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木毅的武者,莫名其妙身死,面帶恐懼,面容顯現着猙獰的六個六爪。
然而他的同伴,卻是根本什麼都未感覺到,什麼都沒見到,便見他如此了。
“木毅,哎!”那位同伴,對着那具屍體,深深地嘆了口氣。
這時木良開口,說:“除了我們之外,身處這片區域的武者,應該都已被那兇物盯上。”
說完這句,木良又望了望他手中神盤,跟着,再而滿臉認真地點了點頭,道:
“嗯,的確是如此!身處這片區域的人,都可能會死!”
“啊!”聽到木良這話,那位抱着那木毅之人,忽地張嘴發出一陣輕“啊”!
緊接着,只見他的面容,頓時發生猛地一個大變,雙目猛然大睜,他,也顯現了一抹無比驚恐之容。
仿若此刻的他,見到了一無比恐怖的事物一般。
“啊!”一陣淒厲大叫之下,接着,石楓開口說:“他也死了。”
此刻的他,已然感應到此人,氣息全無。
僅這一瞬間,這裡又多了一具屍體,兩具屍體,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他的傷勢,在心口。”石楓再道。
與那木毅不同,這人身亡之後,他的心口之處,有着那一模一樣的六指爪印,鮮紅的血流,從這爪印中不斷涌出。
“就這樣,又死了一人。”木良也是驚道。
“到底,是什麼東西所爲。”石楓也說。
這樣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無聲無息地就讓兩個神王境的武者死去,而自己,卻是見不到任何攻擊手段。
若是剛纔這攻擊的對象是自己,自己會如何?
石楓很確定,剛纔如果那不祥兇物攻擊木良的話,那麼,自己覺得也是無法察覺到,木良,絕對將成爲一具冰冷的死屍。
“不行了!我絕對不能留在這裡了。快,快讓我進你玄器空間吧,我可不想就這樣死掉。”木良對石楓說道。
“嗯。”聽到他這話,石楓緩緩地點了點頭,說:“那你就回去吧。”
隨着他這話響起,木良與小黑,再而閃起一陣白光。
來回折騰,這木良,再而回到了那須彌山中。
至於那兩具死屍,隨着這二人身死,身上生命力及神力徹底流盡,此時此刻,已朝着下方未知之地狂墜而去。
他們,就這樣留在了這裡,成爲了兩具枯骨。
“剛纔到底怎麼回事?”
“那二人莫名其妙就死了,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不知道啊!那兩個人,面色都變得很凝重。看來,此事不簡單。”
“嗯!身處此地,小心爲上!”這是一位三十五六左右的武者,武道修爲,在神王三重天。
他,來自於暗風神教,也是一位修煉風之力量的武者。
然而,就在他滿臉凝重地說完“小心爲上”四個字時,“啊!”一陣淒厲的大叫聲,頓從他嘴中狂吼而出。
旋即間,一道道目光,瞬間被吸引了過去。
就連石楓,還有那天劍神地的少主劍崇,也都轉頭望向了他。
“又一個。”石楓低喃道。
那個暗風神教的弟子也是一樣,面露驚恐,已然氣息全無。
而他的傷口,在後背!
後背之上,也有一道猙獰的六指爪印。
乃是一股大力量從他的後背穿透而進,將之滅殺。
“風允!”
“風允!”
身邊的人,頓有人驚訝呼道。
剛剛還活生生、好端端的一個人,卻是沒有想到,在自己的身旁突然成了這樣。
“到底,發生了什麼啊!”不遠之處,有人驚然呼喊。
“凡是被殺者,皆魂飛魄散。那魂魄,沒有任何波動,不像是被破滅,而是像,忽然消失不見。”石楓雙目還望着那方,暗暗輕喃說。
每一個人死之前,都面露驚恐,像是臨死前見到了無比恐怖的事物。
若是魂魄未滅的話,石楓真的想問問,他們,到底見到了什麼。
只是可惜……
漸漸地,石楓收回了目光,望向身前的劍崇,說:“走!”
