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老爺子蒼老眉心一皺，聲音低了些：“小歌，出去，爺爺跟越笙有話說。”
雲黎歌抿了抿粉脣，執拗：“不要，我纔不出去，誰知道爺爺您要跟傅哥哥說什麼？你讓傅哥哥離開我怎麼辦？爺爺，您想什麼就直接說，我跟傅哥哥在一起，沒什麼是我們兩個人不能一起聽的。”
雲老爺子聽了自己家小孫女這話。
本來都已經平靜了，又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聽聽，這是什麼話，他當爺爺的那麼不近人情？
雲老爺子一張老臉拉着，他說：“小歌，你這麼護着越笙，爺爺的話都不聽了？”
雲黎歌其實一向挺聽雲老爺子的話。
爺爺大哥大姐都挺疼她。
她懂的。
可是現在這跟聽話有什麼關係嘛。
很明顯，她要是出去了，誰知道爺爺會跟傅哥哥說什麼，沒準會棒打鴛鴦呢。
雲黎歌嘟着小嘴兒，帶着幾分撒嬌的軟膩，軟綿綿地道：“那爺爺你想跟傅哥哥說什麼嘛，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跟我和傅哥哥一起說，又怎麼樣嘛？”
雲老爺子：“……”
別撒嬌，以爲他老人家會吃這套？
但顯然，雲黎歌的撒嬌是很有用的。
雲老爺子本來沉着的一張老臉神情緩和了些許。
語氣也緩和了，他慈愛道：“小歌，爺爺不跟越笙說什麼，你先出去一會兒，爺爺有些事兒跟他說，聽話，知道嗎？”
雲黎歌嘟了下小嘴兒。
爺爺讓她聽話，她能怎麼辦呢？
今天傅哥哥當中吻她，她和傅哥哥的關係就這樣暴露在衆人面前。
不是說這是什麼不好見不得光的事情啦，只是本來她是打算等她成年再跟爺爺說的。
晚上爺爺也被刺激大發了，她還是乖乖出去吧。
“好吧，我出去，爺爺您跟傅哥哥說吧。”
雲黎歌小小妥協讓步，清亮的眼睛看着雲老爺子，她撒嬌道：“那爺爺，您可別欺負傅哥哥，知道嗎？”
雲老爺子：“……”
老人家無力地擺了擺手：“不會。”
“爺爺您保證哦？”
“保證保證，爺爺跟你保證不會欺負他。”
雲黎歌聽了雲老爺子再三保證，這才放下心。
她要離開書房，臨離開書房前，她仰起小腦袋，瞧着傅越笙英俊面龐，認真地道：
“傅哥哥，要是爺爺跟你說什麼讓你離開我，我年紀還小啊這種話什麼的，你可千萬一句話都別聽，知道嗎？”
雲老爺子：“……”
傅越笙薄脣扯出一抹很淡的笑意，他擡手揉了揉雲黎歌的細軟的頭髮，聲線低醇徐厚：“好。”
“嗯。”雲黎歌得到保證，重重點了點頭。
“爺爺，不許倚老賣老欺負傅哥哥哦。”出去書房前，雲黎歌還特別地再次交代雲老爺子。
雲老爺子深深感受到了女大不中留這句話的含義。
這女都還沒大到成年嫁人呢。
已經迫不及待了。
.
雲黎歌出了書房。
雲黎梅就在外等着，她一見雲黎歌從書房出來，馬上就問道：“小歌，你怎麼出來了，爺爺和越呢？”
雲黎歌小手摸了摸鼻尖，說：“爺爺說他有話跟傅哥哥說，讓我出來，不讓我在裡面聽。”
頓了頓，她又嘟囔道：“我在裡面聽也沒什麼嘛，爺爺還不知道會怎麼欺負傅哥哥呢。”
雲黎梅：“……”
越笙被欺負，她還真的是難以想象。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件事的時候。
雲黎梅臉色嚴肅，正色問雲黎歌：“黎歌，你跟越笙在一起了？什麼時候的事兒？”
啊，來了！
來自大姐的愛的問候。
“也……也沒多久。”雲黎歌有些心虛。
雲黎歌蹙眉瞧她：“沒多久是多久？”
雲黎歌在雲黎梅的注視下，聲音小小的：“一年前吧。”
“一年前？”雲黎梅拔高音量，有些慍惱地道：“一年前你才十五，越笙他怎麼能這樣？黎歌，你還小，不要被他給騙了。”
雲黎歌：“……”
她小小聲：“那個，大姐？”
“怎麼，你想替他說話？”雲黎梅見雲黎歌出聲，怒氣是對着她的，“小歌，你還小，你要知道，男人的話是靠不住的……”
雲黎歌有些尷尬：“可是大姐，當時是我跟傅哥哥表白的誒……”
雲黎梅：“……”
雲黎歌繼續道：“從傅哥哥來咱們家的第一天，我就喜歡他了。”
雲黎梅：“……”
她看着雲黎歌，說：“小歌，越笙來咱們家的時候，你纔出生沒有多久吧，怎麼喜歡他？嗯？”
“怎麼不能喜歡？”雲黎歌理直氣壯地道：“那我就是從嬰兒的時候就喜歡他了嘛，怎麼，不行嗎？”
這神邏輯，偏偏她說得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雲黎梅這個時候，就算對着自己疼愛的小妹，都想翻白眼了：
“行行行，就你有理，你這小腦瓜子裡，都是什麼歪理？”
雲黎歌調皮地吐了吐舌頭：“本來就是嘛。”
雲大姐無奈。
“大姐。”
雲黎歌忽然就不笑了。
雪白小臉兒換上一副嚴肅的小模樣。
雲大姐被她這樣子搞得也認真了：“怎麼了，突然這是？”
“我喜歡傅哥哥。”
雲黎歌看着雲大姐，一雙漂亮的眼睛亮晶晶，她認真地道：“我喜歡傅哥哥，真的非常非常地喜歡他，我想要跟他在一起，一輩子。這個想法並不是因爲我年紀小，也不是因爲我被他騙。是我自己喜歡他，出於自己的意願和真實的想法喜歡傅哥哥的。”
雲黎梅盯着雲黎歌看了好幾秒。
半響，她笑了，開口道：“我們家小歌長大了，都懂得喜歡人了。”
“嘿嘿。”雲黎歌傻樂。
雲黎梅卻道：“但是我們好好的小歌就這麼跟越笙在一起，太便宜他了。”
雲黎歌：“……”
.
相比於書房外雲黎梅和雲黎歌姐妹兩個人的其樂融融。
書房裡的氣氛稍顯凝重。
雲老爺子坐在太師椅上，看着站在他面前傅越笙，高大挺拔的身軀，一身得體西裝充滿無言的壓迫感。
八歲就來到傅家的小小男孩，已經成長爲一個成熟、出色、並且很有威懾力的男人。
雲老爺子重重地嘆了口氣，開口道：
“越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