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沒來啊。”
流煙老道焦急的站在小徑中央,他已經等候兩天時間,但卻未見到半個大魔國人馬。
身後零零散散的駐紮着三四個營帳,皆是凌陽門精銳,一共百餘名金丹期修士,均爲中階以上修爲,在接受魔能灌頂後,無論是壽元還是法力,均大幅度提升。
現在他們等候着白骨宗人馬,就爲了能夠引領他們,平安進入靈森。
但兩日已過,卻沒有見到半個大魔國修士,甚至他們還派出探子,前往前方打探,得到的結果卻是,整條小徑都被迷霧籠罩,無法探查清楚對方人馬。
“迷霧,的確小徑在秋季時節會出現濃霧,但現在已經快要入冬,爲何還會有霧氣?”
流煙老道內心抑鬱,最近情況非常反常,總覺得有一絲暗流在這局面下涌動,爲何看上去魔道勢力雄起,蒸蒸日上,並且國主王伯侖早已成就化神期,對付六南正道,應當勢如破竹,輕易便能全滅。
但現在卻是畏首畏尾,讓人實在感到詭異。
“嗚!!”
行軍號角吹動,旋風陣陣,吹散濃霧,一隊黑袍修士沿着山路而來,前進速度不快也不慢。
爲首者,正是奎磷。他身後的修士都被寬大黑袍覆蓋,看不清面容,但卻散發渾厚魔氣,幾乎要凝結成實質。
“流煙見過奎磷道友!”
流煙老道見到白骨宗大軍,立刻跑過來行禮,好似狗看到主人一般。
“現在戰況如何?”
“一如既往,大人放心,正道鬧不起來的。”
流煙老道說話,八面玲瓏,圓滑的很,不過也能夠猜透,爲何他們要遲兩日抵達。
只要錯開時間,讓大魔國充當先頭部隊,消耗修士數量滅殺正道,再遲來一段時日,打個秋風,好算作功績。
“帶路吧,我們要前往靈森。”
“是,大人,不過咱們還是等到晚上再去比較好。”
“爲何?”
“望月子午城被正道把持,若是被他們發現,定會受到攻擊。”
奎磷冷哼一聲,喝令白骨宗弟子安營紮寨。作爲修煉狂魔道的修士,一身狂性,自然心高氣傲,但現在能夠強忍住,顯然是早有圖謀,若是被流煙老道三言兩語就被挑撥,實在不智。
一行人安營紮寨,但卻不知道入口處,已經被重重包圍。
李靜手持陣盤,眺望軒國小徑,四周皆是嶙峋怪石,靈氣稀薄,地方狹窄。
“依照目前來看,我覺得還是用毒比較好。”冉霞子捻鬚,身後站着三名文始派金丹期修士,不過他們被打入禁制,受制於人,根本不敢做反。
“用毒,下三濫所爲,實在卑劣!”
鍾巒黎對於這些修士依舊保持偏見,畢竟他們曾經棄明投暗,並且轉爲魔修,看着他們一身魔氣,就是在氣不打一處來。
“冷靜,用毒也是一個選擇!”李靜止住這位副城主接下來的話語,對冉霞子道:“若是施毒,你能夠確保不會誤傷子午城修士?”
“只要請護法用陣法封住入口,令毒霧在小徑中瀰漫,縱使不能將他們毒殺,也能夠使他們暫時麻痹四肢,回氣速度緩慢。”
冉霞子低着頭,說話十分恭敬,最後從儲物袋內摸出兩塊玉簡遞到李靜面前,道:“文始派乃是千載大派,自然有根底,這些毒物,用的妥當,絕對能夠逆轉局勢,並且毒霧濃稠,能從毛孔,口鼻滲透入體內,除非具備元嬰期修爲,否則根本不可能防下。”
冉霞子出策極其毒辣,口中不斷訴說着毒霧奇效。
鍾巒黎聽着,面露厭惡,對於這等計謀,他素來反感,見他滔滔不絕,出言譏諷道:“既然如此神效,那麼當日你們攻打子午城時,爲何不用。”
“這...”冉霞子被他一句話噎到,支支吾吾半天,才說:“毒霧雖然犀利,但副作用也是極大,對於靈脈非常損耗,並且百年內,土壤中都會有毒性,無法進行種植和居住。”
鍾巒黎冷哼一聲,鄙夷道:“我看回頭還會影響到子午城靈脈吧!”
