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仔細看這桌上,果然是滿桌精緻小菜,其中自然有川中聞名的“夫妻肺片”,“回鍋孜然肉”等,還有當地江南名菜‘西湖醋魚’等,不過,初九大喜過望的卻是看見其中還更有天南一代獨特的“雞肉涼米線”,這道菜,初九卻是與林茗兒不知道在他點蒼派大廚八師兄手上吃了多少次了!偶爾有空閒,連天也常帶初九,林茗兒下山到鳳邑小鎮的“雲來客棧”中點這道小菜吃,看來,這青絲夫人是真心實意請自己兄弟二人吃飯,竟然還做了這道地道的天南名菜。
小白布明顯在廚藝上認知要比初九高出很多,卻是心中在想:“這仙子夫人竟然能用我今天上午買到的普通的黃魚做成那邊那盤湖州大廚也是做不出來的‘年年有餘’,當真是驚奇!”他知道要做這“年年有餘”十分麻煩,是先將黃魚切十字花刀,下八成油炸熟撈出,鍋留底油,下上述調料,勾芡,加上佐料有番茄醬、糖、醋、茹粉、蔥花、蒜米、筍丁淋等在魚身上即成,味道滑嫩鮮美,實在是耗心耗力之極。而青絲夫人已經先做了“西湖醋魚”,再做這“年年有餘”,實在是勞神用心,全身心做好這頓年夜飯!
江憶兒知道孃親平日絕少下廚,只有爹爹、她的生日,青城派的開派大祭之日,與每年除夕,孃親才親自下廚,自己與爹爹才能品嚐道孃親的手藝,但是孃親手藝之精美,卻是遠在青城派中最好的大廚之上。她怕初九,小白布不識她孃的手藝,便是指着桌邊的一道糕點道:“初九哥哥,小白布哥哥,這是我娘做的年糕,一般只有北方人才在過年時做,但是我孃的一雙巧手卻也能做得美味無比!我只知道這年糕乃是用紅糕粉、白糕粉、糖、水、茹粉等爲原料,將紅、白年糕粉做成糕狀,改刀成長方形塊狀,沾上茹粉下過油,撈出擺放在盤中,鍋中放入糖水,待糖融化時勾芡淋在年糕上即成。我娘做的這年糕入口甜而不膩,酥軟滑綿,非常可口!我看着我娘做了幾年,只能知道這般做法,但是要我來做,只怕幾天時間也做不好!”
如此多菜絕非單單是爲她一家三口人而做,看來這青絲夫人確實是有心請大家吃年夜飯了!初九一念至此,便拜謝道:“多謝江掌門,青絲夫人,那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完,於是他與小白布便坐了下來。
莫殘也是讚道:“想不到,青絲夫人的廚藝竟然也這般高超,遠遠看見,賞心悅目,現在就已經是聞到陣陣香味!想來入口更加是美味,在下也就不客氣了!”一時,六人都是坐下,準備動筷子吃菜了。
“等一等!”小白布突然卻似想起什麼,大聲道。
江憶兒好奇,忙問道:“小白布哥哥,怎麼了?”
小白布不好意思,道:“我想起,我們掌櫃在他的私人地窖中還珍藏有數桶十八年女兒紅存釀,今日難得得到青絲夫人下廚,年夜飯有這般佳餚,實在我是這十幾年來最好的一頓年夜飯,我也就心甘情願冒一次險,何不取一桶來大家嚐嚐?”
莫殘一聽有好酒,馬上讚揚道:“好,此言甚好!佳餚在此,怎麼能沒有美酒?小白布,何不快去取來!”
初九知道江忍淺夫婦都是天下聞名的大俠,莫殘這一聲出,實在有些匪氣,卻是補充道:“小白布,你先取來,等你家掌櫃回來,我們再補錢給他!”
果然,那邊江忍淺正想說“這樣,不告而取,不爲君子!”卻又聽見初九之言,還是想想不甚好,再一看妻子時,青絲夫人卻是滿臉微笑,竟然是從下山以來很少見過的微笑,似乎妻子今日只要看見初九少年,心情便是開朗得多,江忍淺對妻子之情,何其之深?心中一熱,對初九,莫殘那話便是不說出去了!
青絲夫人卻是笑道:“如此良辰美景,飲酒助興,也不無不可!”
小白布忙去起身,取酒去了,江憶兒又順口問道:“初九哥哥,你們怎麼過年也不回點蒼山過年,而是來這江南?過年後,你們這是去哪兒啊?”感情在她心中,莫殘與初九同行,又是初九的大哥,也是點蒼派中人了!
初九知道江忍淺與青絲夫人都是天下有數修爲的高人,只怕太湖上有玄天神鏡上將顯星卦箴言之事,他們也能測道知曉,若是騙他們,只怕後面被他們說破時,更加尷尬,便委婉道:“憶兒妹妹,我師父,師兄他們這段時間都在江南,我是來找我師父他們的,應該就在這太湖附近!”但是卻也沒有直說玄天神鏡事情,不過衆人也都明白。
“林掌門麼?我倒是聽我娘與爹爹說起過,說你師父天南爲尊,爲人是非分明,武功通玄,是天下有數的高手呢!還有你大師伯白雲大俠,也是了不起的高手!”江憶兒道,江忍淺與青絲夫人相視一笑,只得苦笑一聲,幸好在背後沒有說這天南第一高手師兄弟的壞話,不然這可是尷尬了。
天下任是誰,碰上有個冰雪可愛如江憶兒這般的女兒,可都是毫無辦法!江忍淺與青絲夫人,也不例外!
莫殘這時突然擡頭問道:“不知道江大俠一行,欲往何處?”
江忍淺神情依舊,還沒有回答,江憶兒已搶着道:“許大俠,這個我卻是知道!爹爹去哪兒,我和娘便去哪兒,我們明天將去蘇州府‘天下第一鉤’陳大俠府中做客!”
初九心中一呆,與莫殘對望一眼,當真是無巧不成書,莫殘不動聲色,又繼續問道:“不知江大俠與陳月光交情如何?”
初九心中不知何故,緊張一片,期待江忍淺與青絲夫人的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