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九星八卦陣的效應看似雷同於靈魂境界中的逆流成河,但是就如同楚湘玉當時所述的那樣,這僅僅只是模擬。因爲無論是逆流成河,甚至是更高一轉的星移斗轉,其真正奧義皆在於對這天地規則的改變與創造。而我這九星八卦陣,說穿了就是利用玄極奧義暫時模擬出一個特殊的結界,然後通過玄奧的八卦陣法來限制對方的行動而已。
原理其實很簡單,就是利用八卦玄陣中的乾、坤、震、巽、艮、兌、離八個卦位組成了八道交相輝映的陣眼,從而形成了這套堪比九星連珠的九星八卦陣!
因此,我先是利用紫色的等階之光虛張聲勢,然後佯攻真遁,其目的就是爲我設置這道九星八卦陣爭取時間。
因爲此刻我面對的可並不是什麼普通的兇獸,而是一隻修爲已至天階巔峰的領主!以我仙階初期的修爲去硬抗一隻天階巔峰的領主級兇獸,結果無疑於是以卵擊石。
因此我所能倚仗的,便只有這九星八卦陣以及我手中的誅神巨劍!
但是這套我剛剛領悟且完全沒有實戰運用過的陣法,卻存在着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它的的時效。以我現在的能力,這套陣法我也僅僅只能是維持一分鐘而已。也就是說,我必須在這短短六十秒之內速戰速決,否則一旦法陣失效,那麼後果將不堪設想!
所以,當那憤怒的窫寙兇獸一踏入我的九星八卦陣,手中那誅神巨劍便如長虹貫日一般向它當頭砸去!
那窫寙立足未穩,便見那黑色巨劍迎面砸來,頓時一陣驚悚,然後趕忙一個急轉身,便如脫兔一般飛閃而開!
“它的速度,竟會如此之快!”
“本主的速度,爲何會變得如此之慢!”
我與窫寙幾乎同時脫口而出!
窫寙的驚駭,在於它突然發覺自己的速度竟突然變得緩慢!
而我的驚駭,在於那窫寙兇獸身處九星八卦陣的限制之下,仍然如此快捷如斯!
但是我已無暇多想,時間在一秒一秒流逝,我手中的誅神巨劍同時也猶如狂風驟雨一般向那窫寙揮斬開來!
隨着那窫寙一次又一次地驚險閃避,它終於開始發覺到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陷入了對方設置的詭異陣法之中,不僅速度變緩,就連心志也開始變得失控起來!
“想憑這法陣困住本主,簡直就是癡心妄想!”只聽窫寙狂吼一聲,它那揚起的雙足登時間猛然砸向地面!
一道觸目驚心的巨大鴻溝,竟然就這樣自窫寙的足下崩裂而出,然後向着九星八卦陣的一處卦位轟陷而去!
“轟!!!”只聽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那九星八卦陣竟然就這樣被轟出了一處缺口!
天啊!不依靠任何精神力量,僅以純物理攻擊之力便將一處歸屬於精神能量範疇的法陣轟出缺口,這匪夷所思的場景足以證明窫寙的強悍!我果然預料得沒錯,在它那看似嬌小的軀體之中,果真隱藏着如此恐怖的*力量!
眼看那九星八卦陣被自己轟開一處缺口,窫寙立即趁勢向那道缺口飛撲而去!
我不禁駭然失色,如若讓那窫寙衝出這九星八卦陣,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這窫寙兇獸可不是當初的黑山老妖,那黑山老妖雖然*強悍無比,但是卻有着極其明顯的命門,那就是速度上的缺陷。與黑山老妖對峙,打不過我可以跑。但是這窫寙兇獸,它不僅擁有不亞於黑山老妖那種強大的物理攻擊能力,而且速度驚人不下流星閃電,若讓它成功擺脫這法陣的束縛!那麼?我簡直不敢想象!
我咬緊雙脣,腳下玄極步一抹飄移,頃刻間便用自己的身體堵在了那碎裂的缺口之前!
“九斬歸一!”我暴喝一聲,然後猛然一拳向那俯衝而來的窫寙爆轟而去!
達到了巔峰境界的舉重若輕,無論是掌是拳,是斬是劈,皆已然沒有了區別。九斬歸一再加上黑神手套,終於將這暴衝而來的窫寙一拳轟了回去!
窫寙那強悍無比的*力量,頓時令我的體內翻江倒海,一口鮮血登時間嘔上喉嚨!
