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型的研發完成並上報了。八型的研發計劃也已經寫好。
關於戰略戰術系統的新功能，他沒有寫入報告中。這涉及到取得的新技術情報，因爲沒有上報，解釋起來會很麻煩，所以乾脆不說了。微型聲納和嗅探器裝置，因爲不是正規途徑入手，也不敢寫。上面只知道唯行擁有了情緒和情感，具備初級的三觀。他們似乎對機器人擁有這種功能不太感興趣。新的批覆裡沒有追加任何的款項，只說款項未用盡，所以不再撥款，請好好控制研發預算。
除了對愛、恨理解困難，唯行現在能體會的人類情感很多。另外，可能由於生存需要的不同，他只對電源和配件更看重。他沒有食yù、xìngyù、佔有yù（錢除外）。由於缺乏yù望，這讓他顯得缺乏人xìng。他雖然很喜歡錢，但錢和親人比，重要xìng會低很多，這讓大家略感安慰。對於理財，唯行自認爲略有心得，但是大家都對他的理財水平表示不信任。
雖然沒能拿到新的撥款，應龍還是按上次的標準給“相關人等”派發了獎金。張受涵特意來小樓一趟，對應龍的研發進展表示了一下關注，順便感謝應龍沒拿自己當外人。
一次閒聊，馬力對應龍說：“茂夫拉了一個大項目，正在幹。張副院長非常看好，專門給他撥了一幢樓，讓他的幾組人馬都搬去。就在應龍的小樓對面。過段時間就要搬了。這是明着扇風暗點火，攛掇你們鬥呢。你們都是特殊待遇，立個樣本兒給大家看，也好讓其他組知道努力。這樣研究院的效益好，他能佔的便宜就更多了。”
應龍笑着說：“這挺好。要不你也申請搬到我旁邊的樓好了。這樣方便走動。”
馬力哈哈笑：“好啊。”
＊＊＊
大塊兒按照應龍的要求，給唯行做了一層外皮。
看起來像是人類的皮膚，其實只是用一些硅膠膜片做成仿人的外觀。現在唯行除了腳底，全身都有皮膚。這東西的缺點就是影響散熱。唯行的身體各部分的體溫平均上升了攝氏度，內臟區上升的溫度稍高。爲了適應臉部的表現，大塊做了構造上的修改。唯行終於增加了新的面部表情。雖然只是多增加了嘴和麪部一小塊的表情，但是唯行的表情顯得生動多了。原來的鋼鐵眉毛也換了硅膠的。現在唯行能做出更靈活更復雜的表情。
唯行從落地鏡裡看到了自己的新容貌。整體就像一個沒穿衣服的人類，後背拖着一條電源線。當然，唯行還是沒有小**。因爲應龍覺得，做個假的沒意義，還顯得很猥瑣，不如就空着好了。
“我能穿衣服嗎？”唯行問。
四人大驚。
“所有的電視劇裡，人類都穿衣服。至少要有一片圍在腰上的布！”唯行說。“不然我會害羞。”
“我去～。”魚線說：“你現在都懂害羞了？”
“姑姑是異xìng，在異xìng面前裸露身體，是不知羞恥的行爲。要是隻有你們，我就不怕了。反正你們一直看着我長大的，什麼都見過了。”唯行用手遮擋着根本不存在的下體。
魚線嘲笑道：“你下面什麼都沒長，你擋個屁！”
“電視裡都是這麼演的。我也知道我這裡沒有**官。但總要擋一擋，表示我知道露出來不好。”
魚線聽完回答傻掉了。應龍也嚇了一跳。大塊兒樂呵呵地說：“有道理。知羞是好事。應龍你們做的真棒。”
應龍問：“你什麼時候知道，對異xìng露出身體是不知羞恥的行爲？”
唯行說：“電視裡有演。好人都是擋住自己的身體，只有壞人才笑着脫光衣服。姑姑也教育我說，要尊重女xìng，要照顧女xìng，這樣纔是男子漢。”
應龍嚴肅地問：“那麼你自認爲是男xìng嘍？”
“是的。”
應龍說：“我奇怪的正是這個。你怎麼會定位自己的xìng別是男xìng？你怎麼會知道女xìng是異xìng？葉新沒有我和魚線這樣的最高管理員權限，她怎麼會對你產生如此多的影響？”
葉新一陣緊張。唯行是個機器人，他不會撒謊。要是說出了自己給機器人餵過nǎi，自己羞也羞死了。
唯行回答道：“我對男xìng和女xìng的身體外形做過比對。我的體型更趨向於男xìng。爸爸和叔常以男xìng身份的稱呼叫我。所以我覺得自己應該是男xìng。”
應龍點頭，這種潛在的影響確實可以影響到唯行的判斷。如果根源在自己和魚線，那麼一切都在可理解的範圍內。
“如果我是男xìng，女xìng就是異xìng。紀錄片裡有提到。”唯行沒有提及和葉新一起看Ａ片，瞭解男女**官的事。在其他人在場時不提及此事，就是保護葉新的**。他不提，並不是撒謊。這都符合爸爸的要求。
