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真面目示人,要麼極美,要麼就是極醜。她們很想知道,這夢情是屬於前者還是後者。
“不用了。”
冷漠的聲音響起,不容拒絕。
能這樣說話的只有蘇沫離。
夢情的手一僵,竟然不敢再動。
“公子。”夢情開口,讓人憐惜。
她的親妹妹就在眼前,取下斗篷就能說明一切,但就隔着一層面紗,卻不能動,夢情心中的無助可想而知。
“喂,你這人講不講理。”林昊一臉的不爽。
自己叫夢情姐取下斗篷,好讓她們姐妹相認,礙到她什麼事了。
而後,林昊盯着蘇沫離,一臉恍然,笑道:“哦,我知道了,肯定是你長得醜,不敢見人,怕見到夢情後自卑。”
林昊此言一出,莫宗主嚇得臉色慘白,大氣都不敢出。
林昊只怕是第一個敢這樣和縹緲宮宮主說話的人。
“放肆!”
而三名縹緲宮弟子勃然大怒。
“我們宮主常年蒙面,就連我們都沒見過她的真面目。他的容貌豈容你詆譭!”那年紀稍大的縹緲宮弟子呵斥道。
“這樣說來,你肯定是個醜女。”林昊盯着蘇沫離,神情篤定,煞有介事的點頭。
莫宗主身體微微一顫,冷汗直流。
縹緲宮弟子怒目而視,眼神要殺人。
“我相貌奇醜,比不上你的侍女,天生天魅體。”蘇沫離卻不生氣,聲音不溫不火。
“師尊,您的聲音怎麼了?”一名女弟子道,剛剛她就覺得蘇沫離聲音有些怪異,現在一聽終於確定了,這不是她師尊原來的聲音。
“偶感風寒,身體有些不適。”蘇沫離回答。
三名弟子都是一臉的疑惑。
她們師尊修爲高深莫測,早已經諸邪不侵,怎麼會偶感風寒。
那邊,林昊一驚。
她居然看出來夢情姐的體質,這女人不簡單啊。
但是,她讓夢情姐不爽,自己不能這樣放過她。
林昊對夢情使了個眼色,不依不饒。
“要不你摘下面紗我看看,其實美醜並不重要。紅粉骷髏,白骨皮肉,諸法空相,一切皆是虛妄。就算你風華絕代,到頭來還不是一堆黃土。”
蘇沫離身體微微一動,第一次擡起頭,注視林昊。
而後,她卻沒在這問題上糾纏,而是開口道:“將她交給我吧,你被幽冥殿追殺,萬一死了,她的噩夢就開始了。”
林昊自然知道她的意思。
身具天魅體的女子,本來就是絕鼎爐,本身也沒有足夠的實力,如果沒有人保護的話,落到淫邪之人手中,後果不堪設想。
“好,等丹陵宗宗門大會結束,我讓她跟你走。”
林昊看了一眼夢情,目光一轉,從那小師妹身上掃過,眼眸一凝,而後點了點頭。
剛剛林昊才發現,這小茹體質也有些不尋常。
只怕這縹緲宮宮主已經知道夢情和她是姐妹了。
這樣看來,自己倒是誤會她了。
“我的事不勞你費心,我的命是公子所救。如果他死,我會追隨他於地下。”夢情開口,她知道林昊的處境,但讓她在這時候離開林昊,她做不到。
而且,因爲剛剛的事,她有些不喜這縹緲宮宮主。
此言一出,縹緲宮衆人都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夢情。
“夢情姐,我們都誤會她了。她知道了你們的關係,你跟着她去吧。沒有你,我的勝算更大。”林昊這樣道。
夢情略一沉吟,點了點頭。
“噢耶,太好了。”見到夢情點頭,那小茹突然很是興奮。
不知道爲何,她總覺得夢情很親切。
蹦跳着,她一把握住了夢情的手,“姐姐,能讓我看看你的樣子嗎?”
