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威與張鬆弗將海嶺庇護所“裝修”完畢,取出了大部分岩石,留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洞窟,權當做房屋。
幾人將東西統統搬進了海嶺庇護所,將洞窟中擺放好牀鋪、桌椅之後,在峽谷居所中,留下了一堆不準備帶走的傢俱,便開始了搬家的旅途。
江曉明確表示,通往上層道路的傳送門,距離峽谷居所大概有半個多月的路程,所以,在海嶺庇護所中,衆人儲存了大量的肉乾和水資源,也都做好了心理準備,便立刻上路了。
由江曉、胡威和張鬆弗幻化的三隻烏鴉,在天空中肆意的飛行,蒼藍陪伴着圓圓,帶着竹熊,在海嶺庇護所中耐心的等待着。
走走停停,17天后,江曉終於找到了通往上層維度的方位,帶領着兩隻烏鴉,一頭扎進了漆黑而巨大的隧道之中。
在江曉的帶領下,衆人輕車熟路,一路向下飛去,有驚無險的找到了那開放的聖墟。
“啞~”江曉一聲嘶鳴。
按照約定,身後的一隻烏鴉揚起了腦袋,面前突兀的出現了一座深藍色的空間大門。
江曉和胡威迅速飛了進去,張鬆弗也適時的關閉空間大門,振翅而飛,在下方白鬼們的嘶吼聲中,一頭扎進了那層層重疊的空間大門之中。
唰......
“啞!啞!”數聲嘶鳴,漆黑的烏鴉直衝天際,然而眼前的一幕,對於張鬆弗來說,卻是太過熟悉了一些。
依舊是一片白雪皚皚的林海雪原,與他來時的地方,沒有半點不同之處。
隨着空間大門開啓,江曉等人立刻飛了出來。
一隻烏鴉迅速幻化,變成了江曉的模樣,手裡還拿着一張紙質地圖。
“這裡依舊是雪原。”胡威開口說道,身旁,那抱着圓圓的蒼藍,四處的打量着這裡,想要找到一些蛛絲馬跡,證明自己已經離開了那地獄。
江曉一邊看着地圖,一邊說道:“異球和地球一樣,都是有一年四季的,現在已經是冬季了。”
說着,江曉示意了一下胡威夫婦,道:“你們帶着孩子,進入海嶺庇護所,外面很危險,我和張鬆弗尋找白樺林即可。”
蒼藍道:“讓老胡留下來跟你們一起吧,沒事的。”
說着,蒼藍帶着圓圓轉身走進了海嶺庇護所。
胡威笑了笑,道:“那裡面又沒什麼危險,沒事的。”
“不。”江曉搖頭道,“我們的目標越小越好,人越少越好,張鬆弗必須跟着我走,是因爲他隨身帶着海嶺庇護所,如果擁有庇護所星技的是我,我會把你們統統扔進去。”
“放心吧,老胡。”張鬆弗一巴掌拍在胡威的肩膀上,道,“聽從我們隊長的命令!執行!”
胡威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走進了海嶺庇護所,身後,傳來了江曉的聲音:“別忘了研究那本《農作物栽培技術大全》。”
胡威:“......”
張鬆弗哈哈大笑着,關閉空間大門。
江曉拿着北江省地形圖,轉頭看向了張鬆弗,道:“變成烏鴉,體型稍微大一些,我能坐着的那種。”
張鬆弗:???
江曉指了指地圖,道:“我給你指路。”
張鬆弗:“......”
毒奶坐烏鴉!
自此,除了白山雪羽和深海巨鯨之外,江曉又有了第三隻坐騎:影鴉!
天空中,一隻巨型烏鴉翱翔在天際,上面坐着一個青年,眯着眼睛,掩着口鼻,低頭看着手中的地圖......
根據山川與河流的分佈,一人一鴉很快就找到了所處的具體位置,一路向正南方飛行,短短兩天的時間,便來到了北江省與中吉省的邊界線。
比較好的一點是,北江省這邊,天空中的飛禽異獸還是比較少的,這要是去了大蒙省,江曉等人怕是要有去無回了。
“完美,就是這個巨大的湖!往東飛,我們走上面那條河流支線。”江曉一手按着影鴉的腦袋,一手給張鬆弗指引着方向。
“啞!!!”張鬆弗扭頭就是一啄。
江曉:“......”
下一刻,江曉幻化成鴉,迅速向前方飛去。
“啞~”身後,張鬆弗的叫聲嘶啞,但是沒有剛纔那般激烈了。
20分鐘後,江曉的身子迅速下墜,收起了翅膀,朝着下方“刺”去。
身後,那巨型烏鴉緊緊跟着,兩人一路下墜,貼着陡峭的懸崖飛行了好久,直接飛入了山谷之底。
進入山谷之中,江曉終於展開了翅膀,繼續向東飛行,兩隻烏鴉一前一後,飛了好一陣,終於看到了那片白樺林!
此時的白樺林,已經再沒有任何葉子了,它們光禿禿的佇立在一片銀裝素裹之中,美不勝收。
“兄弟!這是墓地?”身後突然傳來了張鬆弗的一聲輕呼。
顯然,兩隻烏鴉正飛過那片屬於白樺林部落的墓地,這樣的建築,讓張鬆弗吃驚不已。
小小的烏鴉扭頭望去,卻是看到張鬆弗已經變成了人,並且按照前衝的慣性,在空中下墜着,說完這句話之後,張鬆弗再次化身烏鴉,振翅飛了上來。
小夥子,玩的挺花哨啊?
