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二章

羅思存、花平以及其它幾個紅衣鐵衛在稍晚一點時候趕來。那幾個紅衣鐵衛一看到躺在那裡的蔣金鐘,全都臉色大變,有兩人很快地將他帶去治療,而另一人則走向我們,詢問當時的情況。

基本都是伴書在回答他,而我在侍琴的攙扶下依然覺得雙腿發軟。

我到這邊來之後,雖然也算是見過不少高手,但到今天,我纔算是真真正正切身體會到什麼是武林高手的殺氣。

雖然那人說他不跟女孩子動手,但我卻仍然覺得,他跟花平、簫萍洶這些人不一樣,他對殺人這種事情,完全沒有任何顧慮!

一直到回到住處,我依然心有餘悸。

羅思存和花平臉色也不太好看,而且以他們的見聞,居然完全不曾聽說過“曾純潔”這個人物。而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居然在戒備森嚴的正義堂來去自由,正義堂引以爲傲的紅衣鐵衛在他面前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我們尚在猜測這少年的來歷,外面就有侍兒來報,說武林盟主求見。

“他來做什麼?”我頭一次要見到這個號令武林的人物,不免有些緊張。

花平輕輕笑了笑,道:“谷主不必緊張。谷主在正義堂遇襲,按常理說他也應該來打個招呼的,應該沒什麼大事。”

羅思存點了點頭,拍拍我的手,去將武林盟主請進來。

雖然我想武林盟主也不會一個人來,但他們的人數還是嚇了我一跳,居然來了十幾個人,像蔣金鐘那樣穿着紅披風的就有四個。而且,看他們的神色,外面只怕還有人。

如果只是探望安撫,不用這麼多人吧?我不由皺了一下眉,又轉頭去看花平,他依然像之前一樣,只是垂首站在那裡,一言不發。我只好再轉過頭來看着面前的武林盟主一行人。

這位武林盟主大概六十左右年紀,頭髮鬍鬚俱已斑白,面容清瘦,中等身材,打扮倒是很樸素,穿一身湖青色長袍,腰間繫着同色的絲帶,也不像尋常人一樣在腰帶上掛玉環玉珮,他懸在腰帶上的,是一枚小巧的方印。想來就是之前花平曾對我提過的,那個武林盟主的印信。

我連忙站起來要行禮,嶽盟主比我快,上前一步就扶住了。

“花谷主不用多禮。嶽某招待不週,讓谷主受驚了,本當嶽某向谷主賠禮纔是。”

我一時不知怎麼回話,只訥訥道:“沒什麼,我沒事,也沒受傷,倒是蔣少俠不知傷勢如何?”

“已請大夫看過了,不過是些皮肉傷,多謝花谷主惦念。”

接下來我便不知要說什麼,只好低頭坐在那裡,看着自己衣服上的流蘇。

嶽須飄也跟着我靜了一會,然後才清了清嗓子道:“其實嶽某此來,一是爲了向花谷主賠罪,再來,是有件事情想知會花谷主一聲。”

“咦?”我擡起頭來看着他,羅思存已輕笑了聲道:“什麼事要勞煩嶽盟主親自來跑一趟啊?”

嶽須飄道:“嶽某辦事不力,一時疏忽,讓宵小之輩混進了正義堂。事實上,今天除了花谷主之外,觀燧壇常壇主也遇上了刺客。”

我一驚:“刺客?”

嶽須飄連忙道:“花谷主不用擔心,常壇主只是受了點輕傷。眼下紅衣鐵衛正在全力追查,正義堂內外也加派了人手巡邏守護,一定不會叫這刺客逃脫。”

羅思存笑道:“原來嶽盟主帶這麼多人來,是爲了搜查刺客?”

嶽須飄道:“嶽某慚愧。要驚擾花谷主和各位姑娘了,還請見諒。”

羅思存道:“嶽盟主這是說哪裡話?未免太見外了。若有我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我們自然義不容辭。不知這刺客是什麼人?可有人見過?”

嶽須飄喚過身後一名二十幾歲的青衣男子,道:“這位是常壇主的大弟子吳鵬。”

待吳鵬上前來見過禮,嶽須飄又道:“下午常壇主遇刺時,吳少俠也在場,還與那刺客交過手。”

吳鵬道:“那刺客雖然黑衣蒙面,但卻仍能看出是年輕女子,使劍,一身小巧功夫。她中了家師一掌,左臂也被在下刺傷,想來也不曾逃遠。”

羅思存輕輕笑了聲,道:“至今爲止,到了正義堂的江湖門派,只怕以我們花遲谷的女子最多。吳少俠的意思,是在懷疑我們嘍?”

