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別打了,你媽叫你回家吃奶。”
林昊這一嗓子當真是驚天動地,震動整個踏天宗。
且不說其他人何種反應,在丹雲堂外面的人俱都瞪大眼,一臉的震驚。
特別是所有的丹陵宗煉丹師們,望向林昊的眸光簡直如同見到神魔。
曹霸是誰,那可是丹陵宗六大長老之一,他和他兄長曹雄作威作福,暗地裡它們兩人有個外號叫做“奸雄惡霸”。
這二人連丹陵宗宗主都要禮讓三分,沒有人敢當着他們的面說壞話。
可是現在,林昊說了什麼。
單單是這份勇氣,都讓一衆煉丹師目瞪口呆,瞠目結舌。
半空之中,聽聞此言,曹霸一口氣差點沒上去,如同斷線的風箏落了下來。
還好,將要着地之時,他強提一口氣,纔沒有出醜。
但踉踉蹌蹌的樣子還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你,說什麼?!”曹霸一臉漲紅,扭曲到不成人形。
他這副模樣,恐怖至極,一衆煉丹師都被嚇得情不自禁的後退。
但林昊卻跟個沒事人一樣,聳聳肩,戲謔道:“兒子,你媽媽叫你回家吃奶。”
“小雜種,老夫要殺了你!”曹霸恨欲狂,髮絲根根豎立,一爪抓向林昊。
然而,吳太初落下,擋住了他這一擊。
“這可不能怪我,這孫子打賭輸了,非要認我當爺爺。你是他叔父,不就是我兒子嗎?”林昊一手抓着曹天官,從吳太初身後露出頭來,一臉無辜的道。
“噗……”
原本一臉嚴肅的吳太初聽到這話,硬是沒繃住,一下笑出聲來。
這一聲笑無異於雪上加霜,曹霸仰頭長嚎,而後身形一閃,等他再次站穩時,手上已經多了一名踏天宗弟子。
那弟子被曹霸捏着脖子,一張臉都漲成了紫青色。
“吳太初,交出他來,要不然我屠盡你踏天宗弟子!”曹霸面容猙獰。
吳太初變色。
他和曹霸功力相當,如果曹霸真的發狂,踏天宗弟子肯定會死傷無數。
但是讓他交出林昊,也是萬萬不能的。
最終,吳太初一臉歉意,搖了搖頭。
那被曹霸掐住脖子的弟子希翼的目光立馬黯淡。
就在此時,林昊的聲音卻響起。
“老東……呃,錯了,罵你不等於罵我自己嘛。兒子,你不顧他的死活了?”林昊把曹天官往前一推。
曹霸自動忽略了那兩個讓他難堪的字眼,冷然道:“我兄長曹雄同樣貴爲宗門六大長老之一,天官是他唯一的兒子。你敢動天官,踏天宗將會雞犬不留!”
曹霸不相信爲了一個普通弟子林昊敢動曹天官。
林昊卻是搖頭,道:“他出生高貴就應該高人一等?錯了,在我看來,衆生平等。我師兄的命和他的命同樣值錢。”
林昊說完,就是一巴掌。
“啪!”
耳光響亮!
曹霸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林昊這一巴掌不單單打了曹天官,也打了他的臉。
“我記得你先前說過,要我跪下自扇三百個巴掌,再自斷四肢,那時候我可以不計較。但是如果我師兄少了一根汗毛,我保證你說的這些統統會在曹天官身上實現。”
林昊出言,雲淡風輕。
林昊表情淡定,但卻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氣勢,曹霸的手一鬆。
那被曹霸捏着脖子的踏天宗弟子跌落在地,大口喘氣,等他再擡頭時,望向林昊,有熱淚滾落。
爲了他一條賤命,林昊居然選擇和丹陵宗長老對抗,這弟子只覺得胸腔被一塊大石堵住,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唯有熱淚滾滾才能宣泄他此時的情感。
這弟子爬起來走向林昊,曹霸竟然不敢有任何動作。
“哎……”吳太初有內疚之色閃現。
“宗主,我知道原因,我不怪您。”這弟子走到吳太初身後,小聲道。
剛剛吳太初搖頭的那一刻,他的確心生怨恨,但是當落地之後,他突然就明白了,林昊的命要比他的重要百倍千倍。
以前林昊成爲首席大弟子,他不解,但是現在他知道原因了,這樣的人的確有資格讓宗主放棄許多人的性命。
一時之間,不光是這名弟子,連同其餘幾名弟子,看向林昊的目光都完全不一樣了。
目光中有崇拜、有敬佩、還有激動……
衆生平等,簡簡單單四個字,卻讓林昊在這幾名弟子心中的形象無限高大起來。
“老夫認栽,把天官交給老夫,老夫立馬離開踏天宗。”深吸一口氣,曹霸不得不退步。
曹天官在林昊手上,而且吳太初還進階到聚魂境,單單他一人,討不到好處。
只要能帶回天官,等回到宗門後,他誓要踏平踏天宗!