“啞~”江曉叫了一聲,你能聽懂什麼意思算我輸!
張鬆弗:“啞!”
江曉:“啞~”
兩人正在靈魂交流之中,嗖!
江曉的身子猛地一歪,一支箭矢擦着他的翅膀飛了過去,帶着一道長長的紫色線條,斜着飛向了天際。
張鬆弗急忙展開雙翅,瘋狂的撲閃着,在空中來了一個急停剎車。
在遠處,在那空無一人的白樺林邊緣,突兀的出現了一排野人女弓。
巨大的白樺樹木是她們最好的掩體,掩蓋了她們那巨大的身形。
看到兩隻烏鴉停了下來,不斷下落,一個巨大的野人女弓走了出來,一手搭在了身旁士兵的弓箭上,示意她停止進攻。
“是我,夏武茶,別射了。”其中一隻烏鴉幻化成人,從半空中落了下來,濺起了層層積雪。
“你是...你是......江教頭?”巨大的女弓首領明顯愣了一下,銳利的眼眸緊緊地盯着江曉,與此同時,她身後的數名女弓,紛紛竊竊私語了起來。
“啊,是啊,我把面具摘了。”江曉笑着擺了擺手,走了過去。
夏武茶披着厚厚的猿鬼皮毛製成的大衣,威武極了,邁步走到了江曉面前,她將弓箭負在背後,半跪下身子,巨大的手掌按住了江曉的肩膀,低頭俯視着他,左左右右的打量着。
確定了江曉的身份之後,夏武茶忍不住開口道:“你...你好醜啊。”
江曉:???
在這野人部落之中,掌握語言藝術的野人還是比較少的,絕大多數野人都是直來直去的風格。
只見夏武茶一臉的難受,道:“你把面具戴上吧,那樣顯得威風一些,你用這張臉去見你的士兵,威信會遭受打擊。”
江曉氣得肝有點疼。
每個種族的審美是不一樣的。
在這百餘名女弓之中,江曉能看得過去的,也就十來個,夏武茶勉強算是一個。
然而對於野人一族來說,夏武茶這樣相對“眉清目秀”的面龐,符合江曉審美的面龐,卻是在野人羣體中較爲醜陋的一類。
那些皮膚如黑炭、肌肉如鋼筋,長得猶如野獸般兇悍、豹頭環眼、獅鼻闊口的,纔是英俊瀟灑的野人。
李逵那種形象,除了體型差一些,其樣貌在野人一族中,絕對會受到極大的追捧。
江曉:“我下了多大的決心,才把面具摘掉,準備以真面目示人,結果你碰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讓我把面具戴上?”
“啞~啞~啞~”身後不遠處,張鬆弗幻化的烏鴉,仰躺在了雪地裡,那姿態應該是在笑,而且還是打滾笑。
夏武茶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背後扎的髒辮,猶如拖布成精一般,來回搖晃着:“抱歉,先生,我沒有照顧你的情感。
從小到大,很多人都說我醜陋,等我當上了女弓隊長之後,這樣的聲音就沒有了。
以你在白樺林部落的威信,沒有人會當面說你醜陋的。”
江曉:“......”
夏武茶示意着身後雪地裡打滾的烏鴉,道:“它是什麼東西。”
江曉道:“我的戰友,我和你們說過,我要帶幾名武藝高強的人來,指導你們的各項技藝。”
夏武茶不屑的說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比你武藝更加高強的人類嗎?”
江曉頗以爲然的點了點頭,道:“這話說得我愛聽,走吧,帶路,回家。”
雪地裡,烏鴉幻化成人,帶着白鬼頭盔,面容英武,一雙虎目炯炯有神。
夏武茶上下打量了張鬆弗一眼,道:“你們人類男性都這麼陰柔嗎?”
剛剛還嘲笑江曉的張鬆弗,頓時沒了脾氣。
野人大佬,在線修正審美觀,惹不起、惹不起......
夏武茶繼續詢問道:“只有這一個人類嗎?”
“還有幾個,一會兒給你引薦。”江曉笑着說道,“對了,小重陽怎麼樣了?最近有沒有惹禍?”
話音剛落,夏武茶那巨大的面龐微微一僵。
江曉微微皺眉,道:“怎麼了?”
夏武茶站起身子,轉身邁開腳步,道:“我們回去吧。”
江曉快步上前,一腳踢在夏武茶的腳踝上,道:“裝聽不見呢?下來說話!”
夏武茶無奈的停下腳步,轉過身,巨大的身體再次半跪了下來,低頭看着江曉,道:“小重陽不在部落裡。”
江曉心中一緊:“嗯?她在哪?”
夏武茶麪色有些難看,道:“七天前,她離開了部落,應該是在夜晚走的,第二天,我們在演武場訓練的時候,發現她沒來,再去她的家中找她,她已經不見了。”
江曉:!!!
夏武茶歉意的說道:“抱歉,教頭,我們已經找了她7天了,沒有任何蹤跡。”
江曉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這裡下過幾場雪了?”
夏武茶疑惑的看着江曉,道:“只下了一場雪,7天前下的,持續了好幾天,雪很大,你看這白樺林,積雪很厚。”
江曉閉上了眼睛,垂下頭,深深的嘆了口氣。
我們不是拉鉤了麼?說好了三場雪之前。
我來了,按照約定的那樣。
你怎麼離開了,你...去了哪?
夏武茶看着江曉的模樣,輕聲道:“在小重陽的家裡,我們找到了很多雕刻出來的小石板頭像,都是你圈圈面具的形狀,我們認爲,也許......她是去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