“如果只是在小徑施展,應該不至於,況且子午城有陣法護持,絕對不會被波及。”
冉霞子說話支支吾吾,讓人覺得可疑。
李靜捏着下巴思量許久,對鍾巒黎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現在小徑駐紮魔道修士,或許有白骨宗大軍在內,就是用毒又有什麼關係,儘管下手!入口處的陣法,由我來處理!”
“護法,真的要如此行徑嗎?”
鍾巒黎皺着眉頭,現在的李靜,實在有失鎮定,並且對於白骨宗極其仇視,怒火中燒,現在竟然不擇手段,對準小徑施毒,這般做法,穩定性太差,若是風勢逆反,極有可能會誤傷自己人。
“鍾巒黎,你莫要反對,此事成敗,由我做主!”
李靜一轉身,不再對他言語,指着冉霞子道:“準備施毒,務必在黃昏前完成,若有延誤,拿你是問!”
“屬下領命,定會完成任務!”
冉霞子躬身退去,指揮文始派修士取出丹鼎,祭煉毒物,到時候便用陣法,將毒霧導入小徑。
鍾巒黎內心終究覺得有些不對頭,但是說不出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文始派修士煉起毒霧來,輕車熟駕,想來過去也做不不少陰損事情。
大概到黃昏時刻,李靜取出陣旗陣盤開始在入口處進行佈置。
冉霞子等人,操控丹鼎祭煉,內中毒漿滾滾沸騰,散發五彩光芒,尋常修士在遠處聞上一點,都要頭痛腦熱半日。
“下毒!”
一聲令下,文始派衆修士,催動法訣,攪動內中毒漿,散發惡臭毒氣,涌向小徑內中,地上本有堅固土石,被毒霧沾染,竟變得酥軟,可見此物究竟有多麼陰損。
李靜不斷加固陣法,促使毒霧不會波及他人。
小徑內,魔道大軍紛紛拔營啓程,朝着入口處前行。
突然一股刺鼻氣息傳來,流煙老道頓時打了個噴嚏,擦擦鼻子道:“這是什麼情況,爲何霧氣會變得如此難聞,嗆人?”
“事情真多,快走!”奎磷鄙夷此人,立刻率衆繼續前進,然而越是前行,霧氣就越發難聞,並且變成各種扭曲色彩,宛若瘴氣。
“啊!”
慘叫聲傳出,凌陽門的金丹期修士們,手臂生出紅色痤瘡,全身發癢,不停撕撓,直到皮開肉綻。
“不好,大家快退,這些是毒霧,望月子午城衆人,竟然在入口處埋伏,放毒!”
流煙老道內心一驚,立刻掐動法訣,催動旋風,想要破去這等困境,無奈小徑狹窄,就是拼命驅散,也未必能夠減少多少,凌陽門修士不過金丹期修士,實力並不強大,被毒氣一染,就會肉身潰爛,隨着越發接近入口,症狀就越發明顯。
“哼,無能的東西!”奎磷修爲渾厚,直接越過這些修士,率領身後衆魔,朝着前方進發。
整體看上去,沒有半點感染毒霧的症狀。
“奎磷大人,奎磷大人,你可是有避毒的藥物嗎?能否賜下?”流煙老道攔在他面前,躬身行禮,討要丹藥,那些中毒修士,都是他多年耗盡心血培育,若是莫名其妙死在此地,絕對是重大損失!
“沒有,滾!”
奎磷一揮手,粗暴的將他推開,身後大軍,繼續朝着入口處進發,腳步穩健,沒有半點受到影響。
“大人,大人啊,求求你,給一顆吧!”流煙老道不捨,依舊苦苦求饒。
“煩死了!我說沒,就是沒!”奎磷一擊耳光抽了過去,面對這等卑躬屈膝之人,他沒有半分好感。
啪!
流煙老道被打個猝不及防,身子往後退去,面頰出現紅色巴掌印,高高鼓起,嘴角血絲留下,神情震驚。
“狗一樣的東西,就乖乖聽話,不要亂吠!你那點蝦兵蟹將就別管了!乖乖給我帶路!”奎磷冷哼一聲,絲毫沒有在意自己的所作所爲,繼續率領大軍前行。
流煙老道愣了片刻,回過神來,氣的雙目圓瞪,但對方實力比自己不單單強上一籌,若是對己方不利,恐怕整個凌陽門都要被夷爲平地。
“可惡啊...不過我現在還是要忍,日後,這仇一定要報!”忍氣吞聲,流煙老道對着身後的凌陽門修士,一揮手,形成單薄屏障,包裹住他們,防備毒霧繼續造成持續性傷害,然而他們在毒霧下暴露太久,毒性深入骨髓,或許已經撐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