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邪見此也是暗中驚詫龍炎的天賦稟異,當下笑道:“凝聚心神,將魂能細化!”
龍炎一聽,不知怎的,竟是回憶起了先前與諸雲打鬥時,那凝血煞於指鋒之間的大膽舉動,當即便捕捉回憶到那當時的感覺,刷的兩指一併,順勢前伸,指尖凌空頓時凝聚了一團細小渾厚的魂能,乍一看去,纔不過綠豆大小!
藥邪說道:“這碎魂師的神通,本是生於鑄型師,其本質的分別,就是鑄型師,乃是魂能鑄型,以壓力凝聚爲主!而這碎魂師,乃是先以鑄型師的壓聚之神通,將魂能細化後,再細心控制其走向,直至你的目的地,用一絲魂能作爲引子,將那細化的魂能,爆裂開來,使之產生強大無匹的斥力,從而達到瞬間將其靈魂碎裂的目的,而一切過程,須在電光火石間完成,並且只能將這爆炸斥力,限於極小一點,否則,擴散開來,便會緩衝爆炸斥力,使之效果減弱不少,從而破壞初衷,毫無威力可言!”
龍炎聽聞後目瞪口呆,隨後略微沉吟了一陣,終於恍然大悟道:“是否牽引一絲魂能,使高聚細化的魂能小點,爆裂開來的一瞬間,再輔之以魂能牆壁?壓聚爆裂的空間!!”
藥邪哈哈一笑,說道:“然也,你便嘗試一下罷!失敗的話,恐怕這以諸雲這等殘傷之體,難以承受擴散而出的爆炸斥力,所以,你只有一次機會,除非你成功,否則那諸雲幼獸便從此失去母親!”
“什麼!藥邪,你怎可拿生命開玩笑?這實驗也太過分了罷!”龍炎怒道。其肩上的小白,也是正色的點了點頭,頗有怒意。
藥邪眼神一厲,正色道:“恐怕這世間的現實,你也忘卻了太多,人命關天的時刻,容不得半點兒戲,又怎可讓你看做是一個實驗?一切皆出自你手,必要由你自己,來了卻!”說罷一甩衣袖,看着諸雲痛苦的神色,也是微微一嘆。
龍炎深呼一口氣,強自凝下心神,卻仍舊心跳不止,這面前雖是妖獸,但這麼一個活生生的生命的命運,便如此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這萬一失敗了,又讓自己如何內疚也是挽之不回。當下,龍炎的手,竟是一絲絲的顫抖了起來,猶豫不決!
啊嗚一聲幼啼,那諸雲幼獸噙着淚眼,一瘸一拐的走向自己的母親,連那被劃破的後腿,已然鮮血淋漓卻是全無知覺,其悲傷的看着自己那將死的母親,雖是年幼,似乎也是頗爲靈性的懂得母親那痛苦的神色,所代表着什麼。當即便伸出了自己的舌頭,迅速的衝了上去,去|舔舐諸雲身上,那滿布血煞之氣的傷口!
“嗷”的一聲,諸雲的制止卻是沒有任何效果,其看着幼獸奮不顧身的衝上前來,那無力癱倒的身體,卻是難以再動彈分毫,只得這樣看着,心中一時間,更加的傷心難捱,竟是緩緩的流出了一絲血淚,淒涼無比,猶若烈士暮年!老馬垂夕!
龍炎將一切看在眼底,心裡暗道:如此一個幼獸,都能這般果斷的勇往直前,我龍炎枉爲七尺男兒,竟是連一個幼小的妖獸都不如。當下便是一股熱血翻騰,眼中涌現出一種狂熱之色,就連小白此時偷偷看來,也是伸出了兩個小爪子,捂住了自己的兩隻大眼睛,張着小口,顯得驚訝無比,卻又憨態十足。
“我龍炎今日,若是就不了你,我就自隕當場!”說罷便雙眼一閉,左手一掌平伸而出,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強大魂能,便推向了那衝向諸雲的幼獸,頓時一股無形間的牆壁,擋在了幼獸的身前,卻是任憑其怎樣左衝右突,也是無法突破開來,而龍炎隨後並出的兩指也再不顫抖,那細化的藍色魂能,也是驚天一現,威勢逼人,彷彿存在着一股毀天滅地的力量一般,徑自旋轉着,猶如一枚晶瑩堅剛!竟是毅若磐石,強韌如斯!
藥邪見此,一改先前的冷色,點了點頭,頗爲滿意的心中一笑,暗道:這小子果然絕非常人,年幼必定身遭大變,才讓得其現在有這等自殞當場的霸氣豪言,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我必定會認爲其狂妄無知,但是從這小子的眼神中可以看出,那抹隱藏眼底難以發現的滄桑,如同海一般深邃無比,卻是異常的堅毅自信!
