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說到天命少年初九,笑若春花、鬼靈精怪的林茗兒,挺拔大氣的連天,溫柔小巧的連宛柔,清秀明智的洛止寒一行五人說說笑笑,騎馬往西而行。
正月十二日,江南的冬陽卻也早有些暖意,林茗兒邊走便道:“我們在點蒼山時,這正月還是乍暖還寒,春寒陡峭,沒有想到江南果真是不一樣!這纔是騎馬一會,便是有些熱!”初九見林茗兒邊走邊是擦汗,便是隨口附和道:“是啊,還有些熱起來了!江南各處都有些枝頭泛綠,看來,果真是天下之大,造物不同。”他又見林茗兒所用手帕乃是採茶仙子所贈,便是笑道:“我卻是有些想念峨嵋後山,定當是大雪之中,幽靜一片,不知道仙子姑姑可好?”林茗兒道:“那有何難?等無事的事情,我們卻拜訪塵冰神尼與姑姑便是了!”她說完,又是細心將這手帕收好,對這手帕,可是喜愛異常,手帕上的詞她經常揣摩,卻還是不懂,有心問她爹爹時,卻是沒有好時機。
不過,何況連楚驚西都是這手帕日後必有大用,這話她倒也還記得!
三個時辰後,連宛柔見路邊有個小鎮,也有些規模,便是笑道:“茗兒姐姐,我們先去休息一會,可好?”林茗兒也正是有些累,忙是回頭道:“好啊,宛柔妹妹這麼一說,我肚子也有些餓了!”
於是五人便是打馬,直奔過去,從各處幌子上看,這小鎮名爲留仙,不過是無錫所轄的江南平常小鎮,鎮上不過三五條街,卻也人聲鼎沸,絡繹不絕。
林茗兒在馬上遠遠望見鎮子外面的告示牌坊前衆人圍觀,不由當前打馬,來到這告示牌前下馬。初九笑道:“小師妹,當日我們在六封鎮上看見公告,惹出無數事端,得以與‘江湖九大殺手’,天下第一殺手,青城派掌門夫婦,還有錦衣衛等打交道,驚險無比,當日還有七叔在身邊,今天我們卻只是年輕五人,只是希望今天這個告示牌不要有太多事端。”林茗兒回頭一笑,道:“但是小師兄你卻是因禍得福,絲毫不損,卻是增高了絕多武學修爲啊!多少人羨慕的機會?”連宛柔笑道:“你們可以這小半年,都是武功大進,又見到了這麼多的武林高人,我在南海,卻是不知了!”
連宛柔,林茗兒兩人前行下馬,連天,初九,洛止寒三人隨上,衆人見到他等五人,都是心中暗道:“好是一列神采飛揚的少男少女!不知是何世家公子、小姐!過年未盡,便是來這江南閒逛?”衆人心中便都是有些自慚形穢,忙是讓開一條道路。
初九等五人來到告示牌前,見告示牌上一張偌大紅紙,紅紙上用黑字寫得清清楚楚幾十大字。他一笑道:“又是告示,只是希望這回不要再牽涉人命了!”
“告示……”林茗兒讀道:“正月十四之夜,恰逢本樓今歲第一次‘窮天極地,飛信發放’之日,另本樓會在當夜鄭重向大家展示一件絕世神兵,敬請江湖上各位好友到場支持!”連宛柔點點頭,接口道:“大哥,這告示後面落款是‘銷魂莫處,紙醉金迷樓’,我卻是不知它在何處,你可有聽說過?”
連天還未回答,旁邊圍觀一人已經搶先道:“姑娘有所不知,這‘銷魂莫處,紙醉金迷樓’並非在本鎮,而乃是在西邊無錫縣城,不知道你們可有聽說過?”
林茗兒笑道:“怎麼會不知這無錫之名?無錫歷史悠久,是一座具有三千多年曆史的古城,現雖爲縣制,隸屬中書省常州府,但是千年風範,世人仰慕,我們如何不知?”初九笑笑,知道林茗兒在知書樓中一向博學,他又問那人道:“敢問大哥,這告示已經張貼幾日了?”那人笑道:“從正月初一便是開始張貼,這是每年的慣例!不過,即便是不張貼,也是一樣的!當日必定是人山人海!”連天見周圍的人都不過是本地鎮上居民打扮,並非江湖中人,便是向初九,林茗兒使了一個眼色,林茗兒,初九還想問那人,但是一見連天之意,便是不說了!連宛柔喃喃道:“‘銷魂莫處,紙醉金迷樓’?這名字也是相當不錯!”洛止寒笑道:“當年我隨師父闖蕩江湖時,師父是對‘銷魂莫處,紙醉金迷樓’忌諱莫深的,一般說話之時,一旦牽涉,便是繞開,我也是不解!”