應龍又點頭，這也說得通。
“最高管理員權限可以對我進行任何的cāo作和管理，姑姑沒有此種權限。但姑姑是親人。親人都是值得信任的。相信值得信任的人，這是叔確認過的行爲，沒有違反任何行爲要求。”
魚線說：“沒問題。”
應龍說：“好像信任度太高了。時間這麼短，就這麼信任一個人。你確定這裡沒問題？”
葉新又開始緊張。
魚線說：“信任增長幅度是根據他對此人已有的信任度有關的。越是信任，就會更加信任。只要有幾件事能確認是可信的，並且一段時間內沒有出現不值得信任的事件，唯行對其信任增長度可能會很高。但不會超過應有的信任範圍。我偶爾還會做出些不值得信任的事，影響信任度的增長。小葉姐姐不像我，增長的快也沒什麼好稀奇。”
應龍點頭：“我只是擔心唯行的信任機能存在ＢＧ。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葉新鬆了一口氣。
唯行的眼睛還是明晃晃的攝像頭，口腔內也沒有舌頭。臉部的機械構件可以帶動面部皮膚的變化，表情因此更爲生動，看來更像人類。但是硅膠皮膚的質感和塗料的顏sè，與人類的差別太大了。一種“假”的感覺，強烈地衝擊着每個人的視覺神經。
唯行微笑地看了看葉新。葉新覺得這種假笑也很好。至少比以前那種扁平的嘴或蟲子般的嘴部構造好看多了。媽媽眼裡總是自家孩子好看些。
唯行還捂着下體。
應龍說：“我的身量跟他相差不多，我去找幾件透氣xìng好的薄衫和褲子給他穿。這樣他就不會覺得羞恥了。”
……
穿着背心大褲衩的唯行，看起來很高興。“我和叔的服裝相似度很高。”
魚線吃着冰激凌，看着唯行，確實挺像。他也穿着背心褲衩。
“體溫又上升了１攝氏度。系統運算速度下降了。”唯行說。
“唉～，看來這層皮還是去掉的好，太影響散熱了。”魚線說。
應龍說：“好不容易裝上的，就這麼撤了太可惜了。”
大塊兒抓抓臉，看看魚線，一把搶過魚線的冰激凌遞給唯行：“來，把他吞下去。”
唯行聽話地塞進嘴裡。只一口，冰激凌就消失了。
魚線不高興地說：“你幹嘛？我才吃了一口。”
卻聽唯行說：“體溫下降到正常溫度，還在降低。這是什麼？降低溫度真好用。”
大塊兒咧嘴一笑：“胃部要是改得再大一點兒，定時吃些刨冰，體溫就能保持正常。晚上一個人的時候，可以把衣服全脫掉。躺在維修椅上，應該可以正常散熱，不用吃冰。散熱問題解決了。不過，吃過刨冰之後，不排掉就沒法躺下。胃口太簡單了，沒有賁門。化掉的水會倒流出來。我會再想辦法改進。可能每幾個小時就得排一次冷卻水。這下真跟人類差不多了。唯行，你也得定時上廁所了。你不會把水弄得滿身都是？”
魚線說：“拿點兒冰給他不就得了？幹嘛浪費我的冰激凌？他又不會嘗味道。”
唯行吃完冰激凌，看到手上有些粘粘的東西，閃着油亮亮的光。他把手放到衣服上抹了抹，手指變得乾淨多了。“原來叔的方法這麼好。用衣服確實比用毛巾方便多了。”
三人齊齊看着魚線。
魚線趕緊說：“我記得冰箱裡還有一個，我自己去拿。”然後撒腿就跑。
葉新抓了條毛巾給唯行擦手擦嘴。“以後吃完東西，一定要用毛巾擦手擦嘴，或者洗手。不然多不衛生啊。”
唯行說：“可是這樣很方便。還省電。”
“這樣會把衣服弄髒，會很不衛生。而且沒家教，會被別人笑話。就算穿得再體面，長得再帥，都沒用。”
唯行聽着葉新溫柔地教育，高興地接受了。“好，我會照你說的做。”
應龍和大塊兒一起點頭。葉新比魚線更適合帶唯行。
……
魚線躲在自己房間吃着最後一隻冰激凌。“還好我躲的快。我真是太特麼機智了。唉，以後又多一張嘴搶冰激凌。好懷念唯行不會吃東西的時光啊。”
魚線美美地吃了一口，繼續玩兒着遊戲。
＊＊＊
唯行爲了穿衣服，必須轉接一次電源。所以他能穿的衣服，後背一定會多兩道口子。換一次衣服也很麻煩，必須大家幫忙。晚上的時候，脫下的上衣會被掀過頭頂，掛在電線上。而褲子不影響上身的散熱，就不必脫了。他自從看了講述人類睡眠的紀錄片，就一直選用平躺着休息，再也不肯整夜坐着了。
葉新會定期要求唯行換衣服，幫他洗晾。而這個時候，唯行會很聽她的話。
魚線說：“看起來真像孃兒倆。”
葉新聽了總是臉一紅，也不否認，衣服洗得更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