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剛剛回到茅屋,剛剛躺下,就聽見屋子外熟悉的聲音跑來,不過,此次與別次的閒淡不一樣,卻十分急促,是小師妹林茗兒。
“不好了,初九,初九!我們六師兄,五師兄,還有洛止寒師兄被公孫厲他們約到後山坪地上打架了!”林茗兒推門而入,便大聲叫道。
原來林茗兒今夜聽說此次下山歷練沒有她自己,因此,怎麼也睡不着,而且今日是她十六歲生日,只有他爹爹晚上來送了她一件禮物,連氏夫婦與連宛柔送了禮物,大師兄沈缺也在晚上送來一份生日禮物,其他人都全忘記了,若在往年,她不知道會收到多少禮物的!
她失意中,見連宛柔,香如和水萍卻睡的香甜,又無人說話,無聊中,自言自語:“真是沒意思!太無聊了!”
她突然聽見屋子外有響聲,輕手輕腳下得牀從門縫中望外一看,原來是公孫厲,馬強,黃狼子和自己的五師兄孫暉光,六師兄魯倫,洛止寒等人悄悄往後門去,她心中詫異,穿好衣服,帶上劍,也跟了出來,知道自己武功遠不如他們,也不敢跟的太近。
出了後門,聽他們六人出言不和,卻就在後門外三裡處,馬廄外四百米遠的地方打鬥起來,林茗兒心下好奇,也很擔心諸位師兄,便冒險伏近觀看,似乎見五師兄孫暉光,六師兄魯倫,洛止寒並不能佔到什麼便宜,嚇傻了,醒過來後,便繞過他們來茅屋找初九。
她年少初遇打鬥大事,並非是知道初九武功有多高而來找初九,而是因爲這十幾年,後山上無論出了任何事情,不管是喜悅還是悲傷,她都是偷偷跑來先找初九分享的,因此,此次也是如此了。
初九一聽,忙問道:“他們,在那邊?”
林茗兒喘氣道:“恩,馬廄之旁!”
初九忙從牀上跳起來,馬上拉着林茗兒趕過去,此時月上中天,但在片片烏雲的時而遮擋下,本來就不圓的月亮發出的月光也不甚明亮。
林茗兒手被初九牽着,臉色一紅,卻也任由。
打鬥之聲就在茅屋左邊一里有餘,兩人慢慢靠近,伏在草叢之中,擡頭偷看,初九十幾年日日在山洞中練功,黑夜中視物也如白晝,自然看的清清楚楚,而林茗兒卻只能看個輪廓,又不敢再近一點觀看,不由緊拽手,輕垛腳,乾着急。
果然,六人依舊還相鬥在一起,不過,周圍卻還有數人在圍觀,從統一的道袍身形上就能很輕易分辨出,卻全是崆峒派的弟子,六個,而那晚上送信來的成蠻的大弟子馬強的隨身一人也在其中,看來,崆峒派是早就計劃好的了,在林茗兒趕去找初九的時候,衆弟子已經全部從觀內出來,爲公孫厲等加油打氣助威來了。
那公孫厲和黃狼子是以二對二,公孫厲一柄長劍好不威風,殺得魯倫和孫暉光所左擋右躲,苦苦招架,而黃狼子卻時時看哪兒有空就偷襲,魯倫還好一些,新得利劍士氣頗高,“白雲劍法”防守也甚好,但是孫暉光卻暴跳連連,身上衣服已經被黃狼子鑽空刺破了幾個洞,若非公孫厲總算不以拼命殺人爲目標,只怕孫暉光身上將要受傷,衣服受破壞更重一些。
而那馬強一雙赤掌,遠比常人爲大,早已得到成蠻的真傳,武功遠在黃狼子之上,正不停地往洛止寒身上招呼,洛止寒近幾日雖然武功大進,卻也不是對手,只能左右躲閃,手中劍光旋轉,緊守門戶,伺機還一招,但他心神堅毅,決無半分求恕之意!
初九不禁暗贊:“沒有想到短短數日,他武功進步,卻也如此之快!”
衆弟子不停地大聲喝彩道:“二師兄,好劍法!”“馬師兄,這掌好厲害!”原來他們知道本次約打鬥的地方離玄清觀如此之遠,即便衆人如何喝彩,觀內也聽不見,因此有恃無恐,大聲喝彩!
