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華夏時間上午9時。
江曉和二尾出現在了意志國·白林市郊區,一片密林之中。
月明星稀,這裡還是凌晨時分,天空一片昏暗。
江曉曾在這裡下過一場暴雨,他對這裡的地形再清楚不過了,兩人在密林中走了幾步,佇立在一顆樹後,望向了那一幢破舊的公寓樓。
其中二層西側的第二間公寓的窗戶內,還閃爍着點點微光,看起來,應該是電視散發出來的光亮。
二尾轉頭看向了江曉,輕輕點頭,聲音沙啞:“沒問題,直接去那四層陽臺。”
江曉伸手抓住了二尾的胳膊,兩人的身影再次閃爍,出現在了曾經發生過悲慘一幕的公寓樓頂層、寬敞的外陽臺上。
“嗅~”
二尾聳了聳鼻子,伸手從黑色長褲的側兜裡,拿出了一個真空塑料袋。
當然,它叫真空袋,但卻並未被抽空其中的空氣,裡面還疊着兩塊手帕。
她轉頭看向江曉,做出了一個口型:客廳左側,房間,1人。
而後,二尾凝神屏息,拿出了1塊手帕,身子輕盈閃爍。
江曉愣了一下,也急忙閃爍了過去,卻是看到在臥室中,二尾一手拿着手帕,輕輕的放在了一名白人男性的口鼻上。
但是男子似乎很警覺,這樣輕輕的動作,竟然隱隱有將他喚醒的趨勢。
二尾微微皺眉,一手將他直接提了起來,徹底用手帕封死了他的口鼻,也將男子拎在了半空中。
短短几秒鐘之後,男子四肢癱軟,再無任何掙扎的跡象。
二尾隨手將男子扔在了牀上,轉頭看向江曉,輕聲道:“開始吧。”
江曉抿了抿嘴,道:“以後,不管發生什麼情況,別這麼對我。”
二尾冷冷的掃了江曉一眼,道:“我可以敲暈他、也可以讓他窒息暈厥,但會傷害到他。我的做法已經是最理想的方式了。他會睡到明天,但身體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江曉連連點頭,退出了臥室,打量着四周的環境,繼而右手一揮,一個全新的星海·陪練皮出現在兩人的眼前。
曾經的這裡雜亂無章,現在,顯然是被收拾過的。
這個年輕人還敢在這裡睡,到底是因爲心大,還是他並不知道這裡發生過命案?
上次,這間屋子一片混亂,難道警方最後給出的結論是入室搶劫麼?
江曉搖了搖頭,丟掉了這些無聊的想法。
而一旁,走向陽臺的陪練皮,那一雙眼眸中,眼白與瞳孔消失不見,徹底化作一片虛無。
隨着陪練皮小心翼翼的拉開玻璃門,走上了那寬敞的外陽臺,他的眼中也閃爍出了九星辰圖。
二尾坐在了客廳沙發上,擡手看了看手錶,便重疊着雙腿,歪頭看向了陽臺上的兩人。
在二尾的世界裡,那裡一片漆黑,只有兩個默默佇立的人。
但是,在陪練皮與江曉的共同世界裡,
滿天的星斗急速轉動了起來。
江曉與陪練皮的動作整齊劃一,步調幾乎一致,他們猛地轉過身,轉頭向門口望去。
卻是見到了一個飛快的、倒退着行動的身影,正是那昏睡在牀上的青年。
他倒退着在客廳中移動,一件件衣服飄到了他的身上,最終接過倒飛而來的揹包,倒退着出了房門。
陪練皮微微仰頭,看向了天空,那閃爍着星辰的眼眸,散發出了微弱的光芒。
夜空中那迅速轉動的星辰,變得更快了,快到轉瞬即逝,快到整個夜空與白晝都在迅速交替着,天空忽明忽暗。
陪練皮緩緩的低下頭,再次轉身向門口處看去。
卻是看到一個又一個相同的人影,一次次的倒退出房門,而身後、頭頂的天色,黑白交替,迅速流轉。
幾十秒之後。
陪練皮突然擡起右手,伸出手指在半空中,輕輕一點。
沙發上,二尾的眼眸微微眯起,她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因爲這裡什麼都沒有發生,只有兩個裝神弄鬼的人。
如果被外人看到,甚至可能認爲這兩個人精神有問題。
而對於江曉和陪練皮來說,此時此刻,一個棕色頭髮的白人青年,正以前衝的姿勢,退到了那破碎的大門口。
那,正是誘餌江曉!
