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叉。
看着他鬍子亂抖,眼神中沒有慈祥得沒一點雜質,我真的懷疑,陳苦臉上那一巴掌不是他拍的。
清虛老道從師兄手中,接過我後,卻是擠進人羣,語氣恭順地道:“來了,最後一個鏡童來了。這可是我在一個靈氣絕佳的村子找到的,與今年最優秀的鏡童胡天鵬一個村子的。胡天鵬是火脈中的極品,一脈兩枝火鴛鴦。這個胖小子還請太師伯過個眼。”
唰,一羣人,紛紛以驚詫地眼神看着我。但我肥嘟嘟地小臉出賣了自己,一個老道焦黃鬍子的老道質問道:“清虛師弟,你當我們這麼多人的氣感都出錯,這小胖子一點靈壓都沒有,與胡天鵬相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吧。”
說罷,那焦黃鬍子旁邊一個麪皮青白的青年鏡師,將腰帶上的一個銅鈴解開,有人暗道了一聲,“探壓鈴。這可是尋鏡靈的好東西啊。”
青年鏡師將銅鈴遞到我面前,兩指捏着鈴聲晃來晃去,我是沒看出什麼道道,只是微微感到清虛老道的手在抖。
鈴晃來晃去,卻沒有任何聲音出來,周圍的鏡師,沒有譏笑,但神情上卻是一臉看別人輸錢的暢快。
“師叔,看到了吧,這肥仔就是一個普通人。”看着漸有些得意忘形的青年鏡師,我的小手,伸向面前的銅鈴,卻是陡然一拽,將鈴拿了過來。
“你這麼大的人了,還玩銅鈴做什麼,不如給我算了。”看着詫異的衆人,我對着青年鏡師道。
話畢,毫不猶豫揣懷裡去了,青年鏡師自然怒了,卻是對我惡狠狠道:“死小鬼,還過來。”
語氣之惡,毫然沒有顧慮到,身邊全是自己的長輩,黃毛老道自然出來,“虞嘉,放肆。”在這個掌教位置還沒確定的情況下,他怎麼能和我這個小孩鬥氣呢,丟了印象分可不好。
一不留神,到手了件寶物,只聽得抱着我的清虛老道爽然一笑道:“哈哈,那我就謝謝清風師兄了,給我選來的鏡童見面禮了。”
“哼!”清風與虞嘉師徒,各自冷哼了聲。朝着嬉皮笑臉的我,瞪了一眼,搞了這麼一出,估計這清虛老道心中藏着的火氣會消掉一點吧。
爲了自己的幸福,得罪那兩個估計是風脈的鏡師,那也沒辦法了。牀上一陣無力咳嗽聲,一衆鏡師,紛紛一聲低呼“太師伯!”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牀上躺了一個瘦得快剩骨架的老道士,衣袍陳舊破陋,窮得連條被子也沒,只靠自己一把鬍子蓋着,鬍子尖都到膝蓋了。說書人們嘴裡:鏡師七境界,每上升一境界,壽元增加數十年不等,看這樣子,這老道怕是達到最頂尖的寂字境界了。
那老道顯然快撐不住了,油盡燈枯怕就是這狀態,但他一雙眼睛卻如兩顆黑色寶石一樣閃亮,正仔細看着我。
我當然被看得很心虛,那個虞嘉話說的很明白,小爺我估計就是一個純粹普通人,估計不被送回範家莊,就是成爲一個打雜的。鏡師,怕離我越來越遠。
“抱過來。”聲音很虛弱,卻清晰。正是那個清虛等人嘴中的太師伯。清虛聞言,將我遞到牀前。
一個緊靠着牀邊的老道接了過來,這個老道貌相上比清虛與清風周正許多,看起來很有些威嚴,看他站的位置,肯定清虛幾個師兄弟中最接近這個太師伯的。卻不知叫什麼。
我的衣服很髒,沾有很多草汁,但這個老道沒有介懷,伸手解下了褲帶。
沒錯,是解下了褲袋,將我肥白美嫩的屁股展現在衆人面前,好在沒人敢在這個時候取笑我。
我早上去茅房的時候,忘了帶茅紙。正在忐忑間,我的小麻雀一疼,卻是將死的老道,將他那枯雞爪子一般伸出,卻是毫不留情地捻着呢。
老變態。
我差點喊了出來,但因爲自己的廢材身份,還是老老實實的沒敢亂動。這老道怎麼和村子裡閒漢一樣,喜歡玩弄男娃們的小麻雀。
隨着他的捻動,一股舒服暖氣涌進我的身體,似乎水流一般,散向身體各處,很快,我的腳心、手心、頭頂,都熱乎起來。
“哈哈!”突然而來的笑聲,就如半夜裡那發qing的夜梟叫聲,響亮而又磣人,和死人差不多的老道,瞬間緩過氣來,底氣十足。
那笑容似乎聽了一個絕妙冷笑話,憋死了都沒憋得住,老道搖晃着自己頭顱,如高潮一般擺動着自己被子一樣的鬍鬚。