他們五人牽馬走進大街,正前方乃是一方好大的客棧,連宛柔笑道:“大哥,已經中午,我們進去打尖歇歇,可好?”洛止寒道:“也正好是可以給馬匹餵養草料,飲水一番!”林茗兒知道洛止寒是心疼連宛柔,便是沒有說話了!初九與連天一笑,也是前去。
五人朝客棧走去,還未到客棧門口,早有兩店小二飛奔過來,道:“客官,歡迎光臨悅來客棧,裡面請!”一邊說話,一邊便是將五人馬匹繮繩接了過來!
初九等五人也不推辭,便是進了客棧,這客棧好大的規模,大廳上面空空蕩蕩,掛着燈籠,看來正月十五未過,江南還是有過年的喜慶。可是下面衆桌之上,都是人聲鼎沸,生意興隆!
一人自是將五人馬匹牽到馬廄喂料飲水,另一店小二帶領他們五人在角落之處找到一方大圓桌,斟好茶水,自去招呼別人,初九笑道:“二師兄剛纔示意,定有深意了!”連天才道:“剛纔那告示乃是江湖中事,本地居民能知道多少?因此我們過來詳談纔是合適。”洛止寒道:“那二師兄比我等博聞,應該知道一些吧!”
連天點點頭道:“這半年,我跟在師父身邊,多是聽師父說起過這‘銷魂莫處,紙醉金迷樓’,說它乃是江湖上第一等消息靈通之地!江湖之中的風吹草動,可以說是莫不是從它處傳出。”初九詫異道:“它那告示上說‘窮天極地,飛信發放’,乃是什麼意思?”連天道:“這個,師父也有說起,說是每半年一次,‘銷魂莫處,紙醉金迷樓’會對外告示,召開一次大會,號爲‘窮天極地,飛信發放大會’,當日,江湖上各方勢力會雲集‘銷魂莫處,紙醉金迷樓’!”
林茗兒問道:“爲什麼?”連天道:“因爲它的消息最是靈通,各大門派,幫會不知道的信息都會去問它!江湖上最爲隱私的秘密,也能探聽的一清二楚,這窮天極地四字,師父常說它當之無愧!”連宛柔好奇道:“這些秘密,是免費的嗎?”連天道:“當然不是,每個問題都有價錢!”林茗兒“嘖嘖”稱奇,道:“這樣的賺取銀兩方式,倒是前所未聞,不過,它的消息準確嗎?”連天苦笑道:“這個卻是毫無爭議,‘銷魂莫處,紙醉金迷樓’的消息乃是最爲準確的消息!”連宛柔道:“不知道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連天道:“我看都是隱私消息,很多人不願意自己的一些見不得人的事被天下人知道,因此也是去‘銷魂莫處,紙醉金迷樓’購買自己的事,這樣便是隱秘了!因此這‘銷魂莫處,紙醉金迷樓’多是偏向黑道一方!不過,影響巨大,前幾年就有中原的幾位聲名昭著的大俠在‘窮天極地,飛信發放大會’被人買出幾起喪盡天良的醜事,查明確實是真,因此後面他們都是身敗名裂了!”
林茗兒笑道:“那江湖中人,豈不是人人自危?”初九點點頭,也道:“是啊,那豈不是當日,心中有愧的江湖上各方人馬都要過去,生怕自己的秘密被人偷窺了去?不過‘銷魂莫處,紙醉金迷樓’消息應該確實無假,魔教聖女名爲蘭蔻聖女,這個消息也是從它發放出來的!”連宛柔笑道:“還有,一聽你們說,人中五大龍鳳之預言也是從它傳出,江湖人所皆知,可見其正確性與權威性!”連天卻是笑道:“師父常說,我們一派行得正,坐得端,便是沒有什麼可怕的!”初九道:“那倒是,點蒼派少來中原,也無虧心之事,哪裡有什麼秘密?”洛止寒接口道:“我就說怎麼義父與掌門師叔都是不放在心上,原來是這般!”
林茗兒笑道:“江湖中人,對這個‘銷魂莫處,紙醉金迷樓’,只怕是又愛又恨,恨不得一把火燒了它,卻表面不得不來求它,不知道樓主是何人?竟然有這般通天徹地的本事!”
初九笑笑,他卻是從莫殘與吳在天口中知道這“銷魂莫處,紙醉金迷樓”乃是天下第一才女銷魂仙子的地盤,大哥實在是與這銷魂仙子必定有非同一般的過去!但是他卻不出言,免得林茗兒與連宛柔打破沙鍋問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