陪練皮與江曉同時轉過身,在他們身後的陽臺上,是一片狼藉的外陽臺。
此時,外面的天空一片陰霾,正下着淅瀝瀝的小雨。
那外陽臺邊緣圍欄處,是兩個稍顯模糊的身影。
其中一人,身披着斗篷,另外一人,軟躺在地上。
陪練皮邁步向陽臺最外側走去,走向了那陽臺圍欄,目光緊緊盯着兩道模糊的身影。
這幅畫面是定格的。
那斗篷人,微微仰着頭,眼眸泛白,彷彿在感嘆着、享受着什麼,而她的手中,是一柄鋒利的格鬥刀,正刺在身下女人的心臟之中。
而斗篷人·萊安娜身下的瑪爾達,此時已經是面如土灰,表情僵硬,沒有半點掙扎的動作,那瞳孔幾乎縮成了鍼芒狀。
如此悽慘的一幕,對於江曉來說,卻是如此的震撼,如此的驚心動魄。
陪練皮伸出手指,點在半空中,輕輕的向左側滑去。
兩人的身影急速倒退,陪練皮眉頭緊皺,急忙手指輕點。
面前的人,卻已經消失了。
陪練皮轉頭望去,卻是看到了身後那定格的畫面。
客廳中,瑪爾達的身體扭曲,她彎着腰、仰着臉、雙手死死的捂着頭髮。
而那斗篷人,正一手拎着她的頭髮,按在腰間撕扯着。
陪練皮深深的吸了口氣,手指輕輕點動。
下一刻,定格的畫面,終於動了,但卻不再是後退“播放”,而是正常“播放”。
隨着陪練皮的不斷調試,那兩個稍顯模糊的身影,也漸漸變得清晰了起來。
這一刻,江曉就是身處於過去的這個時間、這個地點,用第三人稱視角,默默的在觀察這一切的發生。
只見那斗篷人手狠狠一拽,向前一扔,瑪爾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坐在了那陽臺與客廳的交界線上,仰頭看着客廳中走來的斗篷人。
瑪爾達不斷的搖着頭,雙腳胡亂的蹬着地面,雙手支撐着身體,倉皇失措的後退着,向後挪動着。
而面前,那斗篷人走了出來,步步逼近,一腳踹翻了身側的木桌,花盆栽向一旁。
一人逼近,一人後爬。
兩道身影,從陪練皮的身體中穿了過去,最終來到了陽臺的圍欄處。
那斗篷人終於將瑪爾達逼到邊緣位置,只見她擡起腳,一腳踩在了瑪爾達的肩膀上。
這樣的一幕,江曉曾經在域淚中探查過,他沒看到的是客廳中的一幕,現在,都接上了。
隨着兩人的動作緩慢移動,陪練皮手掌一僵,畫面再次定格。
陪練皮走到了陽臺邊緣,沿着瑪爾達的身體輪廓,緩緩的躺了下去,背倚着陽臺圍欄。
而在這個角度中,陪練皮的面前,正是那蹲伏在地,胸前綻放着斗篷星圖的萊安娜。
客廳中,二尾看着這無聲的啞劇,卻突然聽江曉說道:“應該是。”
二尾發出了一道輕輕的鼻音:“嗯?”
她剛剛發出探尋的聲音,便敏銳的發現,兩個江曉的面色漸漸變得難看了起來。
事實也的確如此,江曉的腦袋愈發的昏沉了起來,這種疲憊感也越來越濃。
江曉迅速召喚出了自己的噬海之魂,漆黑的斗篷披在江曉的身上,兩隻“小手手”輕輕的揉蹭着江曉的側臉。
江曉卻是顧不得那麼多了,他一把揪住了噬海之魂,直接將它褪了下來,迅速向陽臺處走去。
噬海衣:“......”
二尾只看到兩個江曉在陽臺圍欄邊緣,一個蹲着,一個躺着。
但無論是蹲着的還是躺着的,兩人都在仔仔細細的來回打量着,似乎在對比着什麼。
江曉的面色吃緊,聲音有些磕巴,緩緩的開口道:“款式,一模一樣,細節都,一樣,兜帽、衣領、線條、紋路,甚至,擺動的,頻率......兜帽中的黑霧團......”
足足對比了將近一分鐘,江曉甚至將噬海之魂與萊安娜星圖的一切細節進行的對比,這竟然真的是噬海之魂!?
江曉直接切斷了通感,在他的世界中,陰雨天瞬間變成了黑色的夜,無比的寂靜。
江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使勁兒搖了搖頭,也將噬海衣收入了體內。
江曉一手捂着頭,隨手一揮,又一個陪練皮出現,取代了那精力消耗極大的陪練皮。
結果,當然是江曉得到了想要的東西,而本體又沒有過多的精力損耗、身體損失。
但實際上,陪練皮就是江曉,這裡沒有第二個人,這是稱呼上有區別罷了。
一切的苦難折磨,江曉統統親身經歷、切身體驗着。
唰......
重疊着雙腿,坐在沙發上的二尾身子閃爍,半跪在了江曉的面前。
她不知道,江曉剛纔經歷了怎樣一番驚心動魄的畫面、場景,但她能知道江曉過度使用化星成武的滋味,對於二尾來說,她經歷過,並且不想再經歷下一次。
二尾歪着腦袋,看着江曉那疲憊的模樣,開口道:“休息一下,我們有很長時間。”
江曉輕輕的“嗯”了一聲,道:“真的是噬海之魂。任何細節絲毫不差。一會兒,我再看看萊安娜奪舍瑪爾達的過程。”
聞言,二尾的嘴角微微揚起,一手按在了江曉的腦袋上,輕輕的揉了揉:“我已經設想到了,你在未來,奪舍化星成員的畫面。”
江曉也是咧嘴笑了笑,低聲道:“這纔剛剛起步,你對我太有信心了。不過任務的確比我想象中的要順利。
我曾去過噬海之魂的異次元空間,抓捕過幼崽,那裡沒有其他類似的生物,只有它一種,而大西洋海底的其他異次元空間,嗡嗡鯨大都見過那裡的生物。
如此看來,萊安娜的星圖,很可能包含着噬海之魂的生物特性,這種特性,只有在變異星寵的身上,纔會體現出來。”
二尾:“嗯?”
江曉舉了個簡單的例子,道:“黑白燭火,它和普通燭火一族不同,它有特性,可以依賴別的星寵。”
江曉倒是沒有說自己空間中的變異·黑嶺火羽,那傢伙也有特性,名爲烈靈。
噬海之魂一族的變異品種,可以將特性發揮到極致的話,很可能就是奪舍!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如果在異球,發現了特殊顏色·變異的噬海之魂,它披在任何生物的身上,是不是代表着,那個生物已經被操控了?
萬幸,變異星獸極少,否則的話,那樂子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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