神中看來,其竟是爲保護母親,絲毫不畏身死!
“嗷”的一聲怒吼傳來,那諸雲登時伸出一隻前爪,將小獸攬在了爪心,隨後後背一挺,迎向了龍炎的血手,撲哧一聲,血光接天,悽慘無比,護子心切的諸雲,將那全身的神兵之元,都凝聚到了那護衛小獸的前爪之上,這一來二往之下,後背本堅硬的皮膚,突兀的變得羸弱不堪,刷的一道兩米之長的巨大血痕,登時出現在了諸雲的後背之上。而這僅僅還是龍炎突然間收去了攻勢,否則,這血煞之氣包裹的血手威力,斷然不止如斯!
蹬蹬兩步,龍炎落在了地上,站穩身形,看着那雙眼赤紅的諸雲,和那前爪下偷偷伸出頭顱,狠狠的瞪視着自己的諸雲幼獸時,心中竟是不知怎的,突兀的一陣絞痛,瞬間傳遍全身,竟是連雙眼,也是不禁的略微有了些苦澀的感覺。
刷的一道白光閃現而出,龍炎定睛一看,卻是那小白,平展前爪,擋在了自己的身前,面色也是頗爲狠厲。
龍炎心中一嘆,頓時收回了血手,搖了搖頭,說道:“小白,你已不用攔在我身前了,我如今,並不想殺了他們。”說罷心中的難過之意更甚,竟是在恍惚間,想起了遠在青龍山莊,含辛茹苦的母親——龍妃!
刷的一股冷風襲來,吹散了整片大霧,露出了一道彎彎的通幽小河,纏繞着玉石遍佈的大地,而此時,晴天一陣霹靂聲響起,下一刻,竟是突兀的下起了細雨,而不小心的,卻是有幾滴落入到了龍炎的嘴裡,一股苦澀,辛酸的味道,順着龍炎的舌間,直襲向龍炎那已然悲慟的心田。
“晴日降雨,是爲蒼天哭泣。”龍炎自言自語道,看向那諸雲和幼獸,緩緩的走了前去,卻是被小白登時用兩個小爪子,拽住了後腿,低頭望去,卻是看到了小白那噙淚的兩個碩大眼睛,和那緊咬的牙關。
“小白,放開我,我做的,又我來彌補,傷口並不會要了這諸雲的性命,但是如若放任血煞不管的話,那恐怕這諸雲,堅持不了幾刻,就連那幼獸,也會有危險。”龍炎說道。
小白似乎聽懂了龍炎的話語,騰的起身,跳躍到了龍炎的右肩之上,眼光期待的看着龍炎,頗爲楚楚可憐。
龍炎心中一陣憐惜,點了點頭,伸手不自覺的摸了一下小白,卻是沒有發現,那與小白之間的隔閡,似乎已然消失不見…
吼的一聲吼叫,那諸雲仇視的看着龍炎,掙扎了幾下,站起身形,卻是用那前爪,將諸雲幼獸,向身後一推,隨後一副兇猛之相,而面色,卻是愈來愈紅,背上那略微有些殘破的雙翼,也是忽的有力的煽動了起來,竟是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
龍炎見此,想起了曾經邙山上,那爲了團長拼命的三條熱血漢子,登時脫口而出,制止道:“不行!你這樣會讓燃燒精血,會讓那傷口的血液,流的愈加猛烈,那血煞,也會吞噬的越來越快!”
龍炎話音剛落,只見那諸雲右前爪,小腹,和背上三處地方,突的血光乍現而出,蓬勃的血煞之氣突的涌現而出,似乎歡呼雀躍一般,不停的翻滾着,吞噬着。
啊嗚的一聲,諸雲吐出了一大口鮮血,那險些摔倒的身形,竟是又被諸雲給堅強的挽回而來,一時間,恰如同一尊獸中戰神一般,戰意滔天。
早已不想再戰的龍炎見此,登時大急,對着小白說道:“我無法與妖獸溝通,你要是能聽懂我說的話,便告訴這頭諸雲,不要再動彈,否則,我便救不了他了!”
小白撓了撓頭,彷彿聽懂了,蹦躂了幾下,出現在了諸雲的身前,咿呀咿呀的叫了幾句,那諸雲卻是一吼,不過倒是真的止住了身形,不捨的看了看那幼獸,最後仍舊警惕的看着龍炎。
龍炎見小白好像說通了諸雲,便緩緩的邁步直上,那諸雲卻是突兀的又憤怒了起來,作勢欲攻,卻是小白此間,卻是有些憤怒的咿呀咿呀的叫了幾聲,那諸雲便好似見到了什麼害怕的東西一樣,一時間,竟是噤若寒蟬,不敢動彈。
而龍炎此時一心想着這如何消除這血煞之氣,倒是沒有注意到這場面上微妙的變化。但是其左思右想,也沒有想出更好的辦法,拋開不能用的凝煞左爪外,如今,就只有盡力榨乾體內的魂能,來將現在擴散到一個恐怖體積的血煞之氣,來將他暫時壓聚到一起了,雖是肯定無法凝丹,但是將血煞給逼走,也不是不能辦到。
當下龍炎便強自定了下心神,便開始調動身體內殘存的魂能,瞬間,一股微弱的魂能,便凝聚到了龍炎的手旁,而龍炎剛欲施展那鑄型師鑄型的手法來逼退這血煞之氣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傳來,阻止住了龍炎的舉動。
“且慢,若是用那鑄型師之舉,雖是可以成功解救這諸雲母子,但是卻無法短期見效,恐怕等你施展完,它們兩個已然變成一片枯骨了。”
刷的空間一陣波紋起蕩而出,便出現了一個黑影,龍炎定睛一看,不是藥邪,又是何人。
“你可是終於來了!把我害的好苦!”龍炎不滿道。
藥邪嘿嘿一笑,說道:“我就不讓你感謝我了,你便感謝這諸雲吧,沒有它,你又能否將魂能用盡,在戰鬥中領悟並實踐熟練這鑄型的手法!”
龍炎一想,雖不中聽,但事實也正是如此,若不是這一戰,以原先那凝聚血丹的練習手法,還不知道何年何月纔可熟練領悟這鑄型師的魂能妙處!恰如將血煞凝壓至血手指尖,甚至那大膽的用魂能壓爆諸雲分身的舉動,正是在此戰中,突兀的頓悟而出!
“那以你所見,怎樣才能解救這諸雲母子。”龍炎停下手問道。
藥邪依舊是詭異的一笑,說道:“那便是用我現在教你的,碎魂師的手法!你可是聽好了,我只說一次!首先,便是凝聚魂能於手心!”
龍炎聽聞當即便心領神會,定了下心神,右前左後,馬步實扎!右掌前伸!撥雲見日間,魂能便是凝聚成功,最後側目向藥邪一望,作勢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