諸雲此時看着幼獸好似被一股大力阻擋在外,焦急之下,頓時發現了是面前異常堅定的龍炎,身上散發出縷縷渾厚的魂能所致,當即也是將那焦急的心,給放平了,那原先一抹狠色乍現的眼神,也是逐漸的,變的和緩了起來,彷彿心中想道,只要幼獸無恙,即便是現在身死,也是瞭然無憾!
龍炎見那諸雲好似放棄了求生的意志,那眼神竟是漸漸模糊了起來,頓時大聲喝道:“諸雲,諸雲!你給我站起來,幼獸豈可無母!我做的錯,由我來彌補,你要挺住!!”說罷,一股滔天的魂能頓時籠罩了這片空間,嗡的一聲,這空氣都在略微的低鳴着,瞬間,有四股奇怪的力道,強行的拖着那諸雲已然沉重無比的頭顱,彷彿怎麼也不願其就此倒去一般。而看着那龍炎額間豆大的汗珠飄灑而下,便斷然可知,這股力量,是那鑄型師的魂能所致,至於龍炎原先那被榨乾的靈魂本源,如何會釋放出這等蓬勃的魂能,就不得而知了,或許,是那股親情得感悟,和胸中的一抹狂熱所致?
藥邪略微退後幾步身形,暗道:好小子,竟是有如此強大的潛力,這靈魂之體如此強大,讓我都羨慕不已,恐怕,過不了多少時日,便可以突破至二階鑄型師,縱橫於一方了!
此時,不論其他人的心裡怎麼想,龍炎卻是鎮定自若,一邊用左手控制着魂能,阻擋着幼獸,並拖着諸雲的頭顱,一邊用右手雙指,精密的控制着那個高聚細化的魂能小球,下一刻,那小球已然漂浮在了那諸雲小腹處的致命傷口處。
三米長的傷口,赫然可怖,但卻是沒有動搖龍炎的半點心神,只見其將那魂能小球,慢慢的移進了那傷口處的血煞霧氣之中,瞬間,那煞氣竟是像遇見了鬼神一般,敬而遠之,飄然散開而來。
就在這時,龍炎喝的一聲,那並住的雙指一震,砰的一聲高音爆破之聲,震耳欲聾的襲來,直接毫不客氣的將那沒站穩的小白,給吹飛了去,在那襲捲的狂風之中,那胖乎乎的身形,像極了一團沒有散開的蒲公英,毛茸茸的,十分可愛。
這爆炸開來的力量,竟然如此可怖,那不是讓這諸雲,也是身受其波及了嗎?不!看着龍炎那雖是痛苦,卻欣喜微笑的臉龐看來,他,必定是成功了!
原來,龍炎在那諸雲的傷口裡面,密集的遍佈了一片魂能之牆,然後壓縮開來,既起着壓聚爆炸空間的作用,也對諸雲起到了保護的作用,可是,這麼一來,便是苦了龍炎了,雖然這一擋之下,諸雲那邊沒有受傷,可是站在諸雲小腹正對面的龍炎,卻是身形如遭狂風裂體,但即便是疼痛如斯,龍炎也是沒有動搖絲毫的心神,一直保持着對諸雲的保護,將兩腳深深的紮在了泥土玉石之中,猶如一座不動如山的明王神像,威武無比,霸氣絕倫!
藥邪拍手叫好:“好小子,你成功了,恭喜你,經過我的鑑定,你已成爲這一階碎魂師了!哈哈!老夫確實沒有看錯人!”
龍炎嘴角一笑,說道:“等我將其他兩處傷口的血煞驅散了再說吧,不過幫我一個忙,且幫我照看下幼獸。”說罷便雙臂一籠將那滿布空中的血煞,盡全壓聚到了雙手手心處,成爲了一小團高聚的血煞氣團。
隨後龍炎對着後方說道:“小白!你今天可是有口福了,不過,恐怕你今日,要吃撐了!”
“咿呀咿呀”小白一聽有血煞吃,頓時將先前狂風吹跑自己的事件,忘得一乾二淨了,當即一轉怒臉,嘻嘻哈哈的捧着空空的肚皮,張着嘴巴,在原地跳來跳去。
龍炎見此一笑,伸掌一推,那蓬血煞團便浮向了小白。
呼的一聲,如長鯨吸水一般,那蓬血煞便被捲入了小白的口中,而此時的小白,肚皮竟是沒有絲毫脹大,依舊是嬉笑着看着龍炎,指了指自己的小口,彷彿在說:“儘管來吧!”
龍炎當即開懷大笑,心中熱血豪放之氣也是隨之即來,當下就按部就班的將先前的手法,又使用了兩邊,隨即那諸雲身上傷口的血煞,已盡全被這貪婪的小白,給吃光了去。
噗通一聲,龍炎四肢失去了力道,倒在了地上,那清晰可見處處的血痕,恐怖無比,緩緩的流着鮮血,可此刻的龍炎,大笑朝天,卻是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因爲,今天!終於挽回了一條,不該逝去的生命!!!這又是何等的功績!更何況,是一母一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