曹霸眼眸之中,厲色一閃即沒。
“他既然叫我一聲爺爺,我豈有不招待之理。兒子,你先回去吧,等他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我自然會送他回去。”
林昊搖頭,他不可能上曹霸的當。
真要是放了曹天官,宗門將要大禍臨頭。
“你……”曹霸拳頭攥得咯吱作響,青筋暴起,猙獰可怕。
這在這時,一個驚訝的聲音響起:“咦,這不是曹兄嗎,你怎麼來了?”
曹霸回頭一看,看到了單丹。
跟着單丹的,還有一名踏天宗弟子。
在宗門之內,曹氏兄弟一直和單丹不對路,照理說,此時曹霸應該對其惡意相向,然而事實並非如此。
見到單丹出現,曹霸居然罕見的緩和下來,抱拳回禮道:“單兄,你來得真好。大哥讓我來接天官回家,可吳宗主有些太好客了。”
爲了能將曹天官騙回來,曹霸對一直不對路的單丹說這番話,也真是難爲他了。
誰知道單丹大師的回話,差點沒把曹霸噎死。
“這樣啊,正巧我這段時間也在踏天宗,你就讓天官放心的留在這裡吧,我保證他會完好無損的回到宗門。”單丹大師眼眸眯起,居然這樣保證道。
曹霸一愣,而後火冒三丈,“單丹,你居然吃裡爬外!聯合外人來對付宗門弟子!”
“曹兄,何出此言?”單丹大師一臉無辜,訝然道。
而後,單丹大師回頭,問站在林昊身旁的煉丹師道:“怎麼回事?曹長老怎麼這麼大火氣,你們惹他不高興了?”
一衆煉丹師臉上表情怪異,俱都不敢回答單丹大師這個問題。
他們畢竟是丹陵宗的人,到時候會回到宗門的,此時得罪了曹霸,他們的日子會很難過。
不過,還是有人站出來,說了事情的原委。
“大師,是這麼回事。曹天官和大師兄打賭,說他十息之內抓不到大師兄,就認大師兄當爺爺,結果他輸了。大師兄呢,又好客,所以就準備留這孫子在宗門多呆一段時間。”
此時出言的正是那名剛剛差點死在曹霸手中的踏天宗弟子。
林昊救了他的命,他當然要站出來,維護林昊了。
“噗……”吳奎正往吳太初他們這邊走,聽到這話,噗嗤一聲就笑了。
剛剛有弟子來告訴他,林昊找他,但是那時候一個煉丹手印正到了關鍵時候,所以他們就耽誤了。
走到半路,他也聽到了林昊吼的那一句,當時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現在總算是知道原因了。
在吳奎看來,一切和林昊作對的傢伙,都是自取其辱。
這一點上,他可是深有體會的。
單丹大師其實看到曹霸的那一瞬間就明白了,現在真切的聽到後,嘴角還是忍不住一揚。
林昊這小傢伙當真是無法無天啊,這一下就得罪了丹陵宗兩位長老。
不過,看到曹霸的樣子,單丹大師心裡爽得都找不着北了。
他當然不會懼怕曹霸,所以不忘落井下石,道:“那個曹……其實你真能當林昊兒子也不錯,如果我要是你,肯定跪下來磕頭謝恩,要不然以後你想當還不夠資格呢。”
單丹大師這話雖然有嘲笑的意思,但後面那一句,卻是說的心裡話。
他之所以留在踏天宗,就是想弄清楚林昊,但是他卻發現,越和林昊接觸得久,林昊就越神秘。
表面看,林昊就像一潭湖水,平靜清澈。
但實際,這一潭湖水卻深不見底。
可是,這話聽在曹霸耳裡,卻是赤果果的嘲諷,他氣得胸膛不停起伏,但最終他又無可奈何。
“吳太初,還有姓林的小雜種,你們等着!”
話題落,曹霸身形閃出,想來是準備回宗門搬救兵了。
“啊!”
他身在半空,猛然聽到曹天官發出一聲慘叫。
回頭一看,卻見曹天官雙膝跪地,林昊的聲音同時響起:“這麼大逆不道的兒子,老子不要了,還是這孫子聽話,罰你跪個三天三夜,爲那不成器的東西賠罪!”
林昊說完,還對着半空中的曹霸眨了眨眼。
這老東西敢罵他,林昊就能氣死他。
曹霸那個氣啊,一口真元上不來,如同隕石墜落,直接往地上砸去。
好死不死的,地上一團一灘淤泥,曹霸徑直落入其中,變成了泥人。
顧不得擦拭,曹霸幾個起落就消失不見。
隱隱約約間,他還能聽到身後傳來的大笑聲。
堂堂的丹陵宗長老,丟臉都丟到姥姥家了。
“林昊,老夫要將你碎屍萬段!”曹霸的怒吼響徹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