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腹的密道里,夏少元的手中的短劍快撬彎了,也沒撬開地下的石板。
吳義不信邪地將夏少元推到一旁,自己來試,那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石板,依舊紋絲不動。
這樣一來,吳義也看出來了,這地上鋪的所謂的石板,恐怕也是像機關石室一樣僞裝成石頭的黑色金器。
吳義不禁擡頭看向張守逸,張守逸神色沮喪地無聲搖頭,唯一能開啓下水通道的機關已經被他破壞,除了硬行撬開,沒有其他辦法。
“我就不信巫族這麼邪門!”吳義雙臂發狠地用力。
之前一直沒放棄的夏少元卻在此時緩緩地道:“算了,此路不通,需另想辦法。”
雖然已經通過靈兒知道楚非緋此刻還算安全,但張守逸的心情也是很糟糕的,此刻聽夏少元說算了,口氣便有些衝:“怎麼你有辦法?”
夏少元冷笑了一聲:“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可沒有什麼古籍秘籍可以讀,也不知道什麼巫族的機關術,我倒是想問問無所不知的張大人,除了這裡,可還有其他的通道?”
張守逸張了張嘴,卻發現無法反駁,從一開始就在顯擺賣弄的,可不就是他嗎,現在張守逸只能鬱悶地蹙着眉回憶,當初三長老還講了些什麼。
這些關於巫族的記載,三長老也是從古籍上看來的,然後在他們這羣孩子們面前賣弄。而張守逸小時候確實也只是當故事聽,此刻真要他回憶起什麼重要的細節來,他還真一時想不到。
在吳義和夏少元專注的目光下,張守逸不禁擦了擦額頭的汗:“這裡之所以有泄水的通道,是因爲這一段地勢低窪。容易形成積水。前面還有沒有這樣的地段,我可不知道,要不我們往前再尋尋看?”
吳義面露疑慮,大人是在這裡失蹤的,如果他們往前尋找,會不會離她越來越遠?
夏少元卻略一沉吟,擡眼緊緊地盯着張守逸道:“她現在人在哪裡?”
張守逸瞪着夏少元。這傢伙以爲他是神仙嗎?
夏少元冷笑:“別裝了。南疆那檔子事,當誰不知道呢!”
張守逸臉色一沉:“你說什麼?”
夏少元淡淡地瞟了一眼吳義,只管冷笑不語。
吳義皺皺眉道:“張御醫。你和南疆有關,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天佑與南疆現在正在開戰,按理來說。我應該將你抓起來嚴加審問纔是。”
張守逸冷冷一笑:“那吳將軍爲何沒動手?”
吳義板着臉正色道:“一則是張御醫和邵大人私交不錯,吳義看在大人的面子上。不能越過大人動手。二則是,張御醫這一路上對邵大人也是真心實意,確實幫了不少忙,我吳義也看在眼裡。才能容下你。不然就憑你以着南疆的身份,隱匿在天佑皇宮中這麼多年,我吳義就能不用上報。直接處置了你。”
張守逸知道吳義說的毫不誇張,都是實情。故而只是冷笑,既不否認也不承認。
吳義深吸了一口氣:“既然話都說開了,張御醫,就請你給咱們交個底吧,邵大人她,現在到底如何,你又是如何知道她的行蹤的?”
“誰說我能知道她的行蹤了?”張守逸瞪了眼夏少元,轉向對吳義道:“我只是知道她還活着罷了。”停了停,見吳義仍然一臉的不信,不禁苦笑道:“我們南疆蠱術聽上去神奇,不過也就是對蟲子多懂一些罷了,說多了你也聽不明白,你就當我在她身上也放了蟲子,然後可以通過母蟲的感應,知道她的大致方位就好了。”
“你在大人身上放了蟲子?”吳義眉頭一皺。
張守逸連忙道:“對她沒有損害的,很小,她也發現不了。”
吳義皺着眉還想再說什麼,張守逸連忙岔開話題:“我覺得她大概往前面去了,我們沿着這條密道走,說不定還會發現什麼其他的機關。”
夏少元嘴角浮起一絲曬笑,什麼感應蟲子,也就是騙騙吳義這樣的人罷了。只不過吳義是皇帝的人,這其中的細節自然不能讓他知道。
想到此處,夏少元也未追問,只是去馬匹那裡拿了點淡水乾糧,幾人略吃了點,便沿着密道繼續前行了。
而此刻的楚非緋,因爲從泄水通道掉下來時,在激流中漂流了一段,此刻所處的位置,已經比張守逸他們多出了幾公里去了。
寂寂的水道中,兩人正在黑暗中高一腳,低一腳地沿着河岸行走。
前面的杜子淇有些不耐煩:“我早說我揹着你好了,你這一步一絆的,還沒走出去,自己就先摔死了。”
楚非緋揉着生疼的膝蓋,咬着牙想,這混蛋不是說看不清楚麼,現在看他走這亂石堆成的河岸如履平地,簡直看得不要太清楚。想來剛纔剝她衣服時,這傢伙也沒有少滿目春光啊。思及此處,楚非緋就恨得牙癢,最可惡的是,這傢伙看就看了,還沒膽承認,真真乃小人也。
杜子淇還不知道自己在楚非緋心裡已經和色狼淫賊劃上了等號,還在毒舌地道:“以你這速度,就算沒摔死,走出去也七老八十了,可憐晉州的災民望眼欲穿,盼來的卻是個白頭髮老......”
一物帶着疾風射來,杜子淇動也沒動地看着那塊石頭砸在了八丈遠的巖壁上,調侃地道:“沒想到邵大人聽聲辯位的本事,已經爐火純青。”
楚非緋氣得肝疼,這傢伙怎麼這麼討厭,一個大男人嘴巴這麼毒,簡直比......楚非緋原來覺得這世上說話最不討喜的就是木子水那個土豪了,現在看起來,她還真冤枉了木大哥,最可惡的其實是面前這個。
偏偏她此刻又不能拿他怎麼着,再加上之前摔了幾跤確實也疼得厲害,便索性就地坐在了地上,將褲腳捲起來,檢查傷勢。
杜子淇開始見小丫頭不肯讓他揹着走,就想她摔上幾跤,知道疼了,自然就乖乖地讓他背了,沒想到小丫頭還倔強得不行,看這樣子,是要跟他槓上了啊。
杜子淇愁得皺眉,這丫頭怎麼就這麼難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