黃狼子奸笑道:“點蒼派十大弟子,哼,我呸,也不過如此嘛!”
這時,小七子和四腿邊穿衣服,邊從馬廄中跑了過來,他二人睡的正香,被劍擊之聲吵醒,便出來查看,現下看見衆人中只有五師兄孫暉光,六師兄魯倫,和那洛止寒師兄,而其他都是崆峒派的弟子,數倍於己。
明白之後,小七子道:“你們好不要臉,有本事找我大師兄,二師兄啊,這麼多人,欺負……”
他還未說完只聽“啪”的一聲,已捱了一巴掌,差點摔倒。
只有初九看的清清楚楚,這是公孫厲出手,公孫厲已經知道前幾日連天如何斷兩小師弟劍,懷恨在心,但見連天武功不凡,自己未必有勝他把握,便只約魯倫,孫暉光,不約連天了。
而洛止寒保管那日兩崆峒弟子的斷劍,今天與崑崙派衆師兄練劍結束,看望沈缺回自己客房的時候,發現馬強和另一崆峒弟子正在自己屋子裡面亂翻,他厲聲阻止,道:“各位,想幹什麼?”
馬強找他要回斷劍,道:“我只想要回我兩位師弟的斷劍!”洛止寒想想,就還給了他,道:“給你,你們出去吧!”可是馬強得寸進尺,輕蔑污衊洛止寒,道:“恩,南海劍派當年何等威名,沒有想到今日卻是如同喪家之犬!”
洛止寒怒道:“你說什麼!”馬強道:“南海劍派若是真有本事,今天晚上一見高低,你敢嗎?如何?”他拿話相激,約洛止寒深夜出來。
趙吟風慘死之劍現下卻放在連宛柔處,不在屋內,可是洛止寒懷疑馬強等進自己屋子是準備來偷那劍的,也想問個清楚,就應約而來,道:“在下做人堂堂正正,有何不敢?”。
洛止寒本來想找連天幫手,可是他想,連天一出手,連宛柔必定也在身邊,大丈夫只能依靠別人,還算什麼英雄,連宛柔會怎樣看待自己?因此他一人決定單身赴約,出得房門,卻遇上魯倫和孫暉,三人相互一說,也是一喜,一起去和崆峒派衆弟子約鬥。
現在場中,魯倫和孫暉光趁公孫厲飄身之際,忙回到馬廄這邊,扶起小七子,孫暉光“呸”的一聲道:“說好單挑,卻突然出現這麼多弟子,真是卑鄙!”
原來魯倫和孫暉光,洛止寒三人來得此地,動手之後,卻也發現崆峒弟子全部趕來,心知上當,卻也不能脫身!
黃狼子奸笑道:“我大師兄,馬強師兄武功高強,我們只是來看看熱鬧,看看你們滿地打滾的樣子是啥樣的,哈哈!”後面一幫崆峒派弟子都大笑起來。
初九又聽洛止寒道:“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在劍上,爲何非得收回斷劍?我還你們劍後爲何還要苦苦糾纏,是不是還要在我房子裡面偷其他東西?”
那馬強一愣,實際上,也是他師父成蠻與二師兄公孫厲吩咐自己故意去找洛止寒要斷劍,師父並吩咐自己,有機會就狠揍洛止寒一頓,至於緣故,他不知道,也沒有多問!因此馬強“哼”一聲,並不答話,繼續發掌,只在洛止寒身邊遊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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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那邊公孫厲,魯倫,孫暉光,黃狼子四人又已鬥在一起,數十招之後,公孫厲已經摸透“白雲劍法”的招數,猛然一掌,直接插入魯倫劍幕,拍在魯倫肩膀之上,他是崆峒派掌門二弟子,武功自然高出一般弟子一大截。
魯倫悶哼一聲,肩膀受傷負痛,劍法不再靈活,已然是必敗無疑!
而那邊,洛止寒更加是已經連連遭到險招,馬強掌上的蜈蚣烈毒幾乎都在洛止寒鼻前劃過,聞之直想嘔吐,都只是堪堪避過而已,場中情況也已經是越來越危險!
林茗兒心下大急,今天晚上,她爹爹,五師叔已經將四位大師兄叫到密室中去,商量明天的下山闖蕩計劃細節了!