聽到他這話,劍崇問:“往哪個方向。”
“再度往北。”石楓回答。
“哦。”劍崇點點頭。
隨後轉回過身,面迴向了極北方向。
接着身形一動,再往前飛去。
見劍崇動了,石楓也是再一動,跟於他的身後。
這片區域,除了跟隨石楓與劍崇過來的九位武者外,後來又出現了五位武者。
剛纔死了三個人,如今,還有那十一人!
此時此刻,一股莫名的恐懼,已於那十一人身上蔓延。
更有六人,身形飛動,不再跟隨石楓,往其他方向飛了過去。
但願,改變方向後,別再讓那種突然死亡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
……
石楓與劍崇,還是一路往極北而飛。
此時此刻的劍崇,一直緊繃着他的神經。
他是真的怕,自己這麼飛着飛着,突然就那麼死了。
他還怕,這麼飛着飛着,突然見到了極恐怖的東西。
要知道,那些人死之前,面露驚恐,都是見到了恐怖的傢伙。
“我說……”這時,飛行之中的劍崇,忽地說出了這兩個字。
“說!”當他這兩個說出後,石楓旋即道。
“其實你我之間,也並沒什麼深仇大恨,我想,我們都活着離開這片地域後,你可否放我一條生路。
你我之間現在,也算是在患難與共了,你說是嗎?”劍崇以滿是墾切地口吻說道。
“早跟你說過了,不用想太多。”石楓對他說。
跟着道:“我雖與你沒有深仇大恨,但是我與你天劍神地,早已結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你若是天劍神地尋常弟子,我還能放你條生路,不過,你既是這天劍神地少主,必然得擔起這仇怨,所以,你無論如何,都必須得死。”
說到最後這句話,石楓的語氣,那是極爲堅定。
“可……可……”劍崇說:“其實跟你說句實話吧,我從小到大,根本不想當這天劍神地的少主。
而且我與我父親之間,一直不和。
要麼這樣吧,從此刻起,我便與我父親斷絕父子關係,就此退出天劍神地,不再當那狗屁的天劍神地少主,你看如何?”
說着說着這些話的時候,劍崇的語氣變得有些激昂。
這語氣,這模樣,好像真的是他,很不想當那天劍神地少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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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而那劍崇的話,卻是令得石楓發出一陣呵笑,一道極爲不屑的呵笑聲。
這道笑聲,自然而然地傳入到了劍崇的耳中,劍崇旋即問道:“您爲何笑?”
石楓說:“你我初見之時,你報上天劍神地少主名諱的那一瞬間,那抹傲然之色,絕對發自內心。”
“呃……”劍崇“呃”了一聲。
心中已然暗道不妙。
看來,自己還是瞞不過這個人。
“那是……”劍崇還想再說什麼。
石楓卻道:“別再廢話,已然無用。
活着的感覺,你以後將再也感受不到了,好好享受你剩下不多的這種時光了!”
“……”聽到石楓這麼說,劍崇便也沒有再說什麼。
“其實到底誰死,也不一定!”跟着,劍崇便於心中,暗暗如此說道。
他想到了不久之前,那三個人莫名其妙身死。
搞不好,身後的這個人,也會那麼突然死去。
“對了!”跟着,劍崇猛然想起了什麼,說:“當日我讓神祭以天命神盤爲我推算壽命,神祭說過,我壽比南山,豈會就這樣死在這裡!
天命神盤,不會有錯。”
想到這,對自己說着這番話,劍崇頓時心安了不少。
“轟!轟!轟!轟!”
滅魔黑雷還在狂猛轟炸着。
“啊!”
“啊啊!”
“啊!”
……
飛行之中,時不時地有淒厲的慘叫聲,傳入到石楓與劍崇的耳中。
聽到那些叫聲之後,要麼便是被雷轟死的武者,要麼……便又是有武者,被那不祥的兇物給幹掉了。
木良所說的那不祥的兇物,到底,爲何物?
