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比預期來得還要晚,等找到幽骨的時候,他差不多睡着了,畢竟冒雨多時,加上接近天亮人很睏乏。
雖然幽骨掩蓋很多痕跡,但是警察還是要把他帶走。如果說作案有兩個人,他的嫌疑是最大的,毋庸置疑。
特盾被人贓俱獲,被判刑是鐵定的。幽骨被審訊一天無罪釋放,因爲他沒被當場抓住,廢舊回收店老闆也沒見過他,更沒有證據指正他是同犯,那夥人也不敢指正他,一來那時候在黑夜裡無法確定他的長相,二來,如果說幽骨被判了刑,他一定會抖出全部事情,到時候墨一染大家都是黑的,沒事找事。
調查過程中,工地上的老鄉幫幽骨做僞證,證明當晚只有特盾一人離開,幽骨一直在工地裡睡覺,有不在場證據幽骨也就置身事外。
至於僞證問題,一起幹活的都是同個村子出來打工的老鄉,大家都知道特盾家的事情,也都非常同情和理解他,互相包庇幫忙是情理之中,事後幽骨還請他們吃大餐,這事不提。
當然,警察也不是吃乾飯的,真要追查到底,幽骨絕對脫不了干係,然而法制人爲本,能酌情處理的也不去深究,所謂網開一面。何況此案已經有人犯,可以結案了。
至於那夥本地人,因爲報警並協助抓“賊”有功,反而得了嘉獎,特盾不會傻得去指證他們,他們出問題必定牽扯幽骨,所以這個案子到最後是特盾除了罰款以外,被判入獄三年,其他人都沒事。
剩下的就是特盾在牢裡度過三年,幽骨和鎖錯代替特盾照顧他的老母親,特別是費用方面問題,因爲特盾沒有兄弟姐妹,只有旁親沒有其他直系親屬。
坐牢的事情不能給村裡人傳出去,特別不能讓他老母親知道,所以村裡很少有人知道特盾在浙江坐了牢。
這事到這裡應該算完結了,但是後來發生的事更讓人始料不及,到如今,幽骨和鎖錯都不知道當初的決定應該算是好還是壞,是對是錯,總之之後發生的事情纔是改變他們命運的關鍵,也是他們未來人生重大轉折的起點,如果沒有後來的事情,他們有九成九會死在墓裡,最簡單的例子就是特盾鬥巨蟒就沒那麼輕鬆,就是這一變化使幽骨和特盾開始一段不平凡經歷,把他們從死黨關係組合成一對生死戰友,配合默契的拍檔。
風波停息,那一夜的情景就好像放電影一樣在幽骨腦子裡重複的出現着,並不是他想要故意去想起,是特盾坐牢的原因使他心神不能寧靜,無數次的怪自己當時爲什麼要和特盾一起跟那幫人對抗,所謂忍一時風平浪靜,那時候把特盾勸回來就不會有事,但是想想又覺得異常憋屈,讓人無法忍受。
特盾辛辛苦苦才偷出來的東西憑什麼那夥人可以坐地分贓?不,那是生吞活奪。越想越氣,如果沒有那夥人特盾就不會出事,最後幽骨把一切的錯全都堆在那夥人身上,恨的咬牙切齒。
到這時候幽骨纔想起一個疑點:那天晚上那夥人怎麼會突然出現的?而且不偏不倚就在特盾拉完線纜,準備去銷贓的時候就出現?難道他們知道特盾會有所行動所以事先在那裡等候?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之後的半個月幽骨心裡都在想着這件事,越想越覺得事有蹊蹺,不弄個明白心裡就是不舒服,於是他開始回想那幾個人的模樣,回憶這輛車的樣子和車牌號,但是當時形勢太混亂沒有注意這些,加上因爲怕驚動附近居民,大家都把光源熄滅,誰也看不見誰。
直到有一次幽骨晚上收工上街買東西,偶然看見有個司機帶着五個人從飯店剛吃完飯出來,一同上了一輛麪包車。
幽骨不能確定是不是那天晚上的那夥人,但是那個司機的身影、輪廓彷如見過,1.80的個頭和壯實的腰身實在是太讓人印象深刻,而且身後跟着五個人,不多不少正好五個,車也是麪包車。有那麼巧的事?