而大師伯,只怕是和武當流雲道人,崑崙劍師伯在側院明月亭中一起賞月談劍,品嚐他的十年陳釀秦歸木香酒!
現在這樣緊急情況,她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心情激盪,數次都是想實在忍不住,自己就要衝出去,可是,她也知道,自己的武功絕對還在五師兄孫暉光,六師兄魯倫之下,出去之後,她又能怎麼樣?
林茗兒心中焦急,口中只是不斷小聲道:“初九小師兄,這該怎麼辦啊?”
正彷徨中,她突然見身邊小師兄初九將他自己上衣一撕,矇住他自己的半個臉,她不禁愣住,輕聲問道:“小師兄,你在幹什麼?”
初九眼睛一彎,在月光下,林茗兒看見如星月一般的光亮,映射出來,他笑了一下,道:“小師妹,看我玩好看的把戲!”
他將他手上的天玄碎木劍也交給林茗兒,卻從地上一摸索,即刻找到一跟順手的細長棍,三尺長短,悄聲吩咐她不要出來,道:“師妹,你不要出來,在這裡看着就好了!”
林茗兒輕輕拉着初九的衣襟,關懷擔心無比,不由顫聲道:“小師兄,你要小心!”初九心中一股暖流似是傳遍全身,精神大震,於是朝着打鬥那邊,一聲長嘯“住手!”他長身立起,朝崆峒派弟子衝去。
那邊六名崆峒派弟子一見,直接朝初九圍了過來。小七子與四腿忙又是大呼:“以多欺少,不要臉!”
公孫厲一呆,完全不知道旁邊居然還有人偷窺,要是被武林中人知道自己這一夜,衆人圍攻三點蒼弟子的話,崆峒的臉面何在!
他想到此點,於是便是一聲招呼:“師弟們,招呼一下!”衆弟子會意,直接便是衝過來,想將此蒙面人拿下之後,一番威脅恐嚇後,再作商量。
不想衆人眼前一晃,那蒙面人似乎已不知去向,四周看時,絕無身影,再擡頭看時,只見那蒙面人似乎突然身在凌空兩丈之中,衆人在微明的月光下之間仔細看時,只見天色似乎突然是一變,月光愈加渾淡,而所來蒙面人渾身衣襟脹鼓,顯得中氣十足,他衣袂無風自動,左手在月光下劍訣連變,雙腿連環交替伸縮,而右手手上細棍點刺掃掄,一片下來,周圍全是一片棍影,口中沙啞之聲,還唸唸有詞:
“蒼茫在天,火陽於世;
玄功賜劍,清淨天變!“
“玄陽天劍訣”!這赫然便是點蒼派的“玄陽天劍訣”,天地爲之一變的點蒼鎮派絕技必殺之技“玄陽天劍訣”!
那六名崆峒派弟子武功低微平常,還未有所逃躲,手腕已然中棍,手中劍拿捏不穩,全掉下來,又還未反映過來,“啪……啪……”聲連續響個不停,臉上全部火辣辣捱了一棍,這一細棍,直打得皮開肉綻,骨骼散架,哭爹喊娘,他們來不及撿地上的落劍,就全往公孫厲背後跑去。
林茗兒在遠處,雖然看得不甚清楚,但是還是認出“玄陽天劍訣”,心中大喜,心道:“沒有想到,初九小師兄竟然能駕馭”玄陽天劍訣“,這樣的武功,如何能信?”
初九心中氣憤難當,這一棍可是全不留情,那六名崆峒派小弟子如何受不了,痛入骨髓,哭爹喊娘,臉上頓時破開見紅,即便傷口癒合之後,只怕也有傷疤在臉上留下。
初九在空中的時候,那邊六人大驚之下,就已經全部罷鬥了,待剩下六名崆峒派弟子慘被棍抽完之後,黃狼子想起今天下午沈缺駕馭“玄陽天劍訣”後全身空虛的樣子,一句話不說,一劍猛刺過來,竟欲想趁虛而入,直向初九左胸心臟,如此心狠手辣!
林茗兒也是突然想起今天白天大師兄沈缺後面的虛脫樣,見黃狼子狠毒一劍,穿心朝初九而去,猛然一驚,差點脫口而出:“小師兄,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