但是我沒有時間喘息,此時的窫寙被我偷襲得手,正是門戶大開之際,這稍縱即逝的機會,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過!
我猛咬牙關,登時將這口鮮血又硬生生地嚥了回去!與此同時,手中的誅神巨劍猛然揮起,然後向那窫寙兇獸飛斬而去!
“窫寙,我活剮了你!”那巨大的黑色劍身,此時猶如凶神降世,那宛如排山倒海般的恐怖劍光,頓時封死了窫寙身處的每一角落!
誅神九決第一劍——戰意滔天,再一次驚現於這混亂之嶺!
窫寙驚駭地望着那從天而降的巨大劍身,感受着那足以震碎心魄的恐怖戰意,一抹死亡的恐懼頓時涌上心頭!因爲此刻的它已然發覺,自己已經無路可逃!
“本主即使身死,也定要與你同歸於盡!”一抹絕望的狠戾自那窫寙雙目之中迸現!
霎時間,一道恐怖的黑色光環登時出現在窫寙的右爪之上,那其中蘊含的恐怖力量竟然絲毫不亞於那襲空而至的“戰意滔天”!
就連凌空而下的我,也同時感到了窫寙身上這股毀天滅地的恐怖力量!即使此番能夠將其一舉擊殺,但也必定逃脫不了玉石俱焚的結局!但是此時的我,卻顯然已沒有了退路!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支銀色利箭猶如炫影流星般自那虛無之中破空而至,然後悄無聲息地射進了那窫寙的背脊之上!同一時間,它右爪之上的恐怖光環也隨即消失!
與此同時,誅神巨劍猶如滅世天劫般劈中了窫寙的身體!
九星八卦陣的時效終於結束。法陣消失,周遭的山嶽險峻依舊,但此時那谷峰之上,卻已然多了一具殘敗的屍體。
我望着那窫寙的殘骸,單膝跪在地上,用誅神巨劍勉強支撐着自己那虛脫的身體,不住地喘着粗氣。再一次使用誅神九決,雖然仍然令自己疲憊不已,但是相對於上一次直接昏死過去,已經是進步了很多。
數息之後,我站起身來,然後走到那屍身旁邊,緩緩地拔出了那支射入窫寙背脊上的銀色利箭。而那箭支之上所繪的圖案,仍然是一幅熟悉的《龍困淺水》。
“小兄弟,這箭支可是我吃飯的傢伙,既然惡獸已除,還是將這箭支還給我吧,呵呵。”
伴隨着一聲爽朗的笑聲,一個手持彎弓的布衣男子緩緩走了過來。那身簡單精幹的布衣,配上他那高大魁梧的身材、烏黑整齊的短髮、以及棱角分明的臉龐,登時給人一種豪氣颯爽之感。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走到了那布衣男子的面前,躬身道:“多謝先生出手相救。”
那布衣男子聽罷淺淺一笑,隨即擺了擺手,微笑道:“這窫寙惡獸作惡多端,我早想除了它,今日不過是適逢其會而已。”
不知怎的,布衣男子那和煦的笑容中總是洋溢着一股溫煦的親和力,令人頓生親近之感。
“那麼不知當日在幻宇之森。”我不禁狡黠一笑,“先生是否也是恰逢其會呢?”
布衣男子先是一怔,隨即莞爾道:“小兄弟,人生苦短,又何必事事弄個明白?”
“好一個人生苦短,何必事事明白。”我輕嘆一聲,然後鄭重道,“但是無論如何,我都要感謝先生先後兩次救命之恩。”
“你若真想謝我,不如陪我痛飲一番如何?”只見布衣男子爽朗一笑,然後懷中竟突然多出了兩罈美酒。頃刻間酒香溢鼻,令人陶醉不已。
我呵呵一笑,然後接過酒罈,玩笑道:“不過有酒無肉,總覺得不夠過癮。”
“酒肉嗎?這倒是有現成。”布衣男子狡黠一笑,然後指向一旁的窫寙屍身道,“這窫寙惡獸平素作惡多端,食人無數,不如我們今日便以彼道還彼身,將它作爲下酒之菜如何?”
“將它吃了?”望着那窫寙的屍體,我不禁眉頭緊皺,微微躊躇了起來。
“男子漢大丈夫,哪裡這麼婆婆媽媽?”布衣男子見我猶豫不決,不禁微慍道,“食這惡獸,你到底敢與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