幽骨記下車牌號又進那家飯店打聽一些情況,得到的情報是:這夥人是本地的地痞,經常來飯店吃飯,十次有八次不付賬。
終於有線索了,十有八九是他們,接着幽骨蹲點式在飯店門口等他們幾次,有一次還跟着他們的行蹤,追幾個小時發現他們的住處。
幽骨決定從他們身上入手追查,並默默在心裡立誓一定要爲特盾“報仇”,起碼要從他們身上訛些錢來補助特盾,既然是地痞,他們的錢肯定也來路不正。哪怕特盾那件事不是他們乾的也決定這麼做,因爲他們就不是什麼好人,幽骨決定也做一回“壞人”,
爲什麼世間會有“壞人”?也許很多“壞人”都是被這麼“壞”出來的。
之後的一個多月,只要有時間幽骨都跟蹤他們,發現這夥人居然是一個團伙,開色情髮廊,開地下賭場,還在各街區收保護費,甚至販賣毒品,瞭解到這些幽骨已經欲罷不能,他最初目的是訛錢,瞭解到這些之後反而引出一股更大的仇恨。
幽骨窮,特盾也窮,窮到連老母病了都無錢醫治,但是他們都沒想過要害人。沒錯,偷盜也算“害”,但是偷盜只是給他人造成經濟上的損失,毒品卻直接毀掉了人生,毀掉幸福家庭,毒品造成的損害是人的生命!!!說是“謀財害命”都不過分,比明搶豪奪還要傷天害理。
最讓幽骨耿耿於懷的是,他們連特盾那點以自由換取的老母治病錢都想黑吃黑,最後特盾已經退步答應五五分成他們都不肯放過,這簡直是沒有人性,簡直是喪心病狂,這樣的人已經是社會的渣渣,讓他們死一百次都不解氣,不狠狠敲他們一筆,不弄掉這個社會毒瘤還真對不起他們。
也不知道那晚的事是不是他們乾的,總之都算他們頭上,誰叫他們販毒!
別問一個草根農民工哪來那麼大的正義感,沒錯,農民工也是人;農民工也愛國;農民工也有熱血。有些勇氣和決心根本就沒有什麼邏輯可講,英雄往往就是一口正義之氣造就出來的,到現在如果要問幽骨當初怎麼會有那麼英勇的想法,他的回答肯定就一句:誰叫特盾被人黑了?天下的惡人都是一夥的!
決定要幹就專心的幹,幽骨幹脆辭工出來專門對付這幫土匪,但是要訛這幫人的錢不會很容易,因爲這夥人背後的勢力太大,這幫土匪根本就是黑社會團伙,開賭場、收保護費是他們明裡乾的事,販毒纔是他們的大生意,這樣的一個團伙什麼事幹不出來?殺個把人都是簡單的事,幽骨一個人沒錢無勢力也無權,怎麼跟他們鬥?幽骨必須縝密的構思一個佈局。
強搶行不通,因爲打不過人家;偷也不行,幽骨沒那個本事,思來想去最終還是隻有“借勢”,世間一物降一物,這絕對是真理。但是,借誰的勢?派出所的勢力恐怕還不夠大,要借就借市級甚至省級以上公安廳的勢,而且還不能大肆宣張,所以必須找一個手握實權的人物,比如科級以上的,最好能找個處級的大人物。
又經過一番精心篩選,幽骨把借勢目標定在某緝毒隊長身上,因爲這個人有幹勁,想上位,急需建功。
有借勢對象還要有這些壞人的把柄,所以幽骨就從找他們的犯罪證據開始,要證據就必須得混進去做他們其中的一員。
這個想法有點瘋狂,但還是有一定的可行性,只要拿到足夠的證據,端掉這一鍋是沒問題的。
如果到最後還能活着的話。
關於人身安全問題,幽骨沒什麼牽掛的,當然,這麼說並不是說他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意指無妻無兒無女,沒家庭牽掛,豁出去了。
這就是所謂的“光棍”的可怕之處。
每個人在這個世上活法各有不同,有人富,有人窮,有人有權勢.....幽骨覺得無論貧窮或者富有,都不能說明某人很聰明某人很蠢,每個人都會思考,都有夢想,能實現和不能實現夢想之間的差別,就是行動力再加一點點運氣。所以,他敢想,也敢幹。
如果一個人殞身不恤、義無反顧的去做一件事,即使沒有完成百分百,到最後達到的成績都是令人驚歎不已的。所以,幽骨絕對不算很聰明,也算不上很勇猛,但是他捨棄一切投身其中,最終他成功了,也許上天眷顧他並賦予他那麼一點點運氣。
過程就不細說了。幽骨深入黑幫團伙取得很多有力證據,雖然這些證據還不足以摧毀團伙,但是拿來跟某緝毒隊長交換信任還是有價值的,剛開始緝毒隊長並不屑於跟他合作,也不信任他,幽骨用“證據”一步步引其入套,先以匿名身份讓其獲得一些細微的成就,慢慢再與之正面接觸,再以條件交換、金錢受賄,甚至威脅等手段逼其合作,時機成熟就試着讓其利用職務之便想辦法解救特盾,沒想到竟然能成功,不過蒐集證據期間“賺”來的錢也都填了進去,跟解救特盾相比,也值了。
(本章完)