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白林市奧林匹克體育場中。
鄭禧幼正在熱身,那一頭漆黑的短髮稍顯凌亂,在充分的熱身之下,她那俏麗的臉蛋上也染上了一層暈紅。
對面半場,一個身材高挑、身體線條極其火辣的女孩,負手而立,遠遠的望着那不斷高擡腿的鄭禧幼。
瑪爾達那棕色的眼眸中,帶着滿滿的笑意,她一動不動,似乎根本沒有熱身的意思,就這樣站在那裡,笑看着鄭禧幼,上下打量着對方。
那姿態......彷彿是在打量自己的獵物一般。
如果是初次見識瑪爾達的觀衆,真的會被她那爽朗的笑容所感染,認爲這是一個性格開朗、陽光的星武者。
但是瑪爾達在過去幾輪比賽中的所作所爲,已經通過電視屏幕、傳遞給了世人,所以,當人們看到瑪爾達的笑容時,總會覺得不寒而慄。
這刀尖上的殘忍舞者...又要來收人了麼?
鄭禧幼早就感覺到了對面半場的邊線處、那女人的目光籠罩着自己。
熱身十餘分鐘之後,鄭禧幼再也忍不住,轉頭望了過去。
瑪爾達美眸微微一亮,打量着鄭禧幼那嬌俏的面龐,她忍不住舔了舔嘴脣,對着鄭禧幼擺了擺手,打了個招呼。
鄭禧幼只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特別討厭這種被當成獵物的感覺,惡狠狠的瞪了瑪爾達一眼,轉過身去,繼續熱身。
“什麼東西哦!”鄭禧幼小聲嘟囔着,“那個破國家不是號稱浪漫到了極致麼?
就知道喝酒唱歌搞藝術,天天跟在別人屁股後面打敗仗,想着怎麼吃,想着怎麼投降,想着怎麼拖盟友後腿......
怎麼培養出來這麼一個變態。”
遠處,瑪爾達理了理濃密的長卷發,隨手抽出了腰側的短刃,在手掌中把玩着,任由短刃在她那纖細的指縫中上下飛舞。
“江曉!走了。”一隻手輕輕的拍在了江曉的肩膀上,將沉浸在直播中的江曉拽了出來。
“啊?”江曉摘下耳機,仰頭看去,卻是看到韓江雪指了指登機口,“走吧。”
江曉的比賽是第一場,在八點,結束的又早,鄭禧幼在8點30分熱身,比賽是九點開始,此時,衆人已經要登機了。
江曉只能拿着手機,邊走邊看,低頭跟着衆人前行,仔細傾聽着兩人的賽前交流環節。
早知道辦個國際網絡就好了呀。
待坐上飛機之後,江曉迫不及待的連上WiFi,再次打開直播,卻是讓他看到了頗爲難過的一幕。
耳機中,歪果主持人大呼小叫着,似乎是被江曉之前的比賽憋得不輕,終於找到了發泄的渠道。
而在那賽場上,鄭禧幼身旁立着一塊墓碑,眼眶通紅,維持着傷淚大雨,她手拿着匕首,卻是疲於應對那圍繞着身體進攻的鬼影。
那道身影的確可以稱之爲鬼影,瑪爾達的身體幾乎是虛幻的,但是她身上纏繞着數顆璀璨的星辰,卻告知了衆人她的方位。
一聲聲尖利刺耳的叫聲,自瑪爾達的口中喊出,像是厲鬼嘶吟,讓這鬼影更加懾人了。
研究過瑪爾達的星技,人們都知道,她能夠在傷淚大雨中,依舊靈活自如,充滿了戰鬥的慾望,就是因爲她的那一聲聲尖銳叫聲。
呲......
鄭禧幼的左側小腿肚被鋒利的短刃撕裂開來,血液頓時迸濺了出來。
瑪爾達那重重鬼影般的身軀,速度快的令人髮指,不斷的圍繞着鄭禧幼,但是那進攻卻並不瘋狂,反而更像是貓科動物在玩弄已經抓捕到手的獵物,她只有戲謔、玩弄的心思,並不想要第一時間獲得戰鬥勝利。
呲......
鄭禧幼死死咬着嘴脣,一絲絲鮮血涌出,她膝蓋一軟,鋒利的刀口出現在她的小腿彎處,她身體自然的反應之下,直接半跪下身來。
鄭禧幼順勢一手按在地上,金色的霧氣擴散開來,迅速的治癒着她的身體。
但在下一刻,她被那道鬼影拽着頭髮,直接拖拽出了金色霧氣的範圍。
呲......
背脊處,又深又長的傷口出現,血液迸濺開來。
呲......
右胳膊衣物撕裂,又是一道傷口出現。
一道星辰繚繞的鬼影,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竟然一分爲三,一道又一道深且長的傷口,自鄭禧幼的身上浮現,那畫面驚悚而殘忍。
除了電視直播間中歪果主持人的驚呼聲與吶喊聲,那偌大的奧林匹克體育場內,可謂是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鄭禧幼擁有自己的戰鬥風格,她憑藉着不錯的近戰手段,和那足以讓人內心崩潰的傷淚大雨,以及那威懾人心魂的墓碑,戰勝過一個又一個對手。
但今天,對方願意去承擔傷淚大雨所帶來的傷害,卻是用吼叫聲抵擋着傷淚大雨所帶來的心情低落,抗拒着墓碑所帶來的心神威懾。
更爲嚴重的是,鄭禧幼的進展手段,在這名鬼一般的敏戰面前,根本不夠看。
鄭禧幼再也忍受不住,被一道鬼影拽着頭髮、在地上拖行的她,一發沉默扔到了腳下。
這一發沉默,也代表了她無法再維持傷淚大雨。
她就是靠着強大的意志與個人自愈的星技,打敗了一個又一個對手,而此時此刻,她無法再將傷淚堅持下去了。
她只能以沉默表態,消除那鬼影身上的所有輔助類星技,希望能通過迴歸本質的戰鬥,給這場比賽帶來一些轉機。
但是鄭禧幼依舊失敗了,那被砸出來的鬼影,嘴角流淌着絲絲血跡,一身的輔助星技被強硬打斷,這給瑪爾達帶來了不小的傷害,卻也更加增添了她的殺戮慾望,那一雙棕色的眼眸中,充滿了殘忍的光芒。
沉默領域中,那被近身的輔助,被一名敏戰教育的明明白白。
瑪爾達手中一隻短刃上下翻飛,一片片血液飄灑,陰霾的天空之下,彷彿在上演一個恐怖電影。
“嘟嘟!嘟嘟!”裁判的哨聲連連響起,“停止進攻!停止進攻!”
