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品茗悟道
茶水泡好,一股清新氣息飄出,沁人心扉的清香,讓人不自覺的吸了口氣。
“真香!”陳淵,白霖嶽,楚夢溪三人同時讚歎道。
“元力茶樹本在三萬年前就應該滅絕了,只有寥寥幾棵仍不知生長在什麼地方,且大多被些強大的勢力霸佔,此地的這棵元力茶樹,原是薛家種植,只是薛家已經不復存在,這棵小樹也就沒了人照顧。好在它沒被其他勢力發現,否則,你們不會喝到這修士界任何人都向往的元力茶。”
天音尊者,一邊介紹着元力茶樹的過往,一邊把泡好的茶茶水遞給陳淵三人。
“元力茶要細品慢喝,讓茶水慢慢的順着喉嚨,流到身體各處,當一杯元力茶喝完時,可以閉目養身,感受周邊萬物環境,也可以運轉功法,以求完全吸收其中元力。”
天音尊者輕輕品了一小口茶水,讚歎道:“果真是世間美味呀!如此茶水只有天上纔有,凡俗世界怎會出現?”
對於茶道,陳淵三人沒有一人懂得,更沒仔細的去研究過,以往時,即使有茶喝,也只是臨時解渴而已。
學着天音尊者的樣子,三人端起茶杯,輕呡一口,溫潤的茶水如同滾動的珍珠,沒在口中停留,就滾入了身體。
順流直下的珍珠抵達心口,然後向着四肢百骸散去。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溫潤的元力,透過茶水融入身體各處。
閉目養身,摒棄世間一切,讓自己完全處於空無的狀態,好似世間一切都消失在了自己的意識之中。
慢慢的,陳淵好像來到了一處世外空間,這裡沒有爭鬥,更沒有戰爭,腳下千萬裡之內,只有一片散發清新的茶樹。
漫步在茶樹之間,清風吹過,涼爽的感覺讓人心情舒暢。
前方是一羣頭戴斗笠,面容清秀的少女,她們揹着籮筐,行走在茶樹之間,一雙柔潤細滑的手掌輕輕摘下茶葉,然後放在後背的籮筐中。
清晨的陽光從天空照射下來,照在採茶女的臉上,細小的汗珠正從採茶女的額頭滲出,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着溫柔的光芒,使得采茶女臉上的紅暈又多了幾分。
採茶女們歡呼雀躍,如同林間的小鳥,歡快跳躍的同時,唱起了嘹亮的山歌。
陳淵記不住歌詞,但能夠從那鶯豔的聲音中聽出歌的意思。
這好像是一首女子唱給男子的情歌。歌中大意爲:哥哥遠去了,妹妹在家等候。天亮之時,妹妹採茶織布,等待着哥哥的回來。天黑之時,忙完了活兒,獨自趴在窗前,瞭望天空的星星,只希望哥哥能出現在星星下面,然後叫一聲妹妹。
陳淵試圖走向採茶女,但他始終只能聽到採茶女的歌聲,卻走不到身前去。
這時,一羣同樣戴着斗笠,身材魁梧的漢子,手拿農具或漁網,從遠處走了過來。
壯碩的漢子,面容有點黑,但一雙眼睛甚是明亮?他們遠遠的看到了採茶女,也聽到了採茶女的歌聲。
於是:
出門回來的漢子,也唱起了山歌。歌中大意,陳淵聽的很清楚,大概是說:
妹妹辛苦了,哥哥掙了錢,從外地回來了,計劃在山上蓋一間小房子,然後請媒人到妹妹假去說媒。可是妹妹的老爹不同意,說哥哥身體太黑,飯量太大,過不上好日子。好在哥哥堅持,打動了老爹,最後哥哥和妹妹組成了夫妻。
陳淵不知自己爲何會出現在這樣的畫面中,但他心中清楚,這就是他想要的,也是他追求的。
仔細感受畫面深意,陳淵已經沉醉其中。奈何,畫走太快,陳淵沒來得及看到妹妹和哥哥的婚禮,就回到了現實世界。
“現在你們喝下着這第二杯茶。仔細感受茶中的味道。”
苦!很苦!
第二杯茶與第一杯茶的味道完全不同。它沒有了清新,取而代之的是苦澀。
“這是同一棵茶樹上的茶葉,無論是從顏色,大小等等幾乎完全一樣。爲何會如此的苦澀?”
天音尊者丟下一句話後,轉身繼續品茶。
喝過了第二杯茶,陳淵全身肌肉爆漲了起來,狂暴的元力侵入到了細胞各處,幾乎要讓陳淵的身體爆炸。
“屏住呼吸,仔細感悟茶中的深意!”天音尊者的聲音傳進了陳淵的耳畔。
“茶中深意?”陳淵不明白這茶中深意是什麼意思,但他還是乖乖的閉上了眼睛。
狂暴的元力幾乎讓陳淵身體爆炸了,但他還是強行忍了下來。
同時,眼前的畫面也發生了變化,同樣是那片茶樹林,只是此時的茶樹林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清新,取而代之的是蒼老。
茶樹沒有老,老的是茶葉。細嫩的茶葉已經變的寬大黝黑,完全失去了作爲茶葉的基礎。這種茶葉雖然也能夠食用,但它卻失去了茶的清新脫俗。
茶林間已經沒有了採茶的茶女,更沒有從遠方回家,計劃娶茶女爲妻子的壯漢。可能他們已經成家,顧不上茶林了。
陳淵似乎有些失落,靜靜地站在茶林之間,久久的不知所以。
時間飛快的流逝,冬去春來,茶林的老茶葉已經掉落,新的茶葉又長了出來。
又是一個清新的早晨,一羣美麗的採茶女友出現在了茶林間,只是此刻出現的採茶女已經不是去年的那些採茶女了,她們變成了一羣陌生人,但同樣清新脫俗,且唱起了情歌。
陳淵又開始發呆了,他又一次被這些清秀的採茶女吸引了。
同樣的歌詞,不同的人,但他們的願望是相同的。
又是一羣遠去他鄉的壯漢回來了,他們又唱起了去年的那首歌。
直到夕陽西下,去年的採茶女終於出現了,她的頭髮已經盤了起來,一隻手裡端着一盆要洗的衣服,另一隻手上領着只和剛剛回走路的小女孩。
“回家吃飯了!”已經嫁人的採茶女喊道。
陳淵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好像明白了什麼,很模糊,看不清,但看到採茶女嫁人成家,最後生娃娃,心中卻是很高興也很平靜。
“這是我想要的生活麼?”
陳淵自問,卻得不到答案。搖頭嘆息,陳淵靜靜的看着遠去的採茶女,心中很是平靜。
“這是第三杯茶,喝下後,你們就可以離開了。”隨着天音尊者的話,陳淵端起了第三杯茶。
“無味!這是一杯感悟味道的茶,就如同一杯白開水一般,清涼,但喝在口中卻無比的舒心,似乎陳淵需要的就是這麼一杯毫無味道的白開水。”
哐!……
正當陳淵沉浸在白開水的味道中時,耳三突然響起了佛鐘的撞擊聲,氣大恢宏的聲音猶如從天邊而來,讓陳淵三人不由自主的叩拜。
“茶道如佛道,佛道亦佛道,兩者之間重在一個“悟”字,你們三人天賦絕佳,均世間奇才,希望你們能夠悟得茶道,同時也能悟得佛道。”
天音尊者的聲音從遠空而來,傳入三人的耳朵中。
“茶道亦佛道?佛道亦茶道?”陳淵不明白這其中道理,但他心中清楚,兩者中間的這個悟字,卻是完全相同。
茶道講究的是清新平凡,一口好茶除了擁有它的極致味道以外,也是凡人的解渴只良選。不能說,好茶只能細細品嚐,而不能大口喝吧。一個嚴重缺水的人,眼前之茶,無論多麼的珍貴,它也只是茶而已,同白開水一樣,只能解渴。
但,同時茶葉最講究精緻,精緻絕美的茶才能稱得上是好茶。否則都會變得苦澀。比如採茶女,爲何今年採茶的女子,第二年盤上了頭,嫁了人後,就不能採茶了呢?
這是好茶極致的表現。採茶女只有沒有出閣的女子才能做。
而茶道中的這個悟字,所悟得是什麼呢,它悟得就是它的清新自然,悟得就是它的平凡與極致。
佛道同樣講究悟。
陳淵沒有過多的接觸到佛,但從天卷宗綱中,陳淵知道,佛講究的是來世,悟得也是來世。
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講的就是來世。一個無惡不作的匪徒,如果能夠真的放下屠刀,那麼他就真的悟到了來世。
前世爲匪,後世爲人。
在就是,佛講究清心寡慾。一個人如果能放棄心中的慾望,迴歸平凡,就是成爲了佛,悟到了佛。
相反,如果一個人心中充滿慾望,無論是金錢權利或者是其他的東西,那麼他就不甘心成爲凡人,更不會放棄清心。
如此說來,茶道與佛道同爲悟中之道,只有悟到了其中的道理,才能真正掌握其中的“道”。
而茶道與佛道之間的共同之處就是,它們都講究“平凡”兩字。
茶道中的平凡就是它的清新脫俗。
佛道中的平凡九十它的清心寡慾。
陳淵自言,他做勉強可以做到清新脫俗,但完全做不到清心寡慾,在他的心中,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做,需要他去完成。
這些事情都需要絕對的實力才能完成,無論是自身的修爲,還是將來的勢力或金錢,他都需要,沒有這些,他無法完成心中的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