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空曠、蒼涼的令人絕望的空間。
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盒子，裡面沒有裝任何東西，空蕩蕩的讓人心裡發慌。
“這，這莫非就是元初……”
任蒼嶺細細探查了一番，隨後又下意識的釋放出靈識向着四周掃視，頓時心中一驚。
這片空間用肉眼看不見任何東西，而用靈識掃描的話則能夠感受到，天地間充滿了一塊塊大大小小的靈氣空斑。
就像是被某種東西給咬出一個個豁口一樣。
“對，這就是傳說中的元初陣坯。”
楚晨用力的點點頭，眼神裡跳動出一股股熾熱的烈焰。
自遠古時代開始，傳說中天地間會自然而然的誕生一些先天陣法。
這些陣法純粹是天地之力自然形成，因此有着種種玄妙到不可思議的威能。
最著名的莫過於上古神話時代了，誅仙劍陣，周天星斗大陣，十二都天神魔大陣，兩儀微塵陣……
這些威名赫赫的先天陣法成爲了神話時代最爲著名的傳說。
傳說之中，任何一座先天陣法都是天地規則的體現。
而孕育先天陣法的地方由於天地規則的凝結，會在虛空中留下一些肉眼無法看見但是卻能夠用靈識感知到的痕跡，這就形成了一個個大大小小看似不規則的靈氣空斑。
任何一個靈氣空斑，其實都是天地規則劇變後留下的痕跡。
這樣的痕跡存在的時間不會太長，往往經過數十年之後就會徹底消散。
而這種孕育了先天陣法從而出現靈氣空斑的地方，就被稱之爲元初陣坯。
此時此刻，任蒼嶺和楚晨都感受到了遍佈在這片空曠虛空中的靈氣空斑！
“這片具有封魂霧的地方，居然孕育了一座先天陣法！”
任蒼嶺驚歎不已，“而且隱隱間可以感知到，那應該是一座封印類的先天陣法。只是……可惜了，陣法有靈，早已經隱沒於虛空之中。如此天地造化，不知道會被何人得到……我們來晚了！！”
“未必。”
楚晨雙眼越來越亮，在肉眼不可看見的虛空之中，他的靈識已經如同風暴一樣席捲而出，在整片天地間攪動起滔天海浪，全力的掃描、搜索、記憶着虛空中的每一枚靈氣空斑的方位。
“未必？難道你有辦法？”
任蒼嶺徵了一下。
先天陣法這樣的天地造化都具備着強大的因果之力，自有靈性，會自動擇主。
只有那些先天具備天大氣運的人物纔有可能擁有，而那樣的人，往往一個時代都出不了幾個。
沒有那種氣運和造化，是不可能獲得那樣的先天陣法的。
“水流衝在土地上，就會留下大大小小的溼痕。通過那些溼痕的大小、方向等就有可能推演出水流的大小、方向、速度。同樣的道理，先天陣法也一樣。”
楚晨的雙眼熠熠生輝，簡直如同星辰一般璀璨奪目。
“這座元初陣坯存在的時間不長，靈氣空斑極爲清晰，只要詳細記錄下所有的靈氣空斑，也有可能將那座先天陣法給推演出來！”
“這，這怎麼可能！！！”
任蒼嶺的神情徹底呆住了，原因無他，實在是這個理論太過於驚世駭俗。
楚晨用水土理論來解釋元初陣坯看似是有一定道理的，可是實際上差別卻極大。
別的不說，有幾人能夠通過地上的溼痕來推演出那道水流具體的情況？
更何況，元初陣坯內的靈氣空斑可比什麼水土之類的東西要複雜的多得多！
遍佈在虛空中的靈氣空斑成千上萬，想要根據這些靈氣空斑來推演天地靈氣在這裡孕育的過程，幾乎是天方夜譚一般的想法，怎麼可能能做到？
這一刻，不光是任蒼嶺，就連管瑩、清遠幾人也紛紛驚愕不已。
但凡是對於陣法之道稍微瞭解一點的人都知道楚晨的這個想法是有多麼的瘋狂！
然而此時的楚晨很認真，非常的認真。
他的身周亮起一層金紅色的靈光，隱隱間有一道道雷電穿梭其中，代表着他已經將靈識之力催動到極致。
他面容平靜，雙眼已經徹底變成了兩團璀璨的星團，隱隱間似乎有着無數星辰在其中流轉不休，似乎在模仿着一道道靈氣匯聚的模樣。
看這樣子，此時的楚晨已經全心全力的投入到推演先天陣法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晨的雙眼終於猛的閉上了。
隨後，大團大團的白氣從他的頭頂升騰而出。
驚的青筍童子大叫一聲，“不好了，楚師兄是用腦過度，頭上冒煙了！”
“別說話！”管瑩低斥了一聲，“他已經用靈識探查了所有的靈氣空斑，此時正在識海中進行陣法推演呢！”
“先天陣法乃是天地造化，豈能以人力強行逆推？”
清遠面色憂慮，“想要在千萬個靈氣空斑中推演出先天陣法，這太過於耗費心神了。我只怕他陷入其中不知輕重，耗費心神過甚，會被重創的！”
此言一出，衆人頓時憂慮起來。
歷史上因爲推演各種神通術法內耗過甚，從而心力衰竭油盡燈枯的修士不在少數。
此時的楚晨無異於是在以一己之力逆奪天地造化，一個不小心，恐怕就會踏入萬劫不復之地。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楚晨頭上的白氣升騰的也越來越多。
而他的雙手則虛抱在前，掌心相對。
一道道靈力洪流在他的掌心彷彿靈蛇一般流竄不休，漸漸的，開始在虛空中形成一座繁瑣、華麗、複雜到極限的陣法。
只是陣法形成了不足片刻間，便轟然崩潰化爲一道道靈力洪流。
很顯然，這一次推演陣法失敗了。
楚晨的神情一直很平靜，很快就進行第二次陣法構築。
第二次堅持了五個呼吸的時間便再次崩潰，到了第三次，陣法維持的時間長了一倍。
就這樣，眼看着靈氣形成的陣法不斷的匯聚又不斷的崩潰。
就這樣，過了十多個時辰，在進行第三十八次失敗之後，第三十九次陣法構築，足足過了一個時辰都沒有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