而石楓與劍崇也還算是幸運,直到此刻,這兩人還是沒有遇到什麼不測。
石楓的面色,已經變得異常異常的凝重。
二人破空,這氣氛已經變得有些壓抑。
“呼!呼!呼!呼!”先前心安的劍崇,此刻,發出陣陣粗重的喘息聲。
也不知道這個人又想到了什麼,竟然忽地變得如此。
“小心!”這一刻,石楓面色忽地一變,頓對劍崇驚聲呼道。
只見一道暗黑狂雷,悄不聲息地忽從劍崇頭頂之上顯現,然後朝着他,猛然劈了下去。
“啊!”當劍崇反應過來之際,已然來不及。
他飛行的速度雖然極快,但這龐大的黑雷,已然將此刻的他,將他前方的那片區域,都給籠罩。
“回!”石楓再而一喝。
一股暴猛的吸力,頓從他身上產生。
“啊!”又一陣驚呼之下,只見劍崇的身形頓時往後猛一暴退。
只見那道龐大恐怖的暗黑狂雷,就這樣,從他面門不到半米距離,轟落了下去。
“呼!呼!呼!呼!”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望着落下之雷,劍崇的心跳跳的無比的快,嘴中的粗氣,也喘的無比的猛烈。
雖然逃過了這一劫,但是仔細想想剛纔那驚險的一幕,真的是心有餘悸!
實在是,太險太險了!
剛纔若是慢了一步,剛纔若是身後那個人沒有出手……
想到這,劍崇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他緩緩地轉過頭,望向了身後那人,說了聲:“謝……謝謝……謝謝你……”
“小心一點!”石楓卻如此對他說,語氣顯得有些冷。
剛纔這個人若是就那樣死掉的話,自己,將少了一個炮灰。
石楓雖然這樣想,不過對於劍崇來說,畢竟剛纔是因爲這個人,自己僥倖逃過了一命。
望着石楓的目光,還是充滿着感激。
“好了,繼續前行!別再大意,別再走神。
要記過,你是一個將死之人,別再想一些沒有必要的事情。”石楓對他如此說道。
“……”聽到他這番話,劍崇心中剛剛升起的感激,立即又消失殆盡。
很快,他又想起了他對自己扇打的那兩個耳光!
劍崇轉回過頭,身形再而猛地一動,再而往前暴衝。
石楓也再而飛動。
……
“幽冥兄,外面現在什麼情況了?”須彌山中,再而傳來的木良的聲音。
“我還是時不時地聽到傳來的慘叫,應該有不少人,突然死去。
我很幸運,還沒遇到那東西,還能與你好好說話。”石楓回答說。
“呃!”不過,就在石楓剛剛說完這句話,忽然間,只見一道痛苦的呻吟,頓從他嘴中傳出。
“幽冥兄,怎麼了?”身處須彌山中的木良由於跟石楓真買交談,石楓那呻吟之聲,頓時也隨之傳入。
“我……剛纔像是被一股力量,狠狠地轟擊了一下。”石楓回道。
剛纔那感覺,真的是很清晰,就好像有一股巨力,猛地轟打着自己的腦袋。
那股巨力很猛,若不是自己腦袋堅硬的話,恐怕……將直接被那拍爛。
“怎麼回事?”石楓那呻吟,自然也傳入到了身前劍崇的耳中。
劍崇飛動的身形,瞬間頓止了下來,轉過身望向石楓問道。
“這麼說,你已遭受那不祥兇物的攻擊?”木良傳音石楓說。
“不知道。”石楓道。
跟着他說:“那些莫名其妙死去之人,都面露驚恐之色,都像是臨死之前,見到了極度恐怖的兇物。
然而我,剛纔只是遭受了一股巨力暴轟,並未見到什麼。”
“或許,是將你打死的那一瞬間,你纔可見到。”木良又道。
“或許!”石楓也說。
“您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劍崇見石楓剛纔沒有回自己的話,便再而開口,問石楓。
聽到他這話,石楓說:“我剛纔,應該是遭受那東西攻擊了。”
“哦!”聽到石楓如此回答,劍崇面色猛地一動,跟着又說:
“然後呢?”
“然後?”石楓冷笑,對他道:“然後就跟你所看到的這樣,我還好好地活着,站在你的面前,讓你失望。”
“呃……”確實,他還活着,劍崇確實感覺到了有些失望、失落……
人家遭受那東西,都是面露驚恐地死去,死相看上去極慘。
然而這個人,這個想要自己性命的人,這個扇過自己兩次耳光,踐踏自己尊嚴的人,卻是這麼好好地活了下來。
怎麼,就這麼的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