雖然夢情知道這一聲姐姐只不過是因爲自己年紀比她大,但她依然忍不住顫抖。
正要去摘斗篷,那小茹突然身體一軟,昏倒在夢情懷裡。
“小茹,你怎麼了?”夢情驚叫。
“沒事,這是老毛病了。小師妹身體有疾,活不過十八歲,師尊一直在想辦法。剛剛聽師尊說你是什麼天魅體,說不定能救小師妹。”
兩名縹緲宮弟子習以爲常,將小茹從夢情懷裡扶起來。
“公子,你救救小茹。”
眼看着就要姐妹相認,卻聽到這噩耗,夢情身體如遭雷擊,想林昊求救道。
“師尊是醫道宗師,連她都束手無策,他……”兩名縹緲宮弟子看着林昊,同時搖頭。
夢情身體一軟,跌坐在地。
“喂,你們不要瞧不起人好不好。我可是記得昨天你們說我入不了貴賓席的。”林昊將夢情扶起,一臉不爽的道。
“你能救她?!”這下,就連蘇沫離都不淡定了,話音中不再淡定,帶着驚喜之意。
小茹本是蘇沫離收養的孤兒,在她身上,蘇沫離傾注了太多的感情。
這次她之所以親自來丹陵宗,就是聽說丹陵宗有失傳已久的丹藥問世,希望藉此來尋求解決之法的。
現在一聽林昊這語氣,她怎能不喜。
而夢情更是激動,一把抓住林昊胳膊,道:“公子,你快動手。”
“她現在芳齡幾許?”林昊開口。
她問的自然是小茹的年齡。
“再過兩日,就是小茹的生辰,她滿十七歲。”開口的卻是夢情。
那兩名縹緲宮的女弟子一臉的驚奇,而後眼眸一亮,想來是猜到了夢情的身份。
“你說得不錯。師尊撿到小師妹時,她身上長身鎖上有生辰八字,再過兩天正好是她十七歲生日。”其中一名弟子點頭道。
“時間很充分,在她十八歲前,我會去縹緲宮。”林昊低頭沉吟,而後擡頭,如是說道。
“謝謝公子。”夢情連忙道謝。
她跟隨林昊幾天,對他已經無比信任。
既然林昊這樣說,那就代表他有絕對的把握。
“你和幽冥殿有什麼恩怨?”蘇沫離盯着林昊看了良久,突然問道。
一直沒開口的莫宗主突然擡頭,看了林昊一眼。
這個時候,正是想縹緲宮開口,尋找保護的最佳時機啊。
有了縹緲宮宮主這個保鏢,那等於多了一塊護身符。
誰知道林昊卻聳聳肩,還是無所謂的樣子,道:“我從來不去想這種問題,因爲沒有意義。膽敢惹我,不管是誰,都會付出代價。”
蘇沫離點頭,不再言語,低頭吃飯。
莫宗主連忙招呼其餘人。
他們在吃飯的時候,在另一間雅間中,金不凡和朱洪才也圍坐在一張桌上。
兩人正在說話,房門卻被敲響。
朱洪纔開門一看,來人不是丹陵宗之人,而是那代表正陽宗和金不凡競拍的中年人。
“有事?”他聲音很冷。
南疆府宗門之人還不值得他巴結。
那中年人也不惱,微微一笑,道:“我只是來提醒一下金堂主,合道丹非同小可。既然拍到了,應該趁早要貨。我聽說現在莫宗主和縹緲宮宮主,還有那林昊可是在同桌吃飯。”
這句話說完,這中年人轉身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屋裡,金不凡當然聽得清楚,微微一驚後,連忙站了起來。
而後,他拉門而出。
朱洪才連忙跟上。
兩人的身影消失,暗處一名中年人走出來,面露邪笑。
他正是剛剛來的那人。
“阮兄,你在這裡,讓我好找。”一名身穿道袍,繡有黃色小鼎的丹陵宗弟子急衝衝而來,神色慌張。
“郝兄……”見到他,這中年人抱拳微笑。
來人是丹陵宗郝三爺。
“你還老神在在的,我們趕緊走吧。”左右看了看,郝三爺一臉的不安。
這中年人還是微笑,“慌什麼,還有下半場呢。我很想知道丹陵宗後面拿出來的是什麼丹藥。”
“阮錦鴻,你瘋了!丹陵宗的合道丹我們已經到手,當務之急是離開這裡,要不然丹陵宗發現了,我們誰都走不了。”郝三爺神情卻是大變,直呼其名。
“我沒瘋,如果我們此時下山,丹陵宗發現合道丹不見了,那無異不打自招。怎麼,你看到林昊拿着追魂令,後悔了?”阮錦鴻笑道,眼眸中精光乍現,像是能看透郝三爺的心。
郝三爺的確有些後悔。
阮錦鴻本爲正陽宗長老,前日悄悄接觸他,還用笑紅塵招待了他。
醉酒之後,郝三爺說出了合道丹的事,結果阮錦鴻就提出用合道丹換林昊人頭的提議。
偷盜丹藥,那可是背叛宗門,是大罪,郝三爺當然不會同意。
但是昨日,他遭遇林昊,結果見到了單丹對他的態度,這才讓他下了決心。
今日一早,他監守自盜,將宗門幾十枚丹藥偷偷盜走。
但他也是謹慎之人,並沒有將全部的丹藥交出去。
此時,那一半隻怕已經下了宗門,在去往正陽宗的路上了。
而就在剛剛,他卻知道了林昊接到追魂令的事。
林昊的命除了幽冥殿,誰都不能取,他能不後悔嗎。
看到他的表情,阮錦鴻已經知道了答案。
但他卻一笑,道:“郝兄,你放心,我正陽宗答應你的事自然會做到。”
郝三爺對正陽宗來說,還有價值,他不想就此交惡。
“你這話什麼意思?”郝三爺不解。
“因爲那幽冥殿的殺手是我宗門其中一名長老請的,我們正陽宗是僱主。你想親手結果林昊,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
“什麼?!”郝三爺大爲震驚。
而後,這震驚化爲驚喜。
正陽宗是幽冥殿的僱主,林昊的命他必定能夠親手結果,畢竟從來沒有人能逃脫幽冥殿的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