耳機中,傳來了裁判的哨聲,江曉的眼神,怔怔的看着那坐騎在鄭禧幼身上的瑪爾達。
“呵......”瑪爾達聽令的停下了進攻,並沒有任何違規的意思,那長長的手指,抹過自己迸濺着點點鮮血的臉蛋,深深的嘆了口氣。
下一刻,瑪爾達的身體直接被掀翻,鄭禧幼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她一身的衣衫破碎、遍體鱗傷、慘不忍睹。
那沉默領域早已經消失不見,她卻沒有治癒自己,而是看向了己方場邊的教練團隊。
她衣領上佩戴的微型麥克風早就在戰鬥中被摧毀了,江曉聽不到現場收音,但從那特寫鏡頭上,卻能讀懂她的嘴型:我還沒輸。
而醫療團隊的治癒類星技已經落在了鄭禧幼的身上,國家隊一名教練直接傳送入場,用寬大的國家隊服包裹住了鄭禧幼的身體,帶着她閃爍離開了。
充滿了火紅顏色的奧林匹克體育場內,依舊是死一片的寂靜,與一個小時之前的體育場比較起來,簡直就像是兩個世界。
“到底是輔助,而且是走法系傷害道路的,如果換成是你,或者換成易輕塵,那情況就會好很多了。”韓江雪坐在江曉身旁,輕聲開口道。
真正經歷過生與死的星武者,並不會被鄭禧幼悽慘的模樣所震懾,尤其是像韓江雪這樣的人,而她也經歷過遠比這更危險、更悽慘的情況。
“嗯。”江曉點了點頭,早已經預料過結果的他,並不對這比賽結果感到意外,否則,他也不會在臨走之前,和恭舉仁說出那翻話語。
比賽就是如此,就像上一屆的趙文龍那樣,只能說鄭禧幼碰到了錯的人。
江曉認爲教練團隊的選擇很明智,和剛剛古埃教練團的選擇一樣明智。
讓一名心高氣傲的星武者去打假賽,或者是讓她裝裝樣子就下場,那是對鄭禧幼的侮辱,更是對華夏人民的不負責任。在這種情況下,如何把握好分寸,便是考驗教練團的時候了。
鄭禧幼那一發沉默過後,場上的局勢已經明朗,無需再戰了。
江曉轉頭看向了韓江雪,道:“我不是聖母,也不立牌坊,我認爲,可以殺,但不要虐殺,你認可我的觀點麼?”
韓江雪輕輕的點了點頭。
後排,夏妍站着身子,一手扒着江曉的座椅靠背,低頭看着小桌板上的手機畫面,她的面色極爲難看,咒罵道:“這個女變態。”
夏妍的確罵到了點子上。
不瘋魔,不成活。
普通的人、普通的性格,也走不到世界頂端。
這世界盃決賽圈裡,有幾個性情溫順、熱情開朗的人?
星武者職業與普通的體育競技不同,真正站在巔峰之上的星武者,並不是靠切磋、訓練就能達到頂峰的。
歸根結底,星武者的一身實力,都是從血海屍山裡殺出來的。
易輕塵在場下溫溫柔柔的,上了場,也是一臺時而會露出陰森詭異笑容的鬼臉殺戮機器。
江曉能影響自己這支團隊,讓夏妍一直瘋瘋癲癲下去,應該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當然,這也有夏妍原本的性格使然。
看看那韓江雪,自始至終,她觀看比賽都是面無表情的,你能說韓江雪的性格正常麼?
唯有當江曉場上征戰的時候,韓江雪纔會表露出關心與擔憂。
“我怎麼沒參加個人賽!”夏妍氣沖沖的喃喃自語着,“應該讓我去懟她!”
“不是還有我呢麼?消消氣。”江曉開口安慰道,“只要我和她一直贏下去,總會碰到的。”
夏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使勁兒跺了跺腳:“氣死我了,這變態就不是爲了贏而來的,她明顯是在享受折磨他人的過程,怎麼會有這種變態,亞平寧半島怎麼培養的星武者?都不注重個人素質教育的嗎?”
“應該只是個例,向那喬治星一樣,心理都有些問題。”韓江雪輕聲說着,轉頭看向江曉,“可以殺,但不要虐殺。”
江曉:“嗯?”
韓江雪的身子微微傾斜,將腦袋枕在了江曉的肩膀上,輕聲道:“我瞭解你,在碰到她之前,暫時先忘了這句話吧。”
“嗯......”江曉輕輕應着,用臉蛋蹭了蹭她那漆黑的頭髮。
只是希望這瑪爾達,別被那雅各鬼刺,以及那個米國27號傲星·布萊克截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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