“竟然真有這種脈存在,千年未有,萬載難逢。哈哈,能遇到這種脈,不枉我空玄來這世上走一遭。”
快死的老道原來叫空玄,“千年未有,萬載難逢。”他說的是小爺我?不至於吧,我在心裡樂開了花,終於揚眉吐氣了,胡天鵬那小王八蛋,讓你看不起小爺我。
火鴛鴦有什麼了不起,小爺我的靈脈千年未有萬載難逢。這麼牛叉哇,出頭的日子終於來臨,清虛老道的身體在顫抖。
“到底是什麼脈相啊?”在牀頭前候着的另一位大鬍子道士忍不住問道。當然我也有一樣的疑問,圍在牀邊的人都想知道。
空相老道似乎一下子恢復健康,仍憋不住笑道:“說不得,不能說,說了你們也不知道!”“譁!”震驚啊。所有人,特別是清風與虞佳師徒,忍不住說了出來,“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那個地方能出火鴛鴦這麼罕見的火性靈脈,出不得更罕見的靈脈嗎?虧得我當時心中靈機一動,雖然沒來得及測脈相,依然把這胖小子帶上了,果然,差點錯過如如斯罕見的良材美玉啊。”
無恥。我在心中暗罵道,純粹想把小爺我整成打雜的,死不要臉的清虛啊。一幫青年鏡師紛紛向清虛道賀,能發現如此美材,真是爲崑崙將來立下大功。
清虛老道臉上露出微微得意,卻不是很明顯,嘴上講得一套,爲門派着想是他的本分,講得正義凜然,讓空玄聽得也是一臉贊意。
其他幾個老道,嘴上道賀,語氣中卻是有些不爽的意頭,這也讓清虛老道翻了盤,還真是踩了狗屎,走了狗屎運。
“還是請太師叔給這娃娃先開了天眼吧,無論什麼好脈,太師伯幫忙開得靈藏,比我等可是要寬厚數倍。基礎好,此子將來成就只能更上層樓。”抱着我的威嚴老道發話了,牀上的空玄老道似乎又不行了。
“清波師兄所言極是!”大鬍子老道稱讚道。
空玄老道從清波老道手中,結果一柄通透如水的白玉如意,緩緩向我頭頂伸來。
“先把我的雞腿還過來!”我卻沒管玉石如意,扭過頭去對着清虛老道叫道。
“什麼雞腿?”
“這胖小子,臨走前,家人塞的。”
“何處去也?”
“我一拂袖,不知將那雞腿扇到山中哪處了。”
清虛老道,真是後悔了,看着眼湊着不行的空玄,卻拿我沒辦法。似乎這開天眼,也得我本人配合,一不留神小爺我翻身做大爺了。
“我回頭燒仙鶴腿給你,可比雞腿好吃多了。”清虛老道哄着我說。
“只要我的雞腿!”我回道。
“仙鶴腿算啥,回頭師兄我去西海底,捉對芙蓉胭脂魚來,那魚全身上下都是人間極品美味,就是人間的皇帝們也吃不到。”
“只要我的雞腿!”我仍是這句。
。。。。。。這圍在牀邊的二十多人,都快崩潰了,已經差不多幾十個許諾下來,十數件稀奇古怪的寶貝捧在我面前,我絲毫不鬆懈,“只要我的雞腿!”小爺我也是有性格之人。
一枚華美絕倫的寶鏡,晃得我眼睛疼,大鬍子老道,抽搐着臉,對我道:“先天千魄級鏡靈,整個崑崙先天的千魄級鏡靈不過四面,我這面琉璃千輝鏡,排名第二。拿去吧,雞腿和這個比只能算渣啊。”
讓衆人心如刀割,看着他們痛苦表情,我一字一句道:只要我的雞腿。
譁。。。。。。
“我收你爲徒,整個崑崙你輩分最高,快凝神靜氣,我給你開,開,開。。。。。。”空玄老道的氣都快喘不起來了。
看着老頭快歇氣的樣子,我也與心不忍,但想起我竹竿老爹傳授給我的文盲地主治學所講:堅持自己的主意,讓別人沒有脾氣。
我只能對着空玄老道,弱弱地回道:“只要我的雞腿。”
老道似乎真挺不住,玉如意都撒手了,喘着粗氣道:“尋道之心,契而不捨,莫大毅力,抵拒萬般誘惑,你們誰能做到?這個肥仔做到了。道即是雞腿,雞腿即是道。死前悟道,吾幸矣。”
說罷,卻是將自己無名指上的一枚黑漆漆的戒指,套在了我的指頭上。
“不能啊!掌教。”一幫老道,看着這黑漆漆戒指紅眼了,紛紛叫道。
空玄老道,最後一口氣,似乎終於到頭了,面色欣喜地對着我說道:“肥仔,下任崑崙掌教你來幹,我很看好你。你叫什麼名字?”
我驚喜的面容冷靜下來,略有些羞澀地回道:“俺叫範水桶。”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