氣氛似乎一下子便緊張起來。

吳鵬連忙道:“在下不敢。只怕那刺客狡猾多端,萬一混在貴谷的弟子當中,恐對花谷主不利。”

他一邊這樣說,一邊偷偷瞟了我一眼,眼神中卻有掩飾不住的懷疑。

我才皺了一下眉,卻聽羅思存道:“多謝吳少俠關心,既然如此,嶽盟主只管令人挨門逐室去搜。我將本谷弟子都叫來讓吳少俠認一認,好叫大家放心。”

嶽須飄雖然又說了幾句不必如此之類的客套話,但卻仍然令身後兩個紅衣鐵衛帶了人跟花平挨間房去搜查。羅思存也傳令將花遲谷所有弟子都召集到大廳來。

大家很快便到齊了,只是不見小狗。

我心下又是一驚,小狗明顯知道他的仇人也到了正義堂,難道就是這個什麼常壇主?難道是他復仇心切鋌而走險?說起來,以他的身姿容貌,如果扮成女人,應該也不會很難。如果他真的是這個刺客的話……我勉強保持着臉上的表情不動,手心卻已捏了一把汗。

羅思存令大家一個個走去吳鵬跟前讓他辨認,吳鵬一直看到最後一個,然後向嶽須飄搖了搖頭。那邊搜查的人卻似乎發現了什麼,跑來個人,要找嶽須飄過去。我和羅思存也跟過去,一路走到我的臥室,卻發現一片零亂,小狗只穿了件中衣,站在房中發抖。花平和一個紅衣鐵衛站在旁邊。見我們來了,那紅衣鐵衛稟報道:“我們搜到這裡時發現這個人被點了穴塞在牀底下。窗戶開着,有幾處血跡。任三哥已領人追出去了。”

花平補充道:“這是我家谷主的男寵。”

在場很多人眼裡都露出不屑和鄙夷的神色來,小狗卻很配合地看向我,微微咬着自己的下脣,眼中蓄了淚,好似隨時都可能哭出來,委委屈屈叫了聲:“谷主。”

我招招手,他就偎到我身邊來。“你怎麼了?怎麼搞成這個樣子?”我問。

“我不知道。我在這裡等谷主回來,突然有個蒙面人闖進來,拿劍指着我,點了我的穴,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小狗回答。

羅思存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羅姑娘和花總管去找谷主之後沒多久。”

那名紅衣鐵衛道:“想必是刺客趁亂溜進這裡,搶了這人的衣服,扮成男人混了出去。”又問小狗,“你今天本來穿的是什麼衣服?”

小狗道:“天青色錦鍛長衫。”

嶽須飄道:“傳令下去,讓兄弟們多留意一下。”

有人領命下去,沒一會又聽到外面一陣嘈雜,又有人來報,說是常壇主親自來了。

這通報的人話纔剛落音,那邊人已到了門口。是個年紀跟嶽須飄差不了多少的老者,身材枯瘦,面尖眼細,頷下蓄着一把山羊鬍。

只一眼,我就像是被閃電擊中,幾乎連站都站不穩。旁邊小狗扶了我一把,又在我耳邊說了句什麼,我完全都沒有聽清,腦海裡突然閃過了柳大姐的臨終時的臉,以及三姐那咬牙切齒的聲音。

——“你要記得剛纔那些人的臉。這筆賬,我們要一個一個的找他們算回來!”

之後嶽須飄說過什麼,羅思存說過什麼,花平又說過什麼,我完全都沒有聽見,只是盯着那個常壇主,咬着牙,握緊了拳!

原來是他!

原來就是他!

原來常壇主就是當日在小蓬萊的那個山羊鬍老者!

卅一章五六章廿九章第五章五五章廿七章三十章卌八章楔子卅七章第四章十三章廿九章十三章十六章卅八章六四章五二章第七章卅三章第二章卅七章廿七章卌三章六三章第五章六三章五十章三十章五二章廿六章六二章六三章十三章五九章十四章十八章廿六章第六章第七章卌八章第六章卌四章第七章卅六章十九章第十章楔子六二章卅八章卅六章卅五章十八章卅九章十七章第一章廿七章廿九章廿三章卌四章六四章三十章第六章卌二章第二章廿三章卅六章第七章廿三章第二章五二章卅五章五七章第八章六一章十三章十六章第四章廿五章十七章第九章卌八章三十章廿七章十二章第一章十三章卌五章十二章卌六章卅二章卌八章廿四章廿二章十五章十四章五十章五七章
卅一章五六章廿九章第五章五五章廿七章三十章卌八章楔子卅七章第四章十三章廿九章十三章十六章卅八章六四章五二章第七章卅三章第二章卅七章廿七章卌三章六三章第五章六三章五十章三十章五二章廿六章六二章六三章十三章五九章十四章十八章廿六章第六章第七章卌八章第六章卌四章第七章卅六章十九章第十章楔子六二章卅八章卅六章卅五章十八章卅九章十七章第一章廿七章廿九章廿三章卌四章六四章三十章第六章卌二章第二章廿三章卅六章第七章廿三章第二章五二章卅五章五七章第八章六一章十三章十六章第四章廿五章十七章第九章卌八章三十章廿七章十二章第一章十三章卌五章十二章卌六章卅二章卌八章廿四章廿二